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点,她又觉得孙玉琼心机深沉,素 里就是个最会说话的,自己还是不要跟她争辩了。 反正自己是嫡福晋,罚个小妾,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你到底认不认错!” “我没做错,为什么要认错?”孙玉琼拧劲儿也上来了,人生一世,总归要死,且不说自己只是做任务,就是不,她也不想低这个头! “好!你硬气是吧!”四福晋也被孙玉琼这幅硬气的样子给气着了,“你这么硬气,看着外面太 了没,你去太 地下跪着吧,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孙玉琼默默的看了一眼四福晋。这个女人,看起来端庄大度,温柔慈和,也只是面上而已,实际上趋炎附势,小肚 肠。 她之前也稍稍有些奇怪,为什么四福晋四阿哥两人连嫡子都有了, 情看起来都不坏,怎么就处成了这么相敬如冰的模样。 三观不同,怎么做朋友!何况是夫 ! 她对四阿哥虽然说不上有多少 情,但是敬 还是有的,她也佩服四阿哥一个皇子阿哥,能够真的心怀天下,也能吃苦干实事。 历史上说雍正刻薄寡恩,可是文人的嘴,又有多少真正公正的? 他们宣扬对他们这个利益集团优待,却贬低做实事的人,也许历史上的雍正的确手段狠厉,但是也不过是因为他其实真的还是 单纯的,还不想去那么粉饰太平! 孙玉琼一边默默的想着,一面安静的找地方跪下了。 人活一辈子,总要有一次为了自己的心。 自己做任务做了那么多次,任 一次又怎么样?何况她刷的也不是四福晋的好 度! 四福晋见她这样拧着,宁可在烈 下跪着也不认错,虽然气的摔了茶盏,却也没法子。 “既然这么想跪,就跪着吧。” 京城外,四阿哥带着一个侍卫,一脸风尘仆仆的,在城门外停下了马。 他本来是在黄河沿岸寻找椿泰的踪迹的,只是七八 下来也并无所获,他心中也渐渐绝望了。 黄河边上,都让人找成筛子了,黄河上也征用了不少渔船来找寻,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连李卫都与四阿哥私下说,康亲王多半是找不到了,让四阿哥节哀顺变。 然后,李卫被四阿哥赶出帐篷。 不过,四阿哥心里也知道,时间越久,找到的机会越发渺茫。 京中来的新消息,是 倒他最后一丝希望的稻草——不知道谁在淑慧面前 了消息,淑慧晕过去了,数 不醒。 他还能清晰记得椿泰从树上坠落的那一瞬间的眼神,一闭上眼睛就历历在目。 又想起淑慧和椿泰是何等的鹣鲽情深,心中苦痛万分。 他是真的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他! 他活着,本也没有多少人珍视他! 佟皇后已经死了,皇阿玛心里自己是排不上号的,母妃那里更不用说,夫 ?早已经接近怨偶! 唯一的挚友为了自己而死,淑慧还怀着孕,如果真的出了事,百年以后,他如何还能有颜面去见椿泰? 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这样,至少淑慧和椿泰两人还是能幸福的? 他心中焦躁痛苦,想要借酒浇愁,却发现自己一口喝不下去。 李卫见他这样子,就忍不住劝道,“要不四爷你还是回京吧,这里还有我和张大人呢。” 康熙已经多次要求四阿哥回京,不过四阿哥执意不听从,康熙后面也听说了四阿哥实际上为椿泰所救,然而椿泰却因此落水,便也不再催促。 如今这样子,四阿哥犹豫了,他觉得他应该回去,至少要给淑慧请罪。 不然他内心的愧疚和不安,已经快把他 垮了 可是如果扔下这边,回京去,他又觉得对不起舍出 命救自己的椿泰。 还是李卫看的明白些,与四阿哥道,“我是没见过康亲王殿下,但是他既然那么挂心 子,四爷您回去瞧瞧也好,想来康亲王也希望您去瞧瞧的。” 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四阿哥,四阿哥也不在犹豫了,带着个侍卫就飞马入京了。 李卫看他急切的样子,连水都顾不得喝一口,私下嘀咕了一声,“瞧这急切的样子,不像是见弟媳妇,倒像是见媳妇!” 张鹏翮大人正好听见了他的话,忙道,“卫哥儿,这话可不能 说,让人听见,那可是要死的话!” 李卫市井出身,没觉得啥,还道,“俺们村,就有个寡妇嫁了她前夫的把兄弟,对她前面的孩子还是很好的。我怎么也听说先头太后下嫁过摄政王来着?” 说的张鹏翮一头黑线,忙去捂李卫的嘴,之前 人的确有兄 弟及,寡妇改嫁更是常事,皇太极的五妃有一多半是改嫁的。 不过眼下么, 人虽然不像是汉人那么注重礼教,只要条件过得去,却也少有寡妇改嫁,更别说是兄 弟及了。 不过李卫本来也就是浑人,随口一说而已,很快就把这话给忘了。 因黄河上以及黄河沿岸总找不到一点痕迹,他想了想与张鹏翮商量起来,是不是要改换下思路什么的。 毕竟,也说不准是被人偶然救走了,然后一直不知道消息,甚至被人拐卖了呢? 李卫甚至提供了一个比较恐怖的可能,当然也是从他身边的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的。 “听说康亲王长得特别好看,也说不准被人卖了呢!我们镇子上就有个小男孩长得好看,被他爹卖给人当小倌——” 一句话没说完,是因为李卫又被张鹏翮给捂住了嘴。 不过,李卫的话,也的确给张鹏翮开拓了新思路。 有些人就算是之前已经发现了康亲王椿泰,也不会报官。 张鹏翮李卫稍微调换了一下思路,开始带着人重新寻找。 另一边,四阿哥心中 怀愧疚,星夜飞马,不到三天两夜就到了京城。 眼见着京城城门,他心中又有了些怯意,他向来觉得自己无愧于人,如今却情怯了。 