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清晰地看到,他长睫颤了一下。 远不如他表现出地这么平静。 容厌手指慢慢收紧。 许是莲蓉的淡淡甜味还在,这样轻轻的触碰,竟然能尝出一丝甜味。 她没有等他说什么,便轻轻叹息道:“昨晚是第二次了,我没给你解药,你会怪我吗?” 她顺势坐到他腿上,亲密无间。 晚晚环着他的脖颈,额头相抵,呼 可闻。 容厌几乎是本能一般抬手握住她 身,将她按地更紧密了些。 昨晚的她和他,此刻却又一一浮上脑海。 她从来不是蠢笨的人,相反,她有时候比他还要清醒无情。 只要他还囚 着她,只要她不解了这毒,那昨晚,就不会是最后一次。 即便这样,此刻,她还能对她那么厌恶的他,这般亲近 绵,全无芥蒂。 容厌没有喜 受苦的癖好。他不会因为他一厢情愿而后她对他做出的事情来责怪她,可他自己也不确定,如果在她这里,他只能得到羞辱和折磨,他对她的 情还能持续多久。 但是,她只要一碰他,将要熄灭的野火又要燃烧成燎原之势。 可是,他推得开她吗。 第48章 乌夜啼(三) 容厌给出的回答, 是轻轻抱住她,她坐在他腿上,下颌 着他的肩, 耳鬓厮磨, 是完全契合的拥抱。 第一次下毒让他被折磨了一夜之后, 她也是这样问他, 他认真答了,不会怪她。 这次也不会。 只是…… 容厌长睫垂下,看着月光投在地上, 光影微晃,通明灵动如积水。 上次, 他还能用她吻了他来解释她对他做的事, 这次, 她是明摆着,就是折磨他羞辱他。 他从没在一个人身上那么犹豫过。 过去,伤害他的,他总是会找了机会先折磨一番, 而后杀了、剐了,都可以。 可对着叶晚晚,他千百般思绪,却连不成线, 他一点也不想那样对她。 第一次中毒, 过去便过去了。如今有了第二次毒发, 后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无数次。 第一次, 毒 散去后, 疼痛也彻底消失了,第二次, 他已经记住那痛,还有连力气都被消解下去的被动和虚弱。若今后还有,这疼痛早晚会让他形成应 ,就像狗会害怕总是打它的主人,痛得多了,她总会在他身上刻下抹不去的痕迹。 容厌抱紧她,用力将她死死扣在怀中。 他不会轻易喜 一个人,喜 了她,他也难以再轻易换人喜 。 可她是那么虚情假意的一个人,用轻浮又假惺惺的 意,居然就让他动了真心。 她对他的温柔,对他的殷切,对他的需要和在意,都是假的,都是她用来引他上钩的毒。 他明明都知道。 哪怕现在,她对他笑意盈盈,甚至抱着他还亲了他,他也猜得到,她还是没有半分真心。 即便知道她浑身上下都有毒,容厌还是想要尝一尝。 不管她又想做什么……来吧。 他再试一次,再往前一步,他已经接受,就是他 她更多,还是他一厢情愿。 他会认认真真地与她相处,学着如何待一个人再好一点,让她愉悦起来,从头开始也无妨。他对她永远都是既往不咎,不管她对他会不会有真心,只要今后能好好在一起,过去所有事他都不会再提。 容厌轻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眼中眸光微微晦暗。 可若是她还要持续不断地折磨他,他的确还是舍不得碰她一下,可是,失望多了,终有一 ,他会被疼痛消磨掉这刚生出来没多久的情意,就算他还是不能完全舍去这份喜 ,可一旦 他生了恨意。 他也想不到他会做些什么。 这回,他还是愿意赌。 晚晚每次都是拿着她的 命、她的全部,放到他面前,这一次,他的代价……也可以是他的所有。 晚晚静静地靠在他怀中。 被他抱着其实很舒服。他体型比她大很多,他抱着她时,她整个人都能被他圈在怀中,鼻息间是他身上混着药香的清冽香气,有种想让人一直窝在他怀里不出来的倦怠 。 可她忽略不了他的侵略意味。 他在体型、力量、身高上都轻轻松松 制她,她能摸到他衣衫下的肌 线条和坚硬的手 ,环着她的手也是牢牢的 锢。 她生 难以顺从,这个怀抱再舒服,她也喜 不起来。 晚晚轻声问:“陛下,我 后是不是都离不了皇 了?” 