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禛见骆菀青这副羞不自胜的模样,心中微涩。自己抱着忘记齐韵的目的默认了骆菀青对自己的心思,可不知为何,一看见骆菀青便不厌其烦的自她身上找寻齐韵的影子,似乎通过这样便 觉齐韵依然在自己身边一样。 中似乎又有隐隐的刺痛缓缓升腾,他强迫自己不再想那让自己痛彻心扉的名字,只是缓缓起身,朝骆菀青一揖,微笑道,“骆小姐喜 就好,小可出门公干,身旁也无甚好东西,待得姑娘返京,小可再备些小玩意与姑娘顽耍。” 复又转身对骆璋一揖,“骆大人,在下这便回院子用早膳后开拔回开封,在下与大人所商议之事,如若肃王爷允了,还望大人 后多加提携,禛在此先行谢过了!” 骆璋哈哈一笑,“梁大人客气,梁大人所谋乃王爷最为忧患之事,老夫为提领一方军务之巡抚,自当全力配合。大人权且放心,待梁大人再赴云南时,老夫定当全力以赴,定要一举替王爷永绝后患。” 梁禛再次致谢后,拜别了骆璋父女,相约一盏茶后与骆菀青于严府前院话别,便匆匆回了自己住的西院。 ☆、作别 “青儿可是对那梁少泽情 深种?”花厅内, 骆璋低头喝着茶,也不看痴望着梁禛离去的方向傻笑的骆菀青, 愣头愣脑的抛出来一句话。 骆菀青听得父亲如此问话,不由得一愣,转过身来, 复又低头羞涩地回道,“父亲……梁大人风 倜傥,女儿……女儿喜 与他说话……” “你可知梁少泽今年底即将 娶礼部许尚书家二小姐?”骆璋静静地看着骆菀青,面上无悲无喜。 骆菀青猛然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父亲久居云南, 却对梁禛的私人事项了解得如此清楚,莫不是老早便看出来自己的心思, 专门着人打听过? 骆菀青不由得愈发羞窘,“父亲……女儿我……我……知晓……” “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做那争风吃醋之事?你莫不是还预备着回京后将那许家二姑娘也设计给送走了?”骆璋面沉如水, 语气中已生出隐隐怒意。 骆菀青大惊, 还以为父亲不管自己在后院的胡打瞎闹, 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皆被父亲默默地拿账本给记下了,看来今 便是算总账的好时候。 她咚的一声跪下,“父亲!父亲, 女儿对禛郎朝思暮想,虽知他已定亲,然,既未 娶, 女儿便仍有机会……” “住嘴!你自己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你当自己是那乡野村妇,合张被子便成亲?纳吉已过,如无特别事项,岂能退婚?……” “父亲!父亲当女儿只是耍脾气,随便闹闹的麽?女儿没有把握是不会生出此种心思的!”骆菀青打断了骆璋的话,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因情绪 动导致眼眶都有些发红。 “父亲,那梁少泽定然不会娶许松月!女儿虽不知梁少泽此桩亲事是如何定下的,但女儿至少有八成把握,他必是要悔婚的……” 骆璋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青儿为何有此一说?” 骆菀青 了口唾沫,她想起自己曾在梁禛面前保证过不会将齐韵的事透 与他人,包括自己的父亲。