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这一天。 大清早,净修罗寺的人全都聚集到中央寺院,不少人买完早饭就赶过去,只为见证挑战者的逆袭。 经过一个月扎实的魔鬼训练,绍翰再次向尊晟发起挑战。 黑豹战阎王,过掌决胜负。 此战 引了大票观眾,人声鼎沸。 早上扫地的不干了,担着竹扫把来看戏,更多人边嗑早餐观战,和善的老婆婆老爷爷们树荫下纳凉,喝着凉茶为绍翰加油。 牵涉胜负少不了赌盘,寺里的患者再次开赌。 「那傢伙整个月都陪阎王外出捉鬼,没两把刷子早撑不下去,我赌三轮!」有人看好绍翰。 「三轮?不能这样赌吧?规则不是比照第一次?」有人喝着豆浆。 「规则照旧,那小子要嘛一掌巴昏阎王,要嘛顶过阎王一掌再吃下和气饼, 过就赢了。」有人嘴边沾 烧饼的芝麻。 「想接下阎王的神掌还是有难度,我不赌,纯看乐子。」少部分人仍不乐观,仅把这场对决当作早餐的佐料。 「我押那头大猫赢,上週一帮人来踢馆,铁铸鐘都被打下来,那头大猫完全没在怕,照样跳下去护寺呢!」 「护寺就是 阎王寺, 阎王寺就是真哥儿们!我 他,赌两条菸!」绍翰的支持者变多。 「行!我加码一顿热炒!」 「我再加码一箱啤酒!」 「我也希望黑猫哥哥赢!因为他有 茸茸的脸!他还让我摸尾巴!」一名小女孩举手蹦跳, 本来 的。 「我也赌猫哥哥赢!有鬍鬚的最强!」另一名男孩起哄,来 的加二。 「小鬼头赌什么赌?你们有筹码可以赌吗?」大人们嗤之以鼻。 「我赌我房里的猪公!里面存了很多十块钱!」为了猫猫,女孩赌上毕生积蓄。 「我赌我种的绿豆!它已经发芽了!之后会结出金蛋!」男孩押上自己的未来,故事书 教,他梦想用那颗金蛋环游世界。 「胡说些什么?绿豆芽最好会长出金蛋!装 十块钱的扑 就算了,至少还是钱,你那绿豆值多少?敢不敢拿出诚意啊小弟弟?」 「那我赌桑哥哥房里的公仔!那些没穿衣服的女生一定很值钱!」男孩反应超快。 「等等,你凭什么赌我的东西?」担任裁判的桑皱起眉头,他一把拎起两个小鬼,一手一隻,无视男女孩双脚悬空 踢,桑速速把他们抓离人群:「未成年不许赌博,小 头给我旁边踢毽子去!」 寺里的气氛可热闹,作为寺里的吉祥物,豆芽菜特地套上舞龙舞狮头,它高举双手转圈,边转边拋洒落叶,自以为天女散花,喜气洋洋,提早过年。 而豆芽菜 天喜地的蠢样被担着竹扫把的男子瞧见,男子立马望向刚集好的落叶堆,果不其然已遭低能机器毒手,这气得他 起扫把狂殴那隻舞龙舞狮。 至于人群中的羽雯只管深呼 ,吐气。在绍翰尚未战胜尊晟前,她不能为绍翰喝采,只能默默在旁守候。 这,就够了。 绍翰早注意到自己的戒护官就站在身后,他知道羽雯正看着,那座灯塔始终存在。 战胜阎王,重获天翔科技案的调查权。 揪出幕后兇手,再把那些人揍到哭爹叫娘,揍到后半辈子戴假牙、掛 袋维生,非得送那帮混蛋去领残障手册。 绝对绝对,绝绝对对要把让好人掉泪的傢伙抓出来痛扁一顿。 有别初次那张心浮气躁的脸,这回的绍翰眼神坚定,这令木桌对面的尊晟勾起嘴角:「不错嘛大猫,才过一个月气场就变了。」 「少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要装 只能趁现在了,臭神仙。」绍翰 掉上衣,他将衣服系在 间, 出 身战疤,那正是歷经重重苦难获得的勋章:「规则没变,对吧?」 「是啊,一样让你先攻,省得你一掌被巴晕,大伙早餐都还没吃完。」尊晟可不想让观眾失望。 「嘖!看老子一掌送你去睡回笼觉!」见桑捧着手粉过来,绍翰立刻将惯用手染白。 见双方都摆好架势,作为裁判的桑站在木桌中央:「记得平心静气啊各位,桌上四字可不是装饰,和平切磋武技,友善 ,打完架大家还是朋友。」 时光飞逝,古老木桌上的四字难免模糊,经歷多次掉漆,补漆,又掉漆,再补漆,桌子随处可见岁月的侵蚀。 「平、心、静、气」,在这大大四字之上,究竟降过多少场白雪?受尽多少轮掌风? 多少人曾隔着木桌两端倾尽恩怨,言语难以道尽的恩仇,透过纷飞的白雪及呼啸的掌击宣洩。 一来一往,以掌 心。 「准备好就开始吧,由挑战者绍翰先攻。」桑单手比向绍翰,现场 声雷动。 