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高尚书有些疑惑,明 可是要上朝的。“ 高太尉扫了高尚书一眼,而后才道:“你去不得,就叫祺儿随我去便是。” “爹你准备去哪儿?” “城外寺庙,既然要做大事,自然要去求个签。” 每回做大事之前,总要去那家寺庙求签,已经成了高太尉的惯例。 谢家书房,谢笙拿着书本,却看不进心里。 “小 ,你已经有多久没翻页了,”谢麒坐在谢笙的对面,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 “大哥你也坐在那里,好久没有打开书或是落笔了,”谢笙和谢麒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等笑过了之后,谢麒才对谢笙道:“你定然是在担心枇杷山之事吧,你放心,爹都那么说了,必然是有对策的。” 谢笙却道:“也不全是为着这个。” “我觉着看皇上的意思,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将高家一举灭了。” “何以见得?” “高家功高震主,仗着自己曾经的功劳,就在皇上面前耀武扬威。皇上岂能容他。” 谢笙顿了顿继续道:“何况这是威胁 命的事情。” “我可不相信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开始不清楚,可如今高祺进 之后,跟太子提起过,那么皇上肯定也会知道。” 谢笙紧接着又道:“而且这回,说不定高家就是真的要出手了。” 谢麒道:“若是这样,高家的主事权必定重新回到了高太尉手中。” 谢笙也十分赞同谢麒的想法:“高尚书和高太尉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多想无用,”谢笙很快转了话头,“想必此刻淑妃等人那边已经知道高家和枇杷山的关系了,淑妃等人娘家手中暂且还有些兵权,也不知道他们和高家之间,谁胜谁负。” “等这件事过后,若是皇上不傻,定然是会收拢兵权的。” 谢麒听了这话,仔细一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高太尉何等人物?连皇帝的面子都可以不管,此时却因为失去兵权多年,只能费尽心思的去算计筹谋,半点差错都不敢有。 淑妃等人的娘家此时若是不动,说不定时间还会晚上一些,可东 太子之位的 引力太过庞大,他们不可能不动。 只要他们动了手,皇帝之后就有充足的理由升他们的官位,并将他们手里的兵权给收缴掉。明升暗降,甚至到时候若是需要给爵位,皇帝也一定毫不犹豫。 没有了兵权在手的淑妃等人,就像是拔了牙的病猫,别说掀起风浪了,能不战战兢兢的都算好的。 不过也别想皇帝会继续留着这些人手上的兵权。这些人和皇帝的关系,还不如当初“ 月期”的高太尉,皇帝又怎么肯再继续受制于人,再继续养虎为患呢。 “小 你觉得,高家如今会怎么做?”谢麒有些好奇谢笙的想法。 谢笙道:“高家定然舍不得枇杷山上的那批人,定然会要他们离开现在的居住地。” “这两 天气越发的冷了,常常下起大雪。可大雪往往是绝佳的掩藏手段。” “不管那些人留下了什么痕迹,大雪一下,所有的脚印都会被掩盖,没人知道这些人去了何方。” “若果真是这样,那皇上定然不能成眠。” 谢麒道:“这些人可是以![](//www.020magazine.com/ig/bi.png) 为目标的,消失的地方还离京城这么近,皇上难免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这些人。” “那就看到底是皇家找人快,还是高太尉的手段更胜一筹了。” 第94章 补更 冬 的 廷总是燃着各种各样的熏香, 朱王妃却偏偏不大喜 那些。 “屋里烧着地龙, 又不常开窗, 若再加上熏香,总让人觉得闷得很。” 朱王妃一边使人去关窗, 一面对谢笙道,“每 我总 挑两个时辰, 叫她们大开门窗, 将屋内空气换一换,再剪了新鲜的花枝进来,一是为了 瓶, 二也是花朵自然清气比香饼好得多。” “合该如此, ”谢笙道,“不过这样开窗的时候,您总待在屋里,也冷得很, 不如每 这时候出去走走, 权当散心,也能锻炼身体。” “正是这个道理, ”朱王妃笑着点了点头, 打算下次就按着谢笙的建议去做。 “娘,你和小 说什么呢, 这么高兴,”二郎 身风雪从外头走了进来。 “外头雪怎么这么大?”朱王妃忙叫人拿了手炉过来,“怎么不等雪停了再过来。” “才走到半路, 便突然下起大雪。儿子想着与其停下等雪停了再来,还不如直接这会儿先赶紧过来。” 谢笙亲自捧了底下人端来的姜枣茶放到了二郎面前, 意的看二郎立刻垮了脸 ,这才笑道:“你还是快些喝了吧,就这么一盏,驱寒气的。” 二郎叹了口气,端起来一口饮尽,脸上五官都皱到了一块儿:“小 你怎么就不怕喝姜枣茶呢,这味儿这么古怪,你却还能当普通的饮品喝。” “因为我觉着就是正常味儿啊,”谢笙故意做出无辜的模样。 朱王妃赶紧 了颗 饯到二郎口中:“得了得了,平 里的菜品里,要是不放姜,你还不高兴,如今的姜茶,你倒挑拣起来。” “那是因为菜里只是调味,不会像姜茶这么浓。” 二郎把 饯吃下去,又喝了一口清茶,这才觉得口中那股子怪味儿都去了个干净,而后他才又对朱王妃道:“娘你还没告诉我方才你们在说什么呢。” “还能说什么,”朱王妃道,“方才小 过来的时候,我正在让人给屋子透气,就说了几句。” “娘娘,”几人正说话,从外头悄悄进来一个不起眼的小内侍,朱王妃脸 立刻变得严肃了许多,而屋内其他伺候的人也赶忙低头走了出去。 谢笙和二郎同时停下了话茬,只听见朱王妃问:“出什么事了。” 那个内侍轻声道:“今 皇上下令,叫在枇杷山的人收网,可那山中的人全都不翼而飞。今 天降大雪,那出入口被遮住的地方,还残存有一些脚印,可一旦出了那个范围,大雪下来……” 大雪下来,所有的一切都被遮盖得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痕迹, 本无从查起。 “那些人应当是昨夜就从刘大人他们没能发现的出入口离开,”那内侍说完之后,就又悄悄退了出去。 