她思虑片刻,复又抬起头,“父亲可还记得那 严大人家宴,梁少泽带来的家奴韵儿姑娘?” 骆璋点头,“自是记得的,你设计送走的不就是她麽。” 骆菀青窘迫,干咳了一声,“那韵儿姑娘便是青儿认定梁少泽不会 娶许松月的理由。爹爹勿要问我为什么,青儿答应过梁大人不会告诉任何人,爹爹也勿要让女儿为难。” 骆璋颇为意外,“梁少泽会因为一名丫鬟悔婚?青儿说笑呢?” “爹爹且信女儿一次,那韵儿姑娘可不只是个丫鬟,爹爹万不可小瞧了她。女儿送她走,亦是韵儿姑娘自己的请求,如若不是她主动寻来,女儿可没那本事夺了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侍妾。” 骆菀青斩钉截铁的神态也 染了骆璋,他虽犹疑不定,倒也默认了骆菀青的意见,“爹爹无心探寻韵儿姑娘究竟是谁,只希望青儿勿要因梁少泽生出什么事端。爹爹不求攀亲高门,只求青儿能平安、顺遂,只要青儿喜 ,爹爹不拘他的身份。只不过这梁少泽对那韵儿姑娘如此喜 ,如若对青儿你无意,为父望青儿勿要强求。”听得父亲此言,骆菀青心下大定,遂笑盈盈应下不提。 梁禛牵马立在严府前院的一侧,等着汀烟将行李搬出来装上马车。透过垂花门,梁禛看见骆菀青娉娉婷婷自远处走来,她身着青白 竹叶纹金绣纱衣,搭配白纱绢细褶裙,只在下摆一、二寸处刺绣 致的 枝卷叶云纹作 脚。云鬓皓齿,行动间如轻云出岫。 他呆呆的望着骆菀青,仿佛看见齐韵正如往常一般盈盈向自己走来。他的心不由得躁动起来,好似无波的水面落入了石子,泛起涟漪层层。 骆菀青自然也看见了他,当她看见梁禛眼中的炽热与痴 时,心中如有小鹿 撞。今 这衣衫果然选对了,这套搭配是去年花朝节,齐韵与当时的皇帝朱成翊一道上西山郊游雅宴时穿过的。 彼时自己正奉父亲之命回京侍奉生病的祖母,随了一干贵女也上西山踏青,挂花神灯。正好遇上羽林卫警戒,自己的目光穿过重重人群,见到了威名远播的齐韵,便是如此的清雅出尘,宛若神仙妃子。今 为了取悦梁禛,自己特意选了这套类似齐韵之前穿过的搭配。看梁禛那反映,这类风范果然直击此人心房…… 骆菀青低头掩住心中忐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氤氲心中,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有微涩的 觉。直到她来到梁禛身边,看见梁禛那神魂似乎不在位的神态,她终于明白了心中苦涩的源头。 梁禛目光痴 缱绻,似乎在看自己,又似乎不是,他嘴角微扬, 面柔情,吐出两个字,“韵儿……” 话刚出口,梁禛便回魂了,他尴尬的发现自己竟然在白 亦能做梦,当着人面再次叫错名字,实在是无理极了。他急急上前一步,深深一揖,“禛失礼了……骆姑娘莫怪……” 骆菀青亦呆愣,片刻方莞尔一笑,“青儿无事,梁大人毋需自责。大人即将赴开封,奴家亦将回京。从此山高水长,青儿祝大人马到成功,望大人能尽快回京,奴家于京城等着大人的好消息。” 梁禛见她面上并无异状,心下惭愧,越发温柔地对骆菀青一笑,“借骆姑娘吉言,禛此次定然会吉星高照。待禛回京,再送些新鲜玩意与姑娘,你定然会喜 。”言罢咧嘴一笑,右眼冲她猛眨两下。骆菀青何曾见过这样的梁禛,瞬时只觉三魂去了两,双腿发软,直想栽倒在他怀里。 骆菀青勉力定住心神,痴痴的望着他 含笑意的眼,待要再说两句回应的话。耳旁响起了汀烟犹疑不安的呼唤,“二公子……” 梁禛回首,便瞧见汀烟鬼鬼祟祟的冲自己招手,心中暗火顿生。