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雪来到云河寨的这些子里,不是黏着段驍战和李婉婉打转,便是图着讨好的心思接近陆欣,可陆欣到底是个聪明人,看她那般諂媚,也都明白她对寨主存着异于他人的心思,所以对于她的阿諛奉承甚是提防,总是找藉口拒绝求见,也曾在私下要李婉婉多多防范这来路不明的「情敌」。 可李婉婉这人却是个心软,耳子也软的傻姑娘,撞见他俩跌落那件事,也就听赵盼雪卖个乖,落落泪哭个几句道个歉,便信了她的一面之词,还开开心心的拿她当姐妹。 这,赵盼雪又去求见陆欣,可想而知的又吃了回闭门羹。 「什么嘛!这陆欣姐也真是不好伺候,想从她这边去讨好也当真不容易,到底这寨里还有谁能为我所用呢?」 她走在回拱月阁的路上心里有着诸多不快,忍不住嘟嚷了一路。 只顾着低头发怒没注意前方,就那么的面撞进了顾言怀里。 「啊!对不起!」赵盼雪抬头赶忙道歉,这才发现撞上的人是顾言,「对不起,顾言哥哥,方才是盼雪一时没注意,你没事吧?」 顾言笑了笑,道:「盼雪姑娘,你这是急着去哪儿?瞧你方才好似不怎么高兴?鬱闷都写在脸上了,这有何心事,不妨说来让我知晓,好让我给你出出主意,如何?」 「顾言哥哥,你身为一位男子,怎能明白我这女儿家对倾心的人那般思慕的苦呢……」赵盼雪有些无奈,幽幽叹了口气。 顾言听闻此言,倒是给了她一个颇具意味深长的微笑。 「顾言哥哥你笑什么?莫非……你有何法子,能为我排忧解难不成?」赵盼雪心中突然燃起了希望。 「你我左右不过是同病相怜之人罢了,倾心着不能在一起的人,心中的她牵制着自己所有喜怒哀乐,世间上的美好彷彿也都集她于一身,只有她是唯一,再无他人入得了眼。」顾言说着这段话时,看向远方的眸中透着无尽温柔,可却有一丝说不出的黯然神伤参杂其中,但这情绪仅只一瞬便收了回去,定眼看向赵盼雪,续道:「我可以帮推你一把,不过成败便在于你了。」 如果能藉此离间段驍战与李婉婉的情,或许就有机会趁虚而入了。顾言决定利用赵盼雪赢得这场赌注。 赵盼雪有些诧异,原是要利用他来当自己的棋子,没承想,这顾言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方才的话,她也听明白了其中意思,也大概猜出了一二。 顾言哥哥的心上人肯定是李婉婉无误。 「如此说来,顾言哥哥与盼雪便是同道中人,咱俩沆瀣一气,倒不如联手,各取所需,顾言哥哥以为如何?」 顾言未语,微笑着朝她稍稍頷首。 ? 大婚之终来临,云河寨上下无不热闹非凡,厅堂内张贴上大红双喜字样,院落到处是红灯笼,一片喜气洋洋。 那素来歷代寨主与云河寨好的雷风寨,如今的当家寨主——雷征,也被邀请前来参与婚礼。 说到这雷征,身为雷风寨的寨主,行事风格可是与段驍战如出一辙,他生平最痛恨的,便是那些贪官污吏和财大气以鼻子瞪人的富家败类,说到底,雷征就是个扎实的义薄云天之人。 他这人呢,长得比段驍战高大些,整个人看着高挑魁梧,英姿颯颯;情上倒是多情了些,除了正以外,身边还有几个侍妾,但他从不用霸王硬上弓的手段来强要女子,还算得上是个君子,最大的乐趣就是网罗全天下美人。 甫一坐下来品茶,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就总盯着端茶送水的侍女们,心情愉悦的欣赏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雷风寨寨主大驾光临。」 段驍战束发金冠横一支金簪,一袭金丝苏绣红袍加身,与昔气宇轩昂的装扮相较下,更显温润如玉。 「恭贺云河寨寨主大婚之喜,你我相识一恍十馀年,终于轮到你成亲,今晚我定要喝个痛快!」雷征转身朝侍从使了个眼,侍从便上前递上了贺礼。 