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还没见到皇帝,摸不透皇帝到底是什么态度,见到皇帝身边的人,自然要客气几分。 看着已然来到自己面前躬身行礼的舒良,伊王继续道。 “舒公公不必多礼,本王初到京师,没带什么好物件,便赐公公黄金百两,以 公公奔波之苦吧。” 说着话,他一招手,立刻有侍从端出一托盘黄澄澄的金子,送到了舒良的面前。 这幅架势,看的一旁的官员们心中鄙夷不已。 舒良再是天子身边的大珰,到底也只是宦官,伊王身为堂堂的宗亲藩王,虽然算不上低三下四,但是刚刚还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如今见了舒良,便换了脸 。 这般前倨后恭的姿态,着实是让人 与此同时,又隐隐带着一丝羡慕。 黄金百两……这位伊王爷,好大的手笔! 不过,和普通的官员不同的是,见此状况,一旁的俞士悦和沈翼二人,却是对视一眼,皆是一副看好戏的神 。 就不谈伊王当众‘赏赐’舒良合不合适的问题,单说这位伊王爷对舒良的了解,明显还只留在浅层次。 他要是真的了解舒良,就会知道,这位东厂提督太监,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那就是收礼归收礼,办事归办事。 该收的礼不会耽误,但是该办的事,也不会留情面! 这回伊王,怕是要狠狠的栽个跟头了…… 面对伊王的示好,舒良倒是笑 的拱手谢恩,道。 “王爷所赐,内臣自不敢推辞,谢王爷赏!” 说罢,便命人将黄金收下,见此状况,伊王的脸上终于 出了一丝笑意。 不过,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便见到舒良再行一礼,道。 “禀王爷,原本陛下是盘算着,在京师建一座王府供王爷父子居住,但是后来,因着财用不足,暂时搁置了,所以这段时 ,恐要委屈王爷,暂居十王府。” 这是好事啊…… 闻听此言,伊王的眼睛亮了亮,顿时觉得自己的黄金没有白花。 要知道,当初他之所以不愿意来京,最大的原因就是得知了天子要‘为他’新建一座新的王府。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按照典制,藩王除了在自己封地之内,是不准营建王府的,进京朝觐,也自有十王府暂居。 天子如此兴师动众,点明了要专门建一座王府,可不会是为了给他这个伊王面子。 这很容易理解,要仅仅是朝觐暂居,要不了多久就回去了,建什么王府? 这个举动的潜台词,就是来了就别走了! 如今王府不建了,暂居十王府,自然是好事! “多谢公公告知,那本王这就先到十王府安顿一番,然后进 见陛下,劳烦公公通禀。” 当下,伊王心中的烦闷顿时消散了不少,开口说道。 不过,闻听此言,舒良却没有动,依旧挡在他的马车前头。 见状,俞士悦和沈翼二人不由挑了挑眉…… 来了不是! 舒公公仍然是一脸笑意,抬头看着伊王道。 “王爷恕罪,您怕是暂时不能去十王府了!” “嗯?” 伊王皱起眉头,显得有些疑惑。 于是,舒良拱了拱手,解释道。 “陛下口谕,命王爷父子入京之后,即刻到午门外侯见,王爷可以先遣人把带着的东西送到十王府,但是王爷父子,只怕得先跟内臣进 去了。” 啊这…… 伊王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迟疑片刻,问道。 “公公,本王一路舟车劳顿,如此面见陛下,恐有不敬,您要不然先回禀陛下,可否给本王些许时间,更衣梳洗之后,再行面见陛下不迟?” 应该说,这并不算是一个特别过份的要求,当然,更是一个试探。 但是显然,这次试探,要让伊王失望了。 舒良脸 一肃,淡淡的道。 “王爷,内臣是奉陛下圣谕行事,还望王爷不要为难内臣!” “陛下既有口谕,便是圣旨,王爷,还是遵行的好!” 这话说的不带一丝 情,毫无刚刚那副笑 的样子,反而透着一股 恻恻的 觉。 伊王也没有想到,舒良翻脸翻的这么快。 这刚收的黄金都还在身后了,却一点情面都不讲。 当下,他也是脸 一变,尤其是 受到底下不少官员投来的幸灾乐祸的目光,更是让他脸上一阵挂不住。 不过,看着舒良微微眯起的眼睛,他到底还是没有发怒。 要知道,这位舒公公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跟着数百的东厂番子,原先伊王没有注意,但是现在再看,却明显是早有准备。 