这奴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猥琐不堪,好似自己总是在做坏事的时候被他抓了个正着一般。其实自己磊落的很,偏这奴才一副见不得人的怂样!梁禛来到汀烟身旁,冷沁沁的吐了两个字,“何事?” “二公子,这里十数个大箱子皆是齐韵姑娘的衣物与首饰……马车是要再增加一个,还是……” 汀烟知趣的闭上了嘴,他看见梁禛瞬间苍白的脸,心下惴惴。该死的罗成非要说限制辎重,该轻减的都要轻减,可又不肯来问梁禛,非让自己来触梁禛的霉头,真真可恶的紧! 梁禛的心脏似乎被人猛地揪了一下,他捂住 口,稳住心神,“这也要来问我?统统给我带走!包括齐姑娘的胭脂水粉,妆花贴黄!”这帮滚犊子的难道忘了齐韵说过的话,事了还会回来的麽,便这么着急将齐韵的痕迹抹去? 梁禛 没注意到自己这般矫情,确实让人左右为难,不过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最是个矫情的人。他正被漫天愤懑所包围,以至于 忘记了骆菀青还在身后等着自己回去道别。 他黑着脸径直走向汀烟堆放在地的十数个大箱子,掀开箱子盖就要开始检查是否有重要东西被遗漏。耳旁响起骆菀青柔顺的呼唤,“梁大人……有需要菀青帮忙的麽?” 梁禛心中咯噔一声,冒了一脑门的汗,自己怎么把骆菀青给忘了……实在再次……无理的紧,骆菀青可是巴巴来送自己的! 他啪的一声盖了箱子,转过身冲骆菀青一笑,“无事,骆姑娘且歇着,我只是看看带了些什么走,这小子办差笨的要死……” 骆菀青面上笑的愈发和煦,心中却已泪 成河,自己分明看见了女人的妆匣和散落的珠钗,甚至还有几件女人的小衣…… 这梁禛什么意思,是要留着这些女人的小衣与珠钗,准备 后夜里好有个念想麽?这该死的齐韵果真是个妖女,人都走了,还要留下自己的这些糟污物事霸占男人的心。总有一天,待我入得梁府,便有你齐家好果子吃!你且等着罢。 …… 梁禛赶回开封卫所时,已过亥时,在卫所门口,他见到了“阔别已久”又忙到飞起的陆离。应是熬夜多 ,陆离的双眼红红肿肿,却 神奕奕泛着奇异的光,使他整个人看上去神经兮兮的。 略作收拾后,梁禛端坐书房,与冯钰一道等着陆离前来汇报这段时间的公务。 等候的间隙,胡锦荣趁着端茶的时机, 低嗓子说了几句陆离的情况,“陆大人最近有些挫折。” 眼看梁禛与冯钰眼中 出的疑问,胡锦荣清清嗓子继续低声说道,“陆大人无法按时凑齐赎身钱,揽 院的晴初被吉达糟蹋了……吉达以为晴初是梁大人您的侍妾,故而下手……有些狠。晴初伤了身子,脑子也傻了,陆大人将晴初接到了咱卫所养伤,二位大人问起揽 院时,务必照顾些陆大人的情绪。陆大人连着好几夜不曾歇息过了,除了是要完成梁大人您 办的任务,下官觉得,他亦是想要报仇。” 冯钰惊得嘴大张,半天合不拢。梁禛亦怔然,呆愣半晌,茫然的点点头。他想起于岳州将齐韵自吉达营寨夺回那夜,齐韵曾在他住处四处搜寻他的“侍妾”,那时齐韵便说过,于吉达处听闻他纳了一名歌姬…… 梁禛恻然,没想到因为这个诡异的误会,给陆离带来如此巨大的伤害。陆离的伤也算是自己造成的,梁禛自责不已,早知道便再多挤几百两银给陆离。若不是因为自己不喜那歌姬,心中也有给陆离点苦头吃吃的放任,何至于今□□得陆离如此痛苦。 须臾 面红光的陆离进了书房,与梁禛、冯钰一番见礼后于下首坐下,“梁大人,自探马发觉有仆妇自谷中出入行采买之事后,属下便亲自守于悠萝谷口一月有余。