「此乃难得一见的上等夜明珠,我近一得到这颗珠子,便寻思着后要给您当新婚贺礼,没承想,你倒是快就娶得美娇娘啦!哈哈哈哈!」 「驍战谢过雷兄,今晚我俩铁定要喝得尽兴!」 「欸,此言差矣!新郎官还要与新娘子入房呢!宵一刻值千金哪!别因醉酒误了良辰,该是我尽兴你小酌才是。」 ? 此刻李婉婉初来乍到时的居所眾星阁寝殿内,两名侍女正为其梳妆更衣;原就清新俗,长相标緻的她,换上一袭正红秀禾服,上头尽是细腻别緻的苏绣工艺,那绣有朵朵牡丹花樽的披肩上,还串有颗颗红喜珠垂掛于前,更显雍容华贵,将她的美衬托得更上一层,头上则是珠宝点缀的雕花发簪和苏步摇。 「瞧瞧,我们这寨主夫人当真是美极了,娇滴的容顏都能媲美那天上的仙子了,夫人真的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侍女苾瑶拿来了却扇,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忍不住称讚道。 看着铜镜中花釵簪笄的自己,李婉婉不有些慨万千,「爹爹,看见了吗?女儿如今就要和心上人成婚了,您看见了吗?爹爹……」眼眶微微泛红,内心百集。 多想让您亲眼目睹女儿这一身嫁衣模样啊!爹爹,女儿想您了。李婉婉这般想着,豆大般的泪珠掉了下来。 「夫人,奴婢以为,令尊在天之灵定是看着的,想必祂老人家也替夫人到开心,您就别难过了,今是您与寨主大喜之,安心嫁予寨主吧,苾瑶再为您扑扑粉。」 不出半个时辰左右,外头听见了亲队伍的奏乐声,在段驍战亲下,八抬大轿一路从眾星阁来到了厅堂外。 院落霎时炮声隆隆,如阵阵轰雷,炸开的炮竹宛若嫣红花瓣散落一地。 落轿后由嵐儿小姑娘充当出轿小娘新娘出轿,她伸手拉拉李婉婉袖口三下后,李婉婉便出了轿子,却扇遮掩着由喜娘相扶入喜堂。 在一旁观礼的赵盼雪看在眼里目光如炬,内心是的嫉妒,早已在心里将李婉婉痛骂了几千遍。 为何驍战哥哥的眼里就只有她呢? 同样在观礼的顾言,注意到她的眼神,那是双充着苦涩与愤怒织的眼神,而他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李婉婉,心中何尝不是如此。 心的深处在隐隐刺痛,看着倾心的女子嫁予他人,而那人还是自己无法匹敌的对象,揪心的觉让他几乎都要窒息,他选择逃开了喜堂,跑到外头让自己静一静。 此时,喜堂内还在继续着拜堂程。 段驍战心中的愉,他终于和心的她成亲了。 「夫对拜!」 随着礼赞这声高喊,两人面对面双双行对拜礼。 这一刻,所有的恋、连来的相扶相伴,相知相守,相相惜终得开花结果。 李婉婉却扇下的眼眶早已泛红,在段驍战移开她却扇后,眼角滑落了动的泪水。 「今是我们成亲的大好子,怎么哭了呢?」段驍战嗓音柔和,轻声问道,同时以指腹拭去她的泪水。 「我这是叫喜极而泣……」噙着泪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他,角微扬。 二人相视而笑,就算没有过多的言语,只凭一个眼神便能知晓。 眾人目光全都落在了两人眉目传情上,周山起鬨喊道:「送入房!」 随后在眾人的呼道贺下,段驍战与李婉婉这对新婚夫回到了他们的婚房内。 「婉儿,我还得去招呼雷风寨寨主,你且在这等着,歇息一会。」语毕,段驍战在她眉间落下一吻,恋恋不捨的又多看了她几眼才离去,「累了便睡会,我忙完便回来。」 她頷首,目送他离开。 寝殿内燃着成双成对大红花烛,耀眼的火光摇曳生辉,李婉婉环视着这被心佈置后的婚房,内心充了悸动。 怎么也没想过,此生能和心之人共结连理,这一切如梦似幻般让人到好不真实,可它却是真真切切的正在发生。 「夫人,我给您送茶水和糕点来了。」 外头传来了侍女芙蓉的声音。 「好,送进来吧!」 「是。」 