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心里认定喜 某个人,自然就不可能再装有其他人。 “当真吗?”贺兰尧继续不依不饶的问。 “当真!你烦不烦!”苏惊羽磨了磨牙,“要我说几遍你才能信?我也是倒霉了,和你这么一个幼稚鬼捆绑在一起,拜托大哥,你是十九岁,不是九岁,你能别像个小孩似的要我一遍一遍声明么?” “好,我信你了。”贺兰尧背对着她,倏然间低笑一声,随后转过身,又侧卧回了软榻上,轻描淡写道,“小羽 ,我要吃粥。” 苏惊羽:“……” 变脸如此之快。 方才还一副 郁沉闷的模样,这会儿又变得懒洋洋的,百无聊赖,他这变脸程度,都能赶上京剧变脸了。 “你 本就没生气对不对?”苏惊羽努力平复着自己情绪,状若平稳地开口,“你刚才故意跟我耍脾气,就是为了让我跟你说好话的?” “你若是不跟我说好话,我那可就不是耍脾气了。”贺兰尧轻挑眉梢, 角轻扬,“而是真脾气,我就喜 听你跟我说好话,旁人的我还不听呢,不过小羽 你方才跟我说了喜 ,眼下我心情很好,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个月我都不会再嫌弃乌啼他们了。” “贺兰尧!”苏惊羽低喝一声,挽起袖子作势就要 人。 他大爷的,还以为他真的心情不好,她柔声细语好生安 ,却没想到,他又是装着骗她的好话的。 她非要把他的脸 烂了不可。 在一边晾了许久没有说话的乌啼和公子钰终于有了反应,一人扯住了苏惊羽一只胳膊。 “苏姑娘,请你冷静些。” “惊羽姐姐,你若生气,就打我吧。” “你们都给我松手。”苏惊羽咬牙切齿,“看看他什么 子?又耍我,都是被你们惯的!” “你说我们惯着殿下,你自己难道就没有?”乌啼当即反驳,“惊羽姐姐,你可别否认了,每回殿下心情一不好,你就怂了,再大的气也消了,你敢说你不惯着他?” “放开我!”苏惊羽挣 开二人的手,横了贺兰尧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她就不该放软态度,相信身后这只伪装成兔子的狐狸。 说他是 都夸奖他了, 虽凶残,却并不比狐狸 诈。 真是……不想理他。 她非要把他晾一整 不可,反正有那神厨公子钰在,他也不愁没饭吃。 让他又耍她玩,她发誓,明 之前都不会再来永宁 了。 苏惊羽并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之后,贺兰尧终于抑制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殿下?!” 身边的二人,面上同时泛起焦灼担忧之 。乌啼更是迅速地转身,去寝殿角落的柜子拿药。 贺兰尧从衣袖中取出一方锦帕,捂住了口,一声重咳之后,方才止住了咳嗽。 他将手帕拿了开,雪白的帕子上,沾染了点点血 。 “殿下,是为了不让苏姑娘知道,才故意将她气走的么?”公子钰叹息一声。 “殿下,药来了。”乌啼拿着水和药到了榻边,贺兰尧从他手中接过了雪白的药丸,一口咽下,而后接过了杯子,饮了一口水润嗓子。 看着贺兰尧将药服下了,乌啼呼出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公子钰,“殿下的药都快吃完了,幸好你回来的及时。” “我得知殿下的药快用尽,马不停蹄去了一趟夕照国,安师父早也猜到我会去取药,一直在那儿等我。”公子钰说着,从宽大的袖袍之下取出一个锦盒, 给乌啼,“下个月的药就在这儿了。” “难吃死了。”贺兰尧静下来心,蹙着眉头,“太苦了。” 话音落下,他伸手便拿过了不远处盘子里的金丝芋卷,放到口中,一口咬下大半个,点心渣落了不少在软榻上。 “看着方才殿下耍惊羽姐姐玩,我只以为是殿下心血来 忽然想要逗姐姐玩,却没想到,原来是病症发作,怕给她知道。”