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 心里也正疑惑:“我不太确定这是什么意思, 痛苦的灵魂……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石像吗?” “嗯。”那些丁丁人雕像。 “那些雕像应该就是他们信仰的巴力神。尽管在其他宗教兴起后, 两河 域地区对它的信仰渐渐就没落了,但中亚草原和蒙古草原一带对巴力神的崇拜却长久地保留了下来。” “生殖崇拜在远古时候很常见, 比如我们甲骨文的‘且’字也是指代那个形状, 衍生为祖先的‘祖’字, 代表着万物的起源……而原始苯教,也就是萨 教,继承了这种巴力崇拜, 他们认为灵魂是通过父亲的xx进入到婴儿身上的。” 陆焚也是聪明人,于是一挑眉 :“哦,所以痛苦的灵魂有可能指的是——” 谢行 神情悲壮地点点头。 “ 练此功, 宜先自 。” — 当天晚上,大家在荒漠上安营扎寨。 老梁守前半夜, 谢行 陪着他在篝火旁坐了一会儿, 和他说到了“痛苦的灵魂”这件事。 “嘶,那可真够痛苦的……”老梁听了两眼一瞪, 一脸惨痛。 “一二三四五六七,这儿七个男的呢, 应该不会轮到我吧!” “……” “早知道这样, 咱们说什么也得把那守夜人尸体背回来!” 老梁一脸懊丧地抱怨,净出些馊主意:“哎对了,我们可以把那个领路的抓来剁了不?反正他也不是真人。” 谢行 安 他:“到万不得已再想办法吧, 这只不过是我自己的一种猜测罢了,对不对还不一定呢。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今晚会发生什么。” 昨晚杀死守夜者的凶手还在他们队伍之中,那人很可能还会动手。 谢行 主观认为凶手不会急于在前半夜下手,否则容易被轮班的发现,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他又嘱咐了老梁几句,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谢行 也知道老梁不太靠谱,所以和他调换了一下,主动要求守后半夜。 “前半夜我会盯着的。”陆焚轻描淡写地说,“哥哥一会儿还要守夜,先去睡吧。有情况我叫你。” 舟车劳顿一整天,谢行 也累了,乖乖躺下休息。 按他们现在的速度,再走两天就能到 落之地。 陆焚把帐篷掀开了一条 ,从那里悄悄监视着外面的动静。 自出生起,人们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在喧闹的都市里,夜晚的天空充斥着霓虹灯光和车鸣声。在这样远离尘世硝烟的荒漠里下,谢行 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深夜两点,月亮高悬在天空。换班的时间一到,谢行  糊糊被陆焚叫醒了。 陆焚把军刀 进了谢行 手里,让他出去顶替老梁。 谢行 掀开帘帐,独自一个人出去篝火那边守着,以免打草惊蛇。 他特地朝帐篷的方向斜坐着,用余光来观察四周。 夜晚的荒漠里很安静,一声虫鸣也听不见,只有不知道从哪个帐篷里隐约传出来的呼噜声。 篝火噼里啪啦地响着,没人陪他说话,谢行 也有点犯困,但还是强打起 神。篝火忽明忽暗,在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眼前那一堵千疮百孔的岩壁,不知矗立在这里几千几万年了。天上地下一片死寂,谢行 恍惚间产生了一种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 觉。 就在谢行 等到昏昏 睡,差点要以为那个人今晚不会再行动时,余光里黑影一闪——有个人闪身从帐篷里出来了。 谢行 顿时一个 灵,睡意全无。他假装没看见,悄悄用余光观察着对方的动静。 那人的动作很迅速,谢行 从体型上判断出来是昨天喂骆驼的那个矮个子男人。 他鬼鬼祟祟,显然不只是来起夜的。谢行 看着那个黑影,发现他悄无声息地走到骆驼旁边,开始翻东西。 谢行 没有急于声张,想等着看看他要干什么。只见那人在布袋里扒拉了一阵,竟然捧出了一捧干草。 他把干草平均分配给了几只骆驼。骆驼们有夜宵吃,非常高兴,都低头咀嚼起来。 谢行 却心生疑惑。这是干什么?那人竟然只是在给骆驼喂干草。 可是他大半夜的跑出来喂骆驼干什么,睡不着起来找点活干? 陆焚在这边的帐篷里悄悄跟他打暗号,谢行 微微摇头,示意他再等等,看那人究竟要干什么。 那边的矮个刚喂完了草,还没来得及再行动时,另一个帐篷里又钻出来一个人。 新出来的那个人体型中等,不太好辨认身份。谢行 顿时警觉起来,难道还是团伙作案? 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到了老梁的叫声:“哎!你干嘛呢!” 原来是老梁半夜起来撒 ,一出来就撞见有人在骆驼旁边鬼鬼祟祟的,连忙呵斥。 那矮个被发现了,见势不妙就要逃跑,老梁抓着他的领子不让他跑,反被他出其不意抓起一把沙子猛地往脸上扬过来—— 老梁出来 没戴墨镜,冷不丁被沙子 住了眼睛,疼得一 股坐在了地上。 变数就发生在瞬息之间,谢行 立刻起身,还是晚了一步。 那矮个飞快地翻身上了骆驼,在它肚子上连踢了三脚,骆驼就跟疯狗似的载着他蹿了出去。 谢行 直冲过去,一脚踩在老梁肩上,跨上另一匹骆驼去追。但是刚踢了一脚,骆驼非但没有往前跑,反而直直地跪倒了下去—— 意料之外,谢行 从骆驼上翻下来,撞在了随后赶来的陆焚身上。 骆驼不知道 了什么风,谢行 这一摔简直是砸下来的,在惯 作用下两个人双双滚倒在沙地上,扬起了一地沙尘。 混 间,谢行 的下巴磕到了陆焚坚硬的锁骨上,疼得倒 了口凉气。 耽搁的工夫,那矮个早已经骑着骆驼跑远了,隐入了黑暗之中。 倒在地上的两人都有点 狈。谢行 怕把这位大少爷给 坏了,急着想从他身上爬起来,但是腿一蹬没使上劲,又跌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什么不该撞的东西,陆焚表情明显地变了。但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小心翼翼地抓着谢行 的手腕把他搀扶起来。 “没事吧?” 