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店内的客人陆续离场,世界归于寧静。 周奐将最后一只酒杯洗净,再以乾布擦拭,掛回吧檯上方的杯架。 嶙峋的指按了两下洗手 ,白茶花的香气化成泡沫,他慢条斯理地将手洗过,拭净掌上所有水珠,将拭布按照上头的摺痕对折后掛回原处,这才来到吧檯前头的座位。 打烊之前,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周换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喝了一口酒后就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镜片下的眼眸沉然,瞳孔里反 着店内仅存的几缕光点,犹如山巔上冽寒的皑白,孤高难近。 他冷声,「小姐,已经打烊了。」 女人无意识沉 ,趴在檯面上的头颅依旧动也不动。 「小姐,已经打烊了,你再不离开,我只能送你去警察局。」男人清冷的嗓音并没有因为语句拉长而有所起伏,寒光依旧留于眸心,彷彿冰冷早已常驻于此。 警察局三个字清晰砸入耳膜,化作雷霆万钧,气势如虹地被过脑海。 半醉半醒间,顾怀之狠狠一颤,猛然抬头,柔软的发丝意外挠过男人的肌肤,属于女 洗发 的花果香气在空气中渲染开来。 周奐面不改 ,看见她醒来,只道了一句:「需要帮你叫车吗?」 顾怀之 本没有听见他说什么,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场景的对白。 警察局? 她可不能进警察局! 堂堂c大法律系教授,还是新任大法官之女,进警察局还能不上新闻头条吗? 女人用力摇头,浑身抗拒。 周奐尊重,也没打算再理会,「路上小心。」 男人转身,打算去后头的休息室把手机钱包拿了,然后回家,女人却忽而捉住了他的手,手腕上传来陌生而鲜明的温热。 一看见他要走,顾怀之也不晓得是哪里来的勇气,竟伸手拦住了他。 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喝一杯酒而已,而是有更重要的任务,势在必行,绝不能拖延。再拖下去,等到下回她提起勇气,怕又是下一个三十三年。 周奐蹙眉,回过头,却见一双星火灼然的眼,星火上眸着一层氤氳,名为情慾。 「这位先生,跟我上 吧。」 # 老旧的公寓没有电梯,拥吻的男女 烈纠 ,一路颠沛向上,转弯,再向上,反覆几回,终于抵达顶楼。 男人分神自外套口袋里摸出钥匙, 畅地开了锁,解开第一道油漆斑驳的铁门,食指一捻,换了第二把钥匙 入,往右转了一圈,开啟第二扇门。 周奐侧身以臂膀推开门,搂着人进屋,随手将钥匙往鞋柜上一放,又重新捧上女人醉然而发烫的小脸。他抬腿,勾着最外边的铁门,向内轻挑,毫不费力地将门带上,他拥着 下的女人往前一步,再次抬腿,直接把第二道门给踹上。 巨响回盪,久久不散,却无从歇止他们亲吻彼此。 屋内一片黑暗,没有半盏灯光,帘幕半掩的窗外透入微弱的蓝,傢俱的影子被拖得极长,男女![](//www.020magazine.com/ig/jiao.png) 的身影亦是。 光影打在墙上,如夏至的扶疏掩映,纵横 错。 男人嶙峋的指掌转往女人包裹在古板套装下意外穠纤合度的身躯,两指一挑,西装外套的釦子自釦眼 离,衣衬大敞,下一秒就自她身上被剔除。 衣物落下,丝滑的布料轻轻挠过藕白的小腿,在女人体类惹起一阵搔 。 男人攻势未停,大掌轻搂 侧,顺势将扎在窄裙中的衬摆 起。 当顾怀之意识到男人正在替自己宽衣,布帛撕裂的声响亦刺入耳膜,夜晚的寒凉旋即渡入肌肤。 她吓得睁开眼,耳边听见钮扣坠落在地砖上叮叮咚咚的声响,下一秒,男人冰凉的 过境锁骨下脆弱的肌肤,她惊 了声,连忙咬 ,体内有陌生的 愉不断滋长。 男人吻得深,像是刻意要烙印,顾怀之被咬痛了,忍不住推他,「你轻点」 周奐充耳不闻。 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状况他不是第一次遇到,酒吧开了七年,多的是邀他上 的女人,心情好的时候,他就带着人走,心情差的时候,他八风吹不动。 至于今天,心情无所谓好坏,但自己送上门来的猎物,没道理不吃。 虽然这女人不止酒量像高中生,连接吻的技巧都是生份。 邀他上 的话说得理直气壮,勾他的眼神千娇百媚,结果亲吻却如此生涩。 这女人看起来至少三十岁了,却纯白的像张不曾被沾染过 彩的纸,要不是他已经和太多女人接吻过,懂得如何循循善 ,要不是她天资聪颖学得快,没几分鐘就模仿得唯妙唯肖,他真不晓得还要不要继续。 不过,在荒诞正式来临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男人抬手,捧住女人的脸,缓下繾綣。 炽烈的触碰忽然 离,顾怀之心下一空,茫然睁开眼,眼神 离,被吻肿的 瓣微张着 息,模样无助。 她看着男人幽黑的眸,在里头看见自己的倒影,以及一片霜寒。 这个男人的眼里,是一片寂寥的雪地,漫漫无边,没有尽头。 「你叫什么名字?」他开口,嗓音不若亲吻炽热,沧冻如凛,光是听着都让人寒慄。 顾怀之不安地看着他,囁嚅回应:「顾怀之。」 「顾怀之?」男人重复,微挑起眉,似在核实。 顾怀之点头。 「好,顾怀之。」他沉声,探手自后头的口袋里摸出一把银白 的瑞士刀,指尖一捻,锋利的刀片迅速弹出。 顾怀之听见了金属摩擦的声响,寒 未竖,眼前就闪过一道寒光。 刀刃横亙于他们之间,成了另一抹光源。 「」 剧情急转直下,猝不及防,身为专攻刑法学的顾怀之,心底第一时间闪过的是刑法伤害罪章及妨害自由罪章的各种条文,之后才是自己陷入险境的领悟。 浸在脑袋里的酒 瞬间蒸散了大半。 她咬了咬 ,仔细回想沿途经过了哪些地方,她又该走哪一条路线,才能抵达最近的派出所报案。但她现在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就是逃出去了,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好,所以,作为一个专攻刑法学的法学教授,她现在该做的应该是—— 「这位先生,有话好说。」 好好跟他谈一谈。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