乌啼撇了撇嘴,“依我看来,倒不如告诉她得了,如此一来,让她多心疼着殿下你,以后更加百依百顺,多好?” “说你蠢笨,你还真的别否认。”贺兰尧斜睨了一眼乌啼,“若是让她知道我的情况,白引得她担忧,我要的是你惊羽姐姐纯粹的喜 ,而不是心疼,我并不乐意看见她的忧虑,至于你说,她若是知道我的情况,会更加百依百顺,这话可真不是一般蠢,难道她现在对我还不够百依百顺么?” 乌啼被噎了一下,一时语 。 说的倒也是。 “我与她素来都是以斗嘴打闹为乐,她看我有什么地方不顺眼都会直接指出,而我也乐得和她争辩,你莫要看她有时候气的想要打我,其实她从未下手过,这样不好么?有说有笑有玩有闹,唯独没有烦恼。何必让她知道我的情况,徒增烦恼。”贺兰尧卧回了软榻上,轻描淡写道,“只可惜,今 一整 ,可能她都不会来看我的,她必定是觉得我又耍她玩,多半要生闷气。” 乌啼垂下了头,不语。 “殿下,是真的喜 苏姑娘?”公子钰说到这儿,迟疑了一会儿又道,“听乌啼说,殿下将她的厨艺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我……真想也试试苏姑娘的手艺,不知殿下,介不介意?” “让你试一试也好。”贺兰尧悠悠道,“让你知道什么叫天上有地下无,下一回她过来做饭时,若你在,便可尝尝,我先跟你声明,你到时候,可得扛得住打击。” 乌啼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究还是闭了嘴。 罢了,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惊羽姐姐方才离开的时候,似乎是 生气的。”乌啼说到这儿,望了贺兰尧一眼,“女子通常在被忽悠的情况下说出心里话时,事后多半会后悔,觉得自己太过被动,许多女子都是如此,更何况惊羽姐姐有些迟钝,方才说喜 殿下,却又得知殿下其实是在耍她骗好话听,这会不会一生气,好几天都不过来?” “不会。”贺兰尧斜睨了乌啼一眼,“她的心思,我还不了解么?你也说她时常惯着我,那么她即便没消气,也会过来看看我的,最多给我摆脸 就是了,每天来我这儿,已经成了习惯,若是隔几天不来,她自己多半都会不适应。” 乌啼不再说话。 再说,殿下必定又要骂他蠢了。 “小蓝如今在何处?”贺兰尧问着。 “应该和月落在一起。”乌啼道,“月落每 都要抱它去洗澡,这会儿,应该是洗完了吧?” “擦干净它身上的水抱过来。”贺兰尧状若叹息般道,“你惊羽姐姐不理我,我只能和那笨猫凑合着玩了,只可惜了小红不在,真想念它给我当枕头的那种 觉,冬天,真是烦人。” 冬季,人要保暖,蛇要冬眠。 他讨厌冬天,冬 一降临,他便觉得自己身上的肌肤更凉了。 不过好在,有一人曾与他说过,她不怕冷。 …… 苏惊羽一路离开了永宁 ,心中愤懑难平。 总是惯着贺兰尧,有时候当真发现他太恶劣了。 她方才还就真信了他的鬼话,以为他听了自己的那番对他的评价,心情不好,郁闷落寞。 现在想想,她可真笨。她与贺兰尧可谓朝夕相处,她什么 格旁人不了解,他贺兰尧最了解,怎么会因为自己随口的几句评价就导致他忧郁落寞了。 她那会儿还就真的焦急了,只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使他难过,好说歹说去安 他,结果……又被耍了。 他真是以耍人为乐的。 苏惊羽磨了磨牙。 下回给他做甜点的时候,必定要在点心里包上辣椒,给他个变态辣,让他吃了叫苦不迭。 不妥……那厮平 瓜子果仁吃多了,就很上火,辣椒下去更上火。 应该包上几勺盐,咸死他得了,反正盐不伤身。 或者浇上几勺醋?酸死他。 加点黄连也不错,那厮喜 吃甜点,给他来个苦的,看不让他 哭无泪。 就这么办。 苏惊羽如此想着,心情顿时晴朗了不少。 被他耍了又何妨,他说过,他也不介意她耍他。 苏惊羽望了一眼天 ,唔,这个时辰,玄轶司的密探们应该才集合不久吧? 