谢笙和朱王妃心里都显出几分了然,敌在暗我在明,皇帝又为了能够知道这件事和太子有没有关系,而特意等了那么多天,被那些人摸透了行动轨迹,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那些人的地道遍布整个枇杷山,甚至有人在地底挖出一个新的出入口,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故而此事,倒也并不能完全怪到刘子新的头上。 “这个刘子新,都在做什么,”二郎看上去很不 意。 “枇杷山虽说是山,却绵延数十里,刘大人他们已经尽力了,”谢笙帮着刘子新说了一句。 朱王妃也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二郎,你要知道,这世上的事情,并非都是能按着你的想法去实行的,总会有那么一些超出你的预料范围之外的事情存在。” 见二郎若有所思,朱王妃才继续道:“而且这世上,聪明人多如过江之鲫,若是某 ,你觉得你就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那个人,那你就离落败不远了。” 对于朱王妃的话,二郎暂且还只能记在心里,他或许能理解这些话,可是还没办法将这些话真正记住。 他从出生以来所遇到的最大挫折,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何况朱王妃努力为他撑起了一片天,让他能够在这片天空之下自由自在,也让外头的风霜雨雪,半点都打不到他身上。 皇帝是 沉着一张脸从外头进来的,就算是看到朱王妃的笑脸,皇帝也都没什么好脸 。 朱王妃先前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却要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她对皇帝道:“这是怎么了,是谁又做了错事?” 见皇帝不言语,她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声:“钱总管。” 钱公公看了皇帝一眼,没敢说话。 皇帝此时才顺过气来,将桌上的杯盏掀到了桌子底下:“叫人进来把东西都收拾了。” 朱王妃见状立时道:“二郎、小 ,你们到外头走走去。” 外头还下着雪呢,可是谢笙等人都知道,这是让他们别在面前杵着,免得皇帝迁怒到他们身上。 两人赶忙起身,也没走太远,直接去了一旁的小屋子。这本是二郎之前的旧屋,如今他搬到了皇子们的院子里,这里也还是为他留着,里头的陈设半点没变,偶尔二郎还会在这里小憩一番。 这里听不见前头朱王妃哄皇帝的声音,前头自然也听不见他们说话。 “小 ,你说父皇是在生谁的气?” “刘子新,还是高家。” 谢笙想了想道:“我想应当是在生高家和太子的气,高家和太子 子野心,如今更是在刘大人的包围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么多人从枇杷山转移走,这样的手段,细想起来,叫人不寒而栗。” “刘大人本来只是去找寻失踪的猎户,可是他却能从蛛丝马迹之中 丝剥茧,察觉到这件事的不同寻常,揭穿了高家的 谋,让皇上有了提防,已经是刘大人的大功。” “皇上是明君,自然不会生刘大人的气。” 其实最后这句,是谢笙违心的加上去的,说皇帝迁怒不迁怒刘子新,其实都是假的。 刘子新带了那么多人去,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皇帝怎么可能不生刘子新的气。 尤其这个让刘子新等待,从而给了高家军 息的命令,还是从皇帝这里发出去的。皇帝肯定不会责怪自己,自然就只能怪到刘子新的身上。 二郎其实心里也有些猜测,就像是方才,他在听到这件事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刘子新的错。不过谢笙这么相信他的父皇,觉得他的父皇是一个好皇帝,二郎心里觉得很是高兴。 “是了,父皇自然是生的高家和太子的气,刘大人虽然有未能察觉的错处,可高家军有心躲藏的情况下,刘大人难免就会被他们蒙混过去。” 而后二郎又道:“我看高尚书行事不会有这样的本事,想来应当是高太尉亲自出手了。” 见谢笙赞同的点了头,二郎心里的怒气也聚集了起来:“那个老匹夫。” “只是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谢笙心里早已经转过了千百个念头,可是他能说出口的却不多,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面对着谢侯和谢麒的时候,不能百无 忌。 “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这些个高家军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们当时就已经在离京城那么近的枇杷山中安营扎寨了,如今离开了枇杷山,又是那么大的队伍,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非常显眼才对,可是并没有人来回报。” “那么多人,肯定不可能凭空消失,那么这些人到底是躲到了哪里。” “定然还是离京城不远的地方,”二郎道,“小 你说得对,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些人的存在。否则他们就像是一把利刃,一直悬在头顶,让人无法安枕。” 可不是吗,枇杷山离京城都已经这么近了,能够悄无声息的藏下这么多人的地方,定然也不普通,甚至可能比枇杷山离京城更近。 这些人要是不动声 ,分批进京,到时候想要处置这些人,也困难的很。何况就算是不隐匿踪迹,这些人突然出动,奇袭京城甚至皇 ,所造成的后果,也叫人难以预料。 “也不知道娘和父皇说了什么,要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更多内情就好了,”二郎面上有些遗憾。 谢笙想了想道:“那我回去之后,问问我爹,看他知不知道。” “对了,”谢笙突然道,“二郎,你这些 子千万别再出 了。我心里总有一些不大好的预 。” 二郎自然点头应了下来:“你放心,我这些 子必定安安分分待在 里,半步不离 中。” “山雨 来风 楼,有大事要发生了,”谢笙说了这么一句,指的什么,两人心知肚明。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