绍翰深深 足一大口气,令 膛 ,活络 肌,他眼中的豹刃彷彿藏于树林的野兽锁定猎物,专注的目光咬死对桌的尊晟,就连观战的旁人都被绍翰锋利的豹瞳掀起浑身疙瘩。 就算没能一掌巴昏尊晟,只要能重挫尊晟的稳定度,尊晟下一次出掌必定会受影响,脑袋一晕就很难挥出优秀的掌击。 当然能一掌搧昏他更好,那将是乾净俐落的胜利, 度更是两百分。 绍翰闭目三秒,短短三秒他依稀又见能量的回路于体内运行,宛如细微的闪电串连一颗颗细胞,净力全速往他伸直的右臂集中。 五指併拢,膝盖微弯,待绍翰再次睁眼时,他扭转的熊 已将身下的力向上带,小腿肌,大腿肌, 肌,腹肌至燃烧的 膛,辅助的左手也将侧身的净力导往心脏,牵引背肌,紧系全身。 在心脏榨出沸腾血 的剎那,绍翰全身上下的肌 全数连成一线,那道闪雷笔直轰向右掌心,伴随漆黑的残影骤然而下,直接轰向尊晟的左脸! 没有掌响,万分沉重的闷击,这重重一搧宛若黑雷劈向脸庞,炸得白雪遭掌后阵风颳散,震得尊晟身躯大幅倾斜,绍翰甚至因自己的力量失衡,位于两人中间的木桌更差点晃翻! 很好! 觉 呆了! 尚未站直,单脚腾空的绍翰狞笑,他一掌让围观眾人下巴大开,就连作为阎王配属戒护官的桑也瞪大双眼,他同样久久未见尊晟失去重心的模样。 更惊人的是,当尊晟重新别过头时,他鼻下居然掛了槓鼻血,这足配称作刚出炉的世界奇观! 高高在上,不动如山的神明,这回终于被小猫给抓伤了。 「天!他居然把阎王打到掛彩!太 打西边出来啦!」有人高声惊呼。 「从入寺到现在,我从来没看过阎王 血」有人不断 眼,几度以为自己眼花。 「修罗慈悲修罗慈悲」树荫下的老者们吓得假牙都掉出来,就怕神明动怒,他们开始为绍翰祷告。 「 啦!估计可以保住金蛋了!」种绿豆的男孩蹲在某个大人的 下偷看:「桑哥哥!你搞不好能保住那些没穿衣服的妹妹喔!」 「我几时说要赌了」桑一脸无奈,为何他的私人收藏老被人拿去赌?那不是他自己的筹码吗? 「我我我、我要回去数扑 里有多少钱!」女孩认为此战必胜,押小猫发大财,绍翰直接变成她的招财猫。 眾人结舌,作为戒护官的羽雯更是 动,凝望绍翰可靠的背影,她倏忽有种自家孩子长大的 觉。 绍翰则不敢大意,他本以为自己绝佳的一掌能送阎王入梦乡,想不到仅仅让阎王掛彩。 至于挨掌的尊晟,他正掛着鼻血发笑。 大概是太兴奋了,一时忘记控制病症,尊晟边笑嘴里边冒火,嘴洩苍炎:「哈哈哈哈!真是令人怀念的鼻血味,距离上回在过掌中 鼻血,约莫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一掌差点让我想起父亲节,好怀念那该死的臭老头啊!」 想当初能一掌巴昏他的人也就前寺主,也就是他的养父,尊善。 作为正常人类,却能孤身赶走十二名原子星患者的妖怪,那名将武道鑽研至极的老傢伙,人称「武圣」。 自老傢伙辞世后,以往的过掌尊晟多半会打瞌睡,抓紧时间补眠,但绍翰突飞猛进的一掌像是撬开某个积灰的地窖,不慎唤起尊晟体内那头好战的魔,那头魔就这么拨开成年的蜘蛛网,爬出封印多时的地牢。 久违的好对手? 就算不是好对手,肯定也是值得全力一掌的木桩。 尊晟四颗犬齿伸长变尖,他 口利牙,短发随斗气飘逸,发尾燃烧苍炎,顶上疑似凸起两 短角,就连一般的吐息都使空气灼热,令围观群眾开始 汗。 见此,作为戒护官的桑慎重告诫:「别这么 动阿晟,规则明定不准发动病症。」 「放心!我不会把他打死,大概吧?哈哈哈!」尊晟笑起来像魔鬼,他颈部 起多道 筋,肤泽正逐渐蜕变成深蓝 。 「你当然不能把他打死,也千万不能把他打残,切记控制力道。」桑暗自往背后打手势,要几个病患先去提水桶,他打算把尊晟头上的苍炎浇熄,得先想办法让尊晟冷静下来:「快把病症抑制住,你要维持这模样,我可不允许你出掌。」 「哈哈哈!那还是来道瀑布吧!发病了就很难控制住啊!快!快给我拿水来!再端碗刨冰来更好!」尊晟的僧服发出焦味,他蓝化的肌肤好比滚烫的熔岩。 只见桑单手挥下,换得数名壮汉将水桶送往尊晟头顶,大量盛 冰块的水全全淋往尊晟,换来阵阵气化的白烟。 膨 的水蒸气看得绍翰不 哽咽,尊晟方才魔神般的笑顏令他难以忘怀。 怪不得叫「阎王」,想必刚才那就是尊晟组长一部分的真面目。 真要让他完全发病,病症暴走,整座阎王寺说不定会变成炼狱 头白烟的尊晟重新抬头,有别稍早似