前几 终于截获数名仆妇,才发现这些仆妇皆口不能言, 无法吐 任何信息,唯有一仆妇胆小懦弱,又略懂些书画,倒是画了幅谷内的简图。好在属下自己守在谷口又发现几名仆妇采买完毕正要回谷,便尾随其后,入了那山谷。获得更多关键信息,这便说与二位大人。” 陆离面上只有昂扬的斗志,并无半分怨怼,这让梁禛心中更为 到歉意,明 便寻个良医好好替那晴初瞧瞧,梁禛这样想着,面 愈发和煦起来,“这些时 ,辛苦你了,如若晴初姑娘需要陆大人照顾,咱明 再谈也不迟。” 陆离 不在意的摆摆手,“不必明 了,属下已将她安抚妥帖,大人不必担忧,咱这便说正事罢。” 陆离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谷中有数条山路并一道暗河通往谷外,但谷中仆妇无一不是只经由暗河出入悠萝谷,故而属下亦不敢贸然探寻那入谷的山路。因通过暗河须得渡船,无法暗地跟踪,属下只凫水随那小舟过了几道支 。发觉凡遇支 ,小舟皆择右路而行,此行舟规律亦得到被俘仆妇所画简图应证。属下以为,我等进攻悠萝谷时,亦应通过暗河行舟入内,切不可行山路。此处有属下仿制的青龙会仆妇所作简图两幅,二位大人可略作参详……” “陆大人!您快些来看看,晴初姑娘冲进前院来寻您了……“陆离正将两幅图纸分别 与梁禛与冯钰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叩门声并胡锦荣低沉的通禀声。 陆离闻言忙 身就要来开门,门口响起胡锦荣陡然提高的呼唤声,“晴初姑娘,你不能进去!梁大人正在房内议事呢!”不及陆离碰到门扣,书房门哗啦一声被人自外猛然推开,一抹烟紫 的身影冲进书房。 ☆、阵图 “陆哥哥!你不能送晴初去妈妈家!” 晴初只着一件烟紫 纱袍吊在陆离脖子上, 应是准备就寝了,发髻全然披散下来。她神情焦灼, 双目含泪,吊在陆离脖颈上的右手捏着一卷纸。 陆离未想到晴初竟能冲至梁禛的书房,当着人面便如此与自己撒娇, 窘得一抹红霞腾得直烧到耳朵 。他手忙脚 的将晴初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夜已深,你身着寝衣便四处奔跑成何体统!” 撒娇受阻的晴初小脸涨的通红,跺着脚, 揪着手中的纸, 眼热泪泫然 滴,“陆哥哥说话不算数!骗人 !说好了与我相依为命, 不离不弃的,如今却要将我送与妈妈!” “休要瞎说,成 里莫要 想!我与两位大人有要事相商, 你且回房, 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陆离一手掌着晴初的背, 一边说一边将她往门外带。 “且慢!”眼看二人就要走出书房,身后传来梁禛的声音,陆离 脸疑惑地看向梁禛。只见他踱步来到二人身旁, 含笑看向懵懂的晴初。 “晴初姑娘适才可是在埋冤陆大人?” 晴初一脸呆滞的点点头。 “姑娘为何有此一说?”梁禛继续问道。 晴初猛然举起手中的纸卷,将它递予梁禛的面前,“我瞧见这个了!”她 脸气哼哼,为有人过问此事 到终于有了底气。 梁禛颔首, “禛瞧瞧,定要给姑娘做主,如那陆离有错,禛便立马治那厮的罪!” 梁禛一边说,一边接过晴初手中那 皱的纸卷,说到最后还咬牙切齿地瞪了瞪陆离。如此狠架势让晴初兴奋不已,她雀跃地挣 陆离的双手,奔至梁禛身边, 怀希望地看着梁禛的脸,一心一意等他发落陆离。 