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宗:“这点你不用担心,没有铁证,父亲不会揭发金吾前卫,更不能牵连了凌将军。” 陈敬宗:“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得继续赶路。” 陈伯宗抓住弟弟的手臂,往他 口肩膀拍了拍:“有没有受伤?” 弟弟出征在外,母亲 夜忧心,有时候明明在跟他们说完全无关的事,突然自己就红了眼圈。 父亲不会表现出来,但陈伯宗知道,父亲肯定也在牵挂着弟弟。 陈敬宗原地不动,当陈伯宗拍到第三下的时候,他突然 了口气:“这里刀伤还没完全愈合。” 陈伯宗连忙缩回手。 陈敬宗:“你叫母亲不必太担心,真心疼我,把我昨 孝敬她的银子还我就是了,最好悄悄还,别让长公主知道。” 陈伯宗:…… 陈敬宗放声大笑,大步走到自己的坐骑前,翻身而上,握着缰绳对站在路边的兄长道:“回去吧,没事少出城!” 言罢,他催马离去,富贵赶紧追上。 夜 很快 没了主仆俩的身影。 陈伯宗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远,摇摇头,也上了马。 这 傍晚,陈廷鉴依然是天黑透了才从内阁回来。 陈伯宗特意等父亲用过晚饭了,再来求见。 父子俩去了书房。 陈伯宗将弟弟的猜测转告了父亲。 陈廷鉴摸了摸胡子,问长子:“你怎么看?” 陈伯宗道:“四弟给的理由虽然听起来牵强,可整个金吾前卫,确实戚瑾最有嫌疑,更有可能,他通敌并非是为了与四弟的私怨,而是意图阻拦您的改革,果真如此,戚瑾背后或许还有其他官员支持。” 陈廷鉴看向窗外。 如果这一切都是戚瑾个人所为,此子也太过 狠,倘若戚瑾只是受了其他官员的指使,那些官员还真是挑对了人,他若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质疑戚瑾,将戚太后又置于何地?皇上太小,很多事情都是戚太后替皇上做主,倘若戚太后对他有了隔阂,改革如何继续? 陈廷鉴相信戚太后的公允,真的证据确凿,戚太后对戚瑾这个侄子也能大义灭亲。 这事坏就坏在,老四解释不清他是如何猜到有人通敌的,任谁看都像凌汝成故意做局提拔儿子、陷害戚瑾。 陈伯宗忽然道:“父亲,我们该庆幸,无论如何,幸好四弟有所防备,不然白河岭一役……” 陈廷鉴脸 一沉。 如果老四没有防备,只带大兴左卫的五千人闯入白河岭的埋伏,以他的脾气,哪里肯束手就擒? “调查戚瑾与金吾前卫的事就 给你了,切记要谨慎,不要打草惊蛇。” 陈廷鉴太忙了,只能把此事 给已经足以托付大事的长子。 陈伯宗郑重应下。 . 就要过年了,赶在小年官员休假之前,朝廷雷厉风行地给河南八王定了联合造反的罪名。 主谋豫王、叛军主将郭继先等都是斩立决,其他藩王宗室全部贬为庶民,除了保留足够他们安身立命的一点田地,其他私产全部充公。 与此同时,元祐帝也分别给其他藩王送去了一封信,看似在诉说河南诸王欺负他年少的委屈,实则是在藩王们耳边敲了一记警钟,警告众藩王安分守己,莫要步河南八王的后尘。 华 虽然待在长公主府服丧,吴润自有办法将街头巷尾的消息传递给她。 此外,她的姑母安乐大长公主也隔三岔五地过来坐坐。 “豫王一出事,南康算是彻底老实了,以后肯定不敢再来挑衅你。” 坐在暖阁里,安乐大长公主叹了口气。 华 是她的侄女,豫王、南康也是她的侄子侄女,虽然她与先帝不是一个娘生的,她与这些侄子侄女们的血缘也隔了一层,可到底都是她亲眼看着长起来的孩子们,突然闹成这样,一个死了一个再也骄傲不起来,安乐大长公主心里也怪不是滋味。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华 对南康那边并不 兴趣,此时倒是有闲心问了问:“她现在过得如何?” 安乐大长公主:“跟你一样,待在家里服丧呢,好在你娘仁善,没有迁怒她,该给她的长公主册封都给了,靖安侯府暂且也没有受什么影响。” 华 点点头,豫王做了错事,南康并没有造反的胆子,只要她别犯傻想着替哥哥报仇,依然可以衣食无忧地过下去。 陪华 用了午饭,安乐大长公主告辞了。 陈敬宗这才从 云殿过来见华 。 后 就是除夕,往年夫 俩都是跟着陈家众人一起过,今年只有他们俩,鞭炮也不能放,难免显得冷清。 陈敬宗:“你若想出门,咱们可以傍晚偷偷溜出去,最近街上还 热闹的。”国丧只有三个月,早解除了。 本不可能的事,华 理都懒得理。 陈敬宗看眼她的裙子,关心问:“肚子还疼吗?” 华 早上来的月事,疼不至于,就是做什么都提不起 神。 陈敬宗将她抱到内室的 上,替她 好被子,免得冷着。 华 问:“不如你偷偷回家一趟?大过年的,好歹见见母亲。” 陈敬宗:“她身边有老头子,有两对儿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也能凑一桌了,不缺我一个。再说了,你在陵州住了两年都没有闹着回京,我难道比你还娇气?” 