京城,到底是不比河南府啊…… 心中叹了一声,伊王强迫自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深 一口气,道。 “既是如此,本王就跟公公进 一趟便是!”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伊王和一众大臣,再次见到了舒公公的变脸大法,几乎是在伊王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舒良顿时又变回了那个,面上常带笑容,让人‘如沐 风’的舒公公。 “多谢王爷!” 眼瞧着伊王的队伍,跟着舒良朝 城方向行去。 城门处的一众官员,才各自散去,纷纷赶回自家衙门。 除了这么大的事,当下最紧要的,就是赶紧把消息传给自家坐镇的老大人。 待得人群散去,沈翼和俞士悦却留了下来。 目送着这帮官员各自散去,沈尚书往俞次辅的身边凑了凑,问道。 “次辅大人,要不要跟着去,一块看看热闹?” 闻言,俞士悦有些心动,但是面上还是皱了皱眉,道。 “沈尚书,这……不大好吧,陛下召见伊王,有什么好看的,何况,内阁中还有颇多政务需要处置。” “得,那就只能老夫一个人去了!” “回见!” 沈翼鄙视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十动然拒的老家伙,干脆的撂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就走。 见此状况,俞士悦也绷不住了,连忙赶着往前走了两步,牵着沈翼的袖子,亲亲热热的道。 “唉呀,沈尚书,你这 子也太急了,老夫又没说不去,左右回内阁也要经过午门外,去看看也不费什么事,同去,同去!” 沈尚书仰了仰头,瞥了俞士悦一眼,忍不住轻哼一声,但是到最后,也没有拒绝。 于是,二人上了轿子,也紧接着,朝 中赶去。 另一边,没过多久,伊王的队伍便跟着舒良来到了承天门外。 遣了两个内官进去报信,舒良却并没有亲自进去,而是陪着伊王呆在外头。 不多时,有一队内官匆匆而出,来到伊王面前,拱手道。 “见过伊王爷,陛下口谕,命王爷父子入午门外侯见,一应仪仗,队伍,具在承天门外等候。” 这本是应有之意,伊王点了点头,便在侍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然而,等他下来四下打量一番才发现,这内官出来的时候,竟什么也没有带,当下便有些生气,道。 “肩舆呢?” “你们这帮奴婢,竟敢如此怠慢本王,难不成要本王走着进去不成?” 过来传旨的内官眨了眨眼睛,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瞟了伊王一眼,当然,面上还是恭敬的很,道。 “王爷,陛下口谕,令王爷父子,步行入 !” “什么?” 伊王的脸 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即便是皇 大内,非特恩不准乘轿,可那也是午门之内,可现在还在承天门外。 他堂堂的藩王宗亲,竟然要步行进去? 这简直是赤 的羞辱! 冷冷的看了旁边的舒良一眼,伊王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那些黄金, 本就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这位舒公公打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天子的态度。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收下了那些黄金。 区区钱财而已,伊王府家大业大的,自然是不在乎的,但是,这种被人愚 的 觉,却让他赶到了莫大的 辱。 “好,好,好!” “好一个东厂提督,本王这次算是见识了!” 死死地盯着一旁的舒良,伊王的口气当中,充 了愤怒。 不过,面对如此张牙舞爪的伊王,舒良的脸 却没有丝毫的波动,依旧带着笑容,道。 “谢王爷夸赞,时候不早了,陛下口谕已下,王爷,走吧!” 说着话,舒良伸手引领,但是那副口气,怎么听怎么让人气的想要跳起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舒良的后头跟着的那些东厂番子的话,哪怕这里是皇 ,伊王只怕也忍不住,要好好教训一番他。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