芙蓉将茶水和糕点摆上桌案,「夫人,这是寨主代送过来的,怕饿了您,让您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顺手倒了杯茶,「夫人,您该是渴了,先喝点茶吧!」 「嗯。」李婉婉不疑有他的接过玉杯,一饮而尽。 「夫人,茶与糕点既已送达,那芙蓉便先退下了。」芙蓉说完便行了礼离开。 不消片刻,李婉婉开始到有些头晕眼花,「这、我这是怎么了……」想起身却浑身无力,随后便直接瘫软在榻昏睡了过去。 喜堂外院落。 眾人皆已散席,酩酊大醉的雷征还在嚷嚷着他没醉,段驍战则是经不过大家盛情劝酒下,醉得人都坐不稳。 周山见状,连忙要其他人来帮忙搀扶寨主回房,顺道命人把雷征带去空着的厢房去歇息。 此时原忙着收拾的顾言见时机已到,便来到周山身边,以陆欣为理由开口道:「哥,嫂子还怀着身孕方才听侍女说正闹着不适,不如你先回去照顾她,寨主由我搀扶回婚房便可。」说着便自行搀扶起段驍战。 「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让人帮忙?」 「那我让逸川来帮忙好了。」 顾言喊来名唤逸川的小伙,一人一边扛着段驍战,「那我俩就先送寨主回去了。」 「有劳了。」 周山对其他人代了一些事后,便先行离去。 顾言二人则搀扶着段驍战一路来到拱月阁与赵盼雪接应。 将人放倒榻,齐力褪下他一身红袍后,赵盼雪心喜的谢过顾言,「顾言哥哥,谢谢你圆了我的梦,这回就当盼雪欠你一个人情,他若有所求,盼雪定在所不辞。」 随后她拿出了一盒喜糖给逸川,「逸川,看看这什么?都给你的。」 逸川摸摸头傻笑着接过,他虽然已是个近弱冠之年的男子,智力却停留在黄口小儿阶段,是个光有气力,而不諳世事的傻大个,活的一个大孩子般,谁当下给甜头就对谁好。 「剩馀的良辰就给你了,自个儿好好把握,没得手就怪不得我了,好了,我也得去看看她了,你请自便吧。」顾言摆了摆手,带着逸川快步离开了拱月阁。 在顾言离开后,赵盼雪心意足的看着闭着双目的段驍战,纤细的手指轻抚着他的脸庞,那红的瓣情不自的覆上一吻。 「驍战哥哥,为何不接受盼雪的情呢……」 「婉婉……婉婉……」 就连昏昏沉沉中也不忘李婉婉,那声声呼唤让赵盼雪到难受,她将手轻轻贴在他轻微起伏的膛,蹙着眉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心里眼里就只容的下她呢?就不曾多看我一眼,你是否知晓,我有多么喜你啊……我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你便是我的良人……」 葱白指尖缓缓离开那温热膛,移至段驍战的睡顏,轻轻触碰着他的眉还有他高的鼻子,接着抚过他薄凉的瓣;为他褪去了最里层的衣衫,那壮的膛是她梦寐以求的温暖,曾经求之不得的苦楚,如今都化作了真实的甘甜。 她将自己褪得一丝不掛,鑽进了段驍战怀里,面对他早已醉得不省人事,赵盼雪什么也无法做,但她不急,因为这只是踏出的第一步而已,后头的路还远着。 ? 婚房内,喝了掺有药的茶水而被晕的李婉婉此时还在沉睡中,药效尚未退去,赵盼雪下的药量足够让她睡上一个时辰。 顾言从拱月阁来到他们的婚房后,就一直默默的守在她身旁,这原是赵盼雪计画下,能让他享受一夜宵的大好机会,可他本不想趁人之危,他也着实做不出这种事来,现下能这样安安静静地陪伴在她身边就足矣,于他已是不可多得的幸福。 「你要是属于我,该有多好,可惜你已是他的人,而我却只能这般偷得与你共处一室的时光……」 顾言叹了口气,轻轻抚着她的鬓发,看着那张令他心生慕的容顏,想到昔里她一顰一笑的模样,都不是因为他,心里便全是痛。 不可触及的;愈是想得到的,就愈是难以放下。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