华 :“我是因为离得太远,如果你们老家也在京城,我就算不回 ,也会回这边自己住一阵。” 陈敬宗得意道:“幸好离得远,你没办法只能天天看着我,看着看着才喜 上了。” 华 :“做梦呢,我才不喜 你这样的。” 陈敬宗笑而不语。 华 瞪他:“傻了?不喜 你你还高兴。” 陈敬宗掀开被子躺进来,把她往怀里抱。 华 :“你别 动。” 陈敬宗知道她怕 脏裙子与 褥,只一个姿势抱着她,亲亲她白皙的额头道:“我就喜 你不喜 我的样子,就像你不喜 那件黑漆漆的大氅才送了我,就像你随军只是为了和谈为了立功,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包括你夜里喜 贴着我睡觉,也只是因为把我当汤婆子。” 华 :…… 他的语气,怎么越说越美呢? 第126章 大年初一, 华 与陈敬宗才吃过饺子,俞秀、罗玉燕便带着孩子们过来拜年了。 服丧期间华 这边不宜外出应酬或在家宴请,但别人登门拜访, 小坐一会儿还是可以的,像安乐大长公主来得就很勤快, 陈家这边是臣子的身份,没有合适的理由,不敢像安乐大长公主那般无所忌惮。 暖阁里,婉宜带着大郎、二郎、三郎、婉清站成一排,齐声给四婶、四叔拜年。 华 知道她们会来, 早准备好了封红与礼物。 婉宜再带头道谢, 十二岁的小姑娘, 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既有俞秀的柔美娇妍,又有陈伯宗身上的宁静从容。 大郎、二郎都九岁了, 前者敦厚老实, 后者聪慧伶俐却还不懂得收敛。 三郎七岁, 长得圆滚滚的,怕是有变成小胖子的趋势, 婉清则还小, 粉雕玉琢的, 情暂且还看不出来什么。 看来看去,华 还是最喜 婉宜。 可能她对教养别人家的孩子没什么耐心吧, 就喜 婉宜这种懂事又不失活泼的孩子。 孩子们站到一旁后, 俞秀也拿出两份封红, 这是陈廷鉴、孙氏夫 俩给四子、四儿媳的 岁钱。 华 笑着让嫂子们在二老面前转达谢意。 她们女眷说话, 陈敬宗只是坐在一旁, 话很少。 还是华 注意到男孩子们频频朝陈敬宗看去,似是憋了很多话,就叫陈敬宗带孩子们去花园里逛逛。 陈敬宗临走前,幽幽地瞥了她一眼。 然后他这一走,五个孩子都兴高采烈地跟了过去。 罗玉燕笑着对华 解释道:“您与驸马还在外面出征时,三郎他们就天天惦记着,攒了好多话想问他们四叔呢。” 俞秀关心地看着华 :“婉宜最想您了,她还想搬过来陪您住一段时间,我跟母亲怕打扰您清静,没有答应她。” 其实是她们担心华 一个人服丧过于冷清了,知道婉宜最得华![](//www.020magazine.com/ig/yang.png) 心,便想送婉宜过来陪华 解解闷。陈敬宗也只有这阵子休假会陪在长公主身边,过完元宵节就又要去卫所了。 华 其实一个人待着也没关系,但婆母、大嫂如此体贴,她便道:“我也一直想叫婉宜过来陪陪我,先前怕她舍不得家里才没有开口。” 俞秀忙道:“舍得的舍得的,她巴不得过来呢,那等过了正月十五,我就叫她搬过来。” 华 看向罗玉燕:“婉清也一起来吧,她们姐妹俩好有个伴。” 华 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谁家的女孩子能够在华 身边住一段时间,自然是脸上沾光的好事。只是罗玉燕心里清楚,长公主喜 的是婉宜,邀请自家女儿只是出于客气,而且婉宜这个年纪已经很懂事了,婉清还无法照顾自己,真搬过来,撒个娇发个脾气的,那是给长公主![](//www.020magazine.com/ig/tian.png) 。 所以,罗玉燕惋惜地道:“婉清就算了,她现在太小,离家要哭的,等她大些,再让她来您这边沾沾光。” 华 确实是随口一说,免得罗玉燕觉得受了冷落。 外面 光还算好,三妯娌聊了两刻钟见陈敬宗与孩子们还没回来,也并肩来了花园。 绕过一片花树,看到陈敬宗坐在一张长凳上晒着太 ,五个孩子或坐或站的将他围在中间。 应侄子侄女们的要求,陈敬宗在讲他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 他当然立了战功,不过他现在说的纯粹都是瞎编 造仿佛吹牛一样,偏偏孩子们就 听这些。 罗玉燕笑道:“怪不得孩子们都喜 四叔,大爷、三爷可不会这么哄孩子开心,像我们家三爷,他倒是天天都笑,孩子们不怕他,可他没有四叔的这份耐心。” 俞秀心想,陈伯宗是有耐心,却不会给孩子们讲这些不着调的,哪个孩子又喜 听他说那些大道理? 陈敬宗早瞧见她们了,讲完最后这个故事,便挨个摸了摸侄辈们的脑袋:“行了,你们该回去了!” 三郎嘟嘴:“我们过来拜年,四叔你都不留我们用饭!” 陈敬宗:“你就知道馋嘴,回家找你爹要去!” 他当然不会吝啬一顿午饭,只是时机不对,长公主府还在服丧,就是华 开口挽留,大嫂三嫂也不好应。 俞秀、罗玉燕确实是来带孩子们走的。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