谢行 摇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低头一看,刚才骑的那匹骆驼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哼叫了。 除了被矮个骑走的那一匹,剩下的四匹骆驼也都是一样,看起来要不行了。 在它们脚下还堆着一大捧没吃完的干草。谢行 蹲下身抓了一把在手里看,发现干草里面竟然掺了一大堆毒灌木! 领路人早说过骆驼不能吃这个,那矮个竟然一不做二不休把骆驼也全部毒死了。 这是明摆了是要置他们于死地,独 100天生存时间。 谢行 掂量了一下,知道追肯定是追不上了。现在夜里又黑,他们冒冒失失地徒步追过去很危险。 于是他们把老梁拉起来,用清水给他冲洗了眼睛,再把他的假眼球拿出来冲干净,重新安回去。没条件做额外的消毒,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 染。 — 天亮以后,醒来的众人不得不面对这个坏消息。 更糟糕的是,大家一检查才发现,原本装食物的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偷梁换柱了,里面全是沙子和杂草。 谢行 想起来,昨晚那矮个男人行动起来悄无声息的,以前很有可能就是专门做扒手的。 他毒死了骆驼不算,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地还把食物给摸走了,是真的想不想给他们留半点活路。 老梁知道自己昨晚守着个空袋子守了一整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好在矮个他一个人拿不走那么重的物资,兴许是知道谢行 和侯老板那边都不太好下手也就作罢了。 骆驼死了,物资丢了,他们必须自己用腿穿过沙漠,走到 落之地去。原本骑骆驼两天的路程,徒步起码得翻个倍。 眼下的境况着实糟糕。 对于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很气愤,但也没办法挽回了 骆驼没了,他们还得继续上路,矮个已经抢在他们前面出发了,要是被他抢先拿走了仙药,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剩下八个人有了共同的敌人,竟然难得的团结起来。现在连 落之地的影子都没见找,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甚至连侯老板都舍得把自己为数不多的食物和大家均分了。 谢行 也知道眼下物资的不平衡容易造成剧烈冲突,对他们有百害而无一利,也妥协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即便如此,所有人都把食物放到一起,也就勉强够一天的量。 “我们还有一天的食物,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大不了就挨两天饿。”李铁峰说,“大家都省着点吃吧,吃完了就得喝西北风了。” 那侯老板一看就是常年坐办公室的,走几步就“哎呦哎呦”地直 气,浑身冒汗。 干涸的土地上全是裂纹,有些裂纹比脚掌还宽,一不小心落脚就会卡进去,这大大影响了他们前进的速度。 如此前行了一整天,这天傍晚时分,他们终于走到了沙漠和荒野的 界处。 “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吧,好好休整,明天就要进大沙漠了。”领路人说。 进入沙漠以后,一切都不会再和先前一样。如果说这些天他们在荒野里跋涉辛苦,那接下来要进入的沙漠可是真正的死亡区。 在那里他们不会看到任何植物,不会看到除毒蛇毒虫以外的任何活物,也找不到任何食物和水源。眼前只剩无边无际的黄沙,还必须忍受着炎 的炙烤和干燥穿行。 当晚轮到李铁峰和侯老板守夜。领路人看了一眼天空,月亮已经被厚厚的乌 的遮住了。 “今晚要起大风了,入夜以后谁都不要出营地。”领路人郑重地告诫他们。 众人回到了帐篷里休息,步行了一整天所有人都很疲惫,没一会儿营地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全都睡下了。 果不其然,入夜以后风沙就大了起来。这四周都是平坦的沙地,不容易形成回声,但从帐篷里听起来风声呼呼,势头很足。风带动着帐篷轻微晃动起来,被陆焚吊在帐篷顶上的手电筒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谢行 双手抱着脑袋随意地躺了下来,偏头看着陆焚坐在他身侧,晃动的手电光打在他身上,照亮了他的小半张脸。谢行 自下而上看见这晃动的光影中,陆焚小半张脸藏匿于 影中,但是鼻梁 直漂亮得像是能反光了。 他正随意坐着屈着一条长腿,用一块绢布擦拭着他的刀。陆焚的指节修长有力,动作散漫却透着点莫名的优雅,一下一下地用柔软的布擦拭过寒气 人的锐利刀锋。 谢行 也疲乏了,看着陆焚的动作,眼皮发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闭上了眼睛。 到后半夜,风声更大了起来。那声音大得有点吓人,像是夏夜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不过现在是旱季,沙漠不可能降雨,有的只是飓风和沙尘。 帐篷外的风声愈来愈响,谢行 也被这声音惊醒了。 他一睁眼,看见陆焚没在睡觉,而是坐了起来,神情凝重地看着帐篷外面。 “出什么事了?”谢行 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对,连忙也坐了起来。 陆焚轻轻地掀起门帘,风声顿时灌了进来。他示意谢行 往外看。 “哥哥,你看那边的沙丘上。” 狂风把沙尘铺天盖地掀了起来,漫天风沙之中,能见度非常低。谢行 往陆焚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稍稍眯起眼睛。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