梁禛给了身旁哈喇子都快 出来的晴初一个安抚的微笑,只瞟了手中纸卷一眼,便举起来挥向陆离,“陆大人,你适才给我和子珵看的可是与此图无二?” 呆愣的陆离回过神来,看向梁禛手中那张被梁禛挥起的纸,正是自己临摹的青龙会仆妇所画的地形图。只上面弯弯曲曲多了不少额外的线条,除了有自己一时兴起作的标记,还有一些应是晴初刚画上的。 他一个拱手向梁禛道,“回大人,此乃属下临摹的青龙会藏身之处的地形图,与适才给二位大人的图乃同样。因属下为照顾晴初姑娘方便,便将她接至了属下房间疗养。此图定是晴初自属下桌上翻出,她脑子受损,胡言 语,望大人见谅……” 梁禛抬手止住了陆离的话,只低头转向晴初,左手复又掏出适才晴初来之前陆离递给自己的地图,展开后与右手这张晴初 来的图并排在一起,“晴初姑娘,你为何在你这张图上画上如此多的线条?”梁禛 眼含笑地看向晴初,温和又谦恭。 晴初对眼前这名温润如玉的大哥哥甚是喜 ,一表人才还一身正气。她一个小跑上前,指着自己的那幅图,图上西北角,各类繁复的线条 绕纠结,晴初口齿清晰地说道,“陆哥哥画的图便是妈妈家,虽说是不全的,但晴初可将它补全了。” 梁禛眉头紧锁,盯着晴初增 过的图看了良久,方开口道,“此图其余部分亦是不全,晴初姑娘能否将其补齐? 晴初摇头,“这位哥哥,晴初只认识妈妈家,其余地方可不知晓。”说完,复又捉住梁禛的袖口,怯怯地低声说道,“哥哥可要替晴初做主,陆哥哥画出这幅图便是想将晴初送与妈妈,晴初知晓的!” 梁禛莞尔,“姑娘且放心,陆离那厮不敢将你送与他人,禛乃他上司,没我允许,他带不走你!” 晴初 眼崇拜的看向梁禛,更是将梁禛视作保护神般讨好起来。陆离无语,好说歹说,百般保证后,好不容易终于将晴初送走。待陆离再次返转,梁禛正 眼狐疑地看向他,“那 尔等搜查揽 院,便说起过揽 院异样,你负责做场地清查,可曾发现有何阵眼?” 陆离拱手,“回大人,属下对奇门遁甲之术一窍不通,只那 搜查揽 院时曾让晴初带过路,她曾说过揽 院布局为武侯八阵图天覆阵……外方内圆……余者,属下亦参不透。” 梁禛颔首,“王锵可还妥帖?” “王锵被押于地牢,属下派了三班人马轮番看守,人犯并未受多大的刑,只腿脚有些不便。” “甚好!冯大人,明 随我一同前往审问那王锵,咱务必要让王锵将此图给补全了……”梁禛双目微闪,目光沉沉看向晴初送来的那张凌 繁复的地形图。 “是!大人。” 陆离拱手道喏,复又开口,“大人,您与冯大人奔波得辛苦,不若你二人先行回房休息,属下将青龙会资料备齐了,明 你二人审讯时好用。”陆离望着梁禛眼底的青 ,温言相劝。 梁禛抬起头,望着陆离,只怔怔地不说话,半晌方开口,嘶哑又苦涩,“齐振可好?” “回大人,齐大公子与兄弟们处得不错,属下按咱千户的标准给他单独一间客房呢。” 陆离也不抬头,只低着头回话。提起这事,是陆离心中的痛。话说齐振还襄助过自己一百两银,可梁禛不许接触过齐韵的人在外提及齐韵,自己明知道齐振在四处寻找妹妹,却不敢告诉他齐韵正被自己的顶头上司与朱成翊轮番争抢呢…… 梁禛颔首,“可曾向他提过齐韵的事?” “不曾,您不是说过……” “甚好,齐韵的事, 后我自会亲自相告于他。勿要告诉他任何事,莫让他无端生忧。”梁禛急匆匆打断了陆离的话。 陆离一口气噎住,心道,你是怕被人家兄长发现正是因为有了你,便多了如此多忧吧。仍是未抬头,恭谨地应下。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