景南召?! 杨蓁的心跳陡然漏了半拍。 她原本以为长姊才是真正的景南召,却不曾想原来这位真正潜藏在公主府的南陈余孽是周婆?! 只听周婆冷冷笑了一笑: “殿下恕罪,老奴只是觉得,这女人留着是个祸害,迟早会扰 公主殿下的心智。 不如让老奴,杀之而后快!” 说着,周婆的剑锋陡然朝着杨蓁的方向刺来。 而杨芙手腕轻轻一挑,横空将她拦截了下来。 周婆似乎并不打算伤害杨芙,于是便剑锋偏转,急急躲开她的身体,又朝杨蓁刺来。 杨芙的武功并不及她,只能飞身挡在杨蓁面前—— 只见银 剑光一闪,剑锋已然无法收回,利落地刺入了杨芙的身体当中。 杨蓁急的大声喊道: “姐姐!” 而杨芙一咬牙握住剑柄,瞬间她葱白的手腕便鲜血淋漓…… 见此情景,周婆却突然惨叫一声。 只见她右手陡然松开剑柄,仰面躺在地上捂着腹部,模样很是痛苦。 杨蓁顾不得她,连忙抱住杨芙那轻飘飘的身体,手忙脚 地捂着她的伤口: “姐,你撑住……来人!快来人哪……” 她几乎撕心裂肺地连着喊了好几声,却被杨芙按了下来: “小七,别喊了,你听我说.....” 杨蓁这才将目光聚集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强忍住泪水: “你说,我听着。” 杨芙死死地按着自己的伤口,试图让血 的更慢一些。 “北境有一处叫做七里川的地方,那里……有伏兵,是苏叶派来的人。 大元帅战齐是一个虚幌子。实际上指挥作战的人,是苏叶。 你告诉曦儿,不要去那里,只要发兵合围,敌军便再难成事……” 杨蓁的眼泪滚落了下来,她狠狠地抹了一把: “好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话了,我马上去请大夫来好不好?” 即使是极度虚弱的状态下,杨芙却依然能按着她的臂膀: “没用的,别叫他们。 这是双生咒,我死了,景南召也就死了。 等我们死了之后,你去书房里把地图拿来,上面标注了所有...所有在京华的眼线。 小七……” 她的声音不能再低了,已经快要低到了尘埃里去。与此同时,她眼角淌下一滴泪来: “对不起……” 杨蓁不由地泪如雨下,忍不住呜咽着。 可是杨芙的眸子渐渐黯淡了,她 锢着杨蓁的手也渐渐松开。 鲜血 了遍地,从灵堂里一直延伸出去,一片殷红。 从长公主府走出来的时候,杨蓁浑身都是血。 方才在灵堂里她一直抱着长姊的尸体,一动也不动。 她很久都不曾这样抱过她了,竟然没发现她已经那么轻了,浑身上下瘦的不得了。 要不是晴初求着她放开,她还会在灵堂里一直坐着。 回想上辈子和这辈子,她与杨芙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更别说像小时候那样一起睡,一起玩耍。 自从她从令狐骁那里知道她长姊与南陈有染之后,她那份原本就淡漠的 情似乎变得极易割舍。 可是直到她死,直到她的血 了一地。 杨蓁才明白所谓血亲是什么意思。 她坐在马车上,呆滞地看着长公主府的朱红大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 都变得昏暗了下来。 晴初从门内走了出来,捧着一盏茶递给杨蓁: “殿下,喝口茶水吧,你都在这儿坐了两个时辰了。” 杨蓁缓缓回过神来,接过茶抿了一口: “晴初,书房里的东西都拿来了吗?” “拿来了。” 晴初递给她两卷破旧的羊皮纸,她连看都没看,便继而吩咐道: “走,去驿站。” 晴初有些意外: “现在去驿站?” 杨蓁点了点头: “消息应当已经传入京华了,大哥会来处置这一切。 我们去驿站歇息一晚,明 不进京,换了快马直接前往北境。” 晴初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事态紧急,便立刻应了下来: “既是如此,我们这便上路。” 杨蓁的车驾一直到半夜才返回到了靖南关外的驿站。 靖南关驿站亭长从未接见过像她这么尊贵的皇族,一时间战战兢兢地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晴初出言道: “殿下是要在驿站住一晚上,明 便换了快马前往北境送信的。 厢房只需干净整洁便好,再备些热水和吃食来。” 说着,还递了一包碎银子过去。 亭长这才诚惶诚恐地接了,这便下去为杨蓁一行人准备吃食和住宿的厢房。 晚间没有足够的热水沐浴,杨蓁便和衣而卧,一个人静静地躺在 榻上。 她自然是没有京华的信使跑得快,可若是将这件事呈报中枢,再等朝廷派出信使,那恐怕就追不上傅虔的脚步了。 若是明 五更天就出发,快马加鞭赶上王军的步伐,最多不过后 或许就追上了。 她左思右想地,企图用眼前紧迫的一切填 自己的身体。 若是不这样,在长公主府中发生的一切将会像噩梦一样 绕着她。 现在,还远远不是她可以伤心难过的时候。 她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 尽管的确是在睡梦之中,可是整个人的意识像是虚浮着,几乎一丝风吹草动就能将她惊醒。 半夜里她伸手触及旁边裹成一团的锦被,以为自己再往过一伸手便能触及那 悉的温暖…… 可是一惊醒来,外面已有些灰蒙蒙发亮,身边还是冰冷的被褥,全然没有那人的体温。 晴初推门进来了,她也睡眼惺忪着,却仍然按时进来侍候着杨蓁起 洗漱。 清晨没人给她们烧水,好在如今是夏季,也能凑合着用凉水洗脸。 吃完了一顿便饭之后,杨蓁便带着人换了快马,一路直奔着王军北上的方向去了。 他们一路奔波了一天一夜,这才在北境一个小驿站歇了下来。 那驿站破破烂烂地,比起靖南关的驿站也不如。 杨蓁带着护卫,一行十几个人住进去,竟显得有些拥挤。 只不过亭长倒是个懂事的,这便安排着人将自己住的上房打扫了出来给杨蓁住。 杨蓁谢过之后,让晴初扶着进去歇息了。 杨蓁马术不佳,这一天是咬着牙熬下来的。 到了夜间,浑身酸疼地几乎躺不下来。 晴初倒是没多大的事,她小时候是在关外长大的,早就习惯了以马代步。 扶着杨蓁趴在 榻上之后,晴初便一个人出去找驿馆的人询问大军经过的时辰。 可等她回来之后,却是沉着一张脸。 杨蓁问道: “怎么了,难不成王军没有从这儿经过?” 清楚了摇了摇头: “王军一路急行军过去了。 再往前百里,便是关外。 亭长说,他们朝着七里川去了。” 杨蓁闻言大惊,也顾不上身子酸软,连忙爬起来问道: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