她这个上级,是该去他们跟前晃悠一下了。 但苏惊羽没有想到的是,还未走近 练场,便看见了围栏外伫立着一道粉 的身影。 这道身影她可不陌生,昨夜那位相貌有点儿不男不女的公子辛。 男子穿粉衣,听起来当真是很奇怪,但是,这位公子辛穿起来,却并不显得别扭,只是让人觉得——风 。 从里到外一股子 包劲,她对这类型的男子毫无 觉,可偏偏,帝都中有不少妙龄少女,还就偏 那股子 包劲。 苏惊羽走近了 练场,却并不经过公子辛的身侧,而是与他隔着一大段的距离,在她看来,她 本没有必要和他打招呼。 可她不打招呼,有人的嘴巴倒是闲不住—— “苏姑娘。” 那人在不远处喊着她,喊声中透着一股痞子般的笑意,“不知今 是否有幸能见到姑娘的飒 英姿?” 苏惊羽顿住了脚步,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很抱歉,让阁下失望,我在玄轶司中是高阶人员,只负责监督与指导,可免训练。我以为,昨夜阁下已经见识过我的飒 英姿了,怎么?今 还想见识?” 公子辛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 说到昨夜……和苏惊羽赤手空拳近身打斗,算是略输一筹,如今被她拿来说,倒真是有点儿……羞愧。 他在剑术上算个行家,近身打斗,却并不擅长。 苏惊羽眼见他语 ,便也不再搭理他,才想着转身离开,公子辛却道:“苏姑娘,你说对了,我今 还想见识,但,今 咱们不空手打斗,苏姑娘,擅长用刀剑么?” 苏惊羽眉眼间划过一丝不耐,本打算不搭理此人直接走开,却不料,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子声音,“公子辛,你怎能与姑娘家提出比武?你这般做法,实在有失君子风范。” 苏惊羽本打算走开,忽听有人帮着自己说话,不免有些好奇,便回过了身,望向身后人。 来人一袭浅蓝 衣裳,如墨的发丝以一顶小巧的玉冠束起,他的眉极细长,眸光温和。 好似翩翩浊世的佳公子,风姿特秀,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 苏惊羽望着他,只觉得,此人的外表,足以用‘温和谦雅’来形容。 类似的气质,她在贺兰平的身上也见到过,但贺兰平比起眼前的人,又多了些风 与玩世不恭。 眼前的人全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我有失君子风范,唔,是否在你公子谦的眼里,只有你自己最像君子?”公子辛已经迈步走了过来,望着公子谦,面上的神 似有几分讥诮,“莫要跟我提你那套君子论,你是不了解这位苏姑娘,她也不同于一般的娇弱女子,身为玄轶司中唯一的女密探,身手想必不用我多夸,你说我不该与姑娘家的提出比武,莫非是你看不起姑娘家?” “胡搅蛮 。”公子谦语调依旧平和,眉头却微微皱起,望向苏惊羽时,眉头又舒展了开,温声道,“苏姑娘你大可不必理会他,你若是有事,便先行离开吧。” “你这人怎么如此多管闲事?”公子辛望着公子谦,冷哼一声,“你我虽都是南陵三公子之一,但这并不代表你有权干涉我太多事情。” “原来阁下就是公子谦。”苏惊羽望着眼前的蓝衣男子,客套般的一笑,“多谢公子谦替我打抱不平,我原本也不打算答应公子辛的挑衅,还希望二位不要因为此事争执,作为闻名帝都的风云人物,你二人还是应该以和为贵,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 话音落下,苏惊羽不再多做停留,转身便离开。 “凶丫头,别走!”上官辛眼见苏惊羽离开,眯了眯眼,扬起手,随手折下身边的一 树枝,朝着苏惊羽而去。 近身打斗,他不行,有了‘兵器’,他便容易占上风。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