他本想直接冲到康亲王府,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回了自己府上,毕竟就算是再不在乎形象,也不能臭烘烘的去别人家。 他身上这一身衣服,在黄河沿岸的时候就已经穿了五六天了,这两三天又 夜不歇,连口水都抓紧时间喝的。 整个人不像是清俊优雅的皇阿哥,倒像是一个乞丐,或者行军三个月的疲惫的士兵。 当然,相较于这些原因,实际上,还是因为他怯了。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去见淑慧,不知道该怎么去赔罪,才能赔偿淑慧,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口—— 开口说,椿泰是因为救自己才落入黄河中的。 因此,他的心里固然一千个一万个急切,甚至 夜兼程,飞马回京,真回来京城,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所以,他犹豫了 久,还是先回了自己府里。 然后,四阿哥就看到正当庭跪在烈 中,人已经有点摇摇晃晃的孙玉琼。 四阿哥虽然和四福晋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是也一直觉得四福晋也还算是大度的主母,至少和妾室吃醋 责罚人。 关键是,孙玉琼,他更了解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说,绝对是个懂进退,知善恶,会看眼 ,行事非常有分寸的女人。 眼下,孙玉琼跪在正庭,人来人往不说,还在烈 之下,这是孙玉琼犯了什么错,还是说四福晋一直以来的大度都是假象? 因此,虽然他的心都在如何向淑慧致歉的事情上,还是停住了脚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福晋罚你?为什么!” 孙玉琼也万万想不到四阿哥是会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孙玉琼知道椿泰是为了救四阿哥落水的,还以为以他对康亲王椿泰的愧疚,至少要在黄河边上呆个一年半载的。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淑慧! 她大约是唯一猜测到四阿哥那自己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可能说,说不出的情愫的! 淑慧昏 不醒,四阿哥估计得知了消息。 以四阿哥对椿泰的愧疚,本就会对她身怀六甲的 子十分的愧疚,何况四阿哥本就对淑慧极有好 ,肯定是更加愧疚痛苦。 算算,四阿哥就算是得了消息立刻赶过来,只怕也是星夜兼程,孙玉琼心中暗叹。 她略愣了愣神,四阿哥还以为她被晒晕了头,声音略温柔了一度,又问了一遍。 孙玉琼还没说话,四福晋院子里一个大丫头就忙道,“是因为孙格格顶撞了福晋,又不道歉,福晋才罚的。” 四阿哥心中却有那么一点不信,以孙玉琼的 格,还真不是会随便顶撞四福晋的,便又转头问孙玉琼,“她说的可是真的?” 孙玉琼看到他冰冷里夹杂着怒火的眼神,突然反应过来,她的机会来了! 因此她抬起的那双剪水双瞳里, 的都是倔强委屈,看着四阿哥,她的眼眶都红了。 “爷,我真不是顶撞福晋,只是我去法喀府上探望淑慧妹妹,碰上了康亲王太福晋去法喀家打砸要嫁妆,怎么能不说两句公道话?” “这事,跟淑慧有关?”四阿哥的表情果然变得冰冷而危险。 孙玉琼轻声道,“不是先头淑慧妹妹受不住打击晕过去了吗?那拉太太怕康亲王府里没有妥当的人,就把淑慧妹妹带回去照顾了。康亲王太福晋非说,那拉太太是为了谋夺淑慧妹妹的嫁妆,也不顾淑慧妹妹还病着,就闹上门了。” 顿了顿,她似乎有些怕啰嗦到四阿哥。 四阿哥却伸手扶她起来,“你且站起来,继续说。” 跪的时间久了,孙玉琼还真有些摇摇晃晃的,靠着四阿哥,方才能站稳。她心里本来也有委屈和怨气,又跪了这么久,就算是泥人还有几分火气呢,此时当然也不会替四福晋遮掩,便道。 “康亲王太福晋带了不少人去,又打又砸的,法喀家的情况爷也是知道的,法喀大人清廉,其实府里也没养多少下人,何况法喀大人和他儿子都去衙门了呢。我想着,我好歹是个外人,兴许还能劝劝呢,就出来了,帮着法喀家说了几句公道话。” “然后,福晋回来为什么说你顶撞她?” 孙玉琼叹道,“福晋非说我拿着府里的名号招摇撞骗,得罪人,可是爷也想想,就是素不相识的人,也有仗义执言的时候,何况,那是康亲王福晋淑慧啊,就算是不看我们的情分上,也要看爷和康亲王之间的情份上啊!” 孙玉琼说的情真意切,何况她本就坚持自己每做错! 而四阿哥,心中更是全是愧疚,几乎都被 垮了! 他欠椿泰一条命,欠着淑慧一个真心 人! 何况,淑慧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了!四福晋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条命是被椿泰救的,康亲王太福晋来闹事,他不指望四福晋能去主持公道! 可是,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不分黑白! 他放开了扶着孙玉琼的手,旋风一样冲进了正堂里。 四福晋正在哄儿子识字读书,挽着家常的小两把头,神情温柔,一副贤 良母样子,温馨的好像是一副画卷! 然而,四阿哥看着她这样子心中更是怒火升腾! 淑慧还在生死线上挣扎,他也不指望四福晋会因为椿泰救了自己,会对淑慧 关心,可是做人,不能这么是非不分! 这样的女人,真能教出来什么好孩子吗? 第一次,四阿哥看着自己的嫡长子弘晖,都有了厌恶。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