容厌默了片刻,反问道:“做皇后,不好吗?”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想要的,除了自由,他都能给。 晚晚没有说话,收紧了环在他颈上的手臂,侧着脸颊躺在他肩上看月亮。 高悬于天际的明月,今 是圆圆的一轮,清辉如轻柔的纱缎,笼罩在天地之间,让景 显得绰约而朦胧。 在院落中拥抱到晚风都带了一丝寒意,容厌抱着晚晚回了寝殿。 寝殿中,窗棂上悬挂着弯月形的碧玉。 容厌看了一眼,而后垂眸动作很轻地取下她挽起的云鬓上的钗环配饰,最后将她的鬓发散开,手指穿 在她发间,指腹按在她头皮上。 他手掌大,手指也长,为她按着头顶的 位时,酥麻的战栗 从头皮,一直往下,到脊柱,到四肢。 晚晚抱着他的 ,手臂有些酸软。 这段时间,他瘦了些, 身原本就窄,如今抱起来更是又细又硬地硌人。 晚晚摸了摸他腹部,紧实的肌 隔着几层衣物也能触摸地到。 按在她头顶的手指顿了一下,容厌垂眸看了看她。 深更半夜,这个动作亲密地并不单纯。 晚晚也想到了这一点,却若无其事地又将手绕到他 后,闭上眼睛继续抱着。 容厌没再按几下,便轻轻拉开她的手,道:“我先去沐浴。” 晚晚应了一声,看他去了外面偏殿之中,寝殿里的盥室还是留给她用。 她坐在 边,发了一会儿呆,又看了一会儿窗边挂着的月牙,最终去盥室中独自沐浴,出来后,容厌也已经回来。 她坐在妆台的铜镜前,容厌用棉巾为她擦着发上的水。 晚晚道:“我去叫紫苏来吧。” 容厌问:“ 疼你了?” 晚晚明显 觉到他的不同,皱了皱眉,才轻笑了声,道:“陛下,你亲自服侍我,这谁能消受得了啊。” 容厌低笑了一声。 她对他都多大胆了,打过他,下过毒,甚至也往死里掐过他,她说这话,也不嫌脸疼,她什么消受不起? 容厌道:“我乐意。” 晚晚索 也不再多说,等他擦净她发上的水,甚至用不着她走回 榻上,他直接抱起她,而后放到 榻的里侧,灯灭之后,一具微凉的身体从她身后将她抱在身前。 仅仅是抱着她,容厌心中居然就平静下来了。 晚晚眼前昏暗,仅仅能靠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勉强视物。 她问了一句,“陛下不是不喜 暗室吗,怎么直接把灯都熄灭了?” 往常,他都是留一两盏灯,顶多再拿灯罩将烛台罩上,让烛光再昏暗一些,可室内还是有着不弱的光线。 如今他每回来到她这里,就寝时,也总会将灯台全部熄灭。 容厌闭着眼睛,慢慢习惯了黑暗中几乎看不清东西的这双眼,只要抱着她,他的情绪也不会失控。 他嗓音平和,“你不是喜 熄了灯、暗一些,才睡得舒服一些吗?” 晚晚不再说话。 他真的只是抱着她,没去做 上那些事。 晚晚索 真的去睡了。 许久没有再同前世的她说过话,这一回,她终于又梦到了前世。 晚晚试着同梦境中的自己 谈。 “容厌的痛苦,你看到了吗?” “你还想要多少?” 没有声音回应。 前世,皇 的红![](//www.020magazine.com/ig/se.png) 墙,是多少鲜血染就,同一个人,明明都是喜 的,对她怎么就能天差地别。 梦境里,她看着自己在深 和朝堂之间浮沉。 她哪里是喜 这些政斗的人。多少次被容厌为难到失眠、发怒、失态,那么丑陋无助,最后抱着膝在 头啜泣。第二 ,她凤袍加身,还得是那个一如朝堂便势如破竹、尽在掌握之中的皇后娘娘。 深 承载着多少 抑, 榻上,他与她 绵时,就好像两个下一刻就会死去的人,拼命地要在对方身上发 出所有 念。 他与她除了在 上,太久没有和颜悦 过,就算在 上,就算痛快至极,他也会让她讨厌。 她不喜 他捏肿她的手腕,不喜 他在那时问她舒不舒服,不喜 让他吻她。 他和她只是那么卑劣地权与 的 换,做就是了,不需要那么多环节。 前世的她事后又累又厌弃,一 手指都懒得挪动一下,却还是会挤出力气扭过头,不想看他一眼。 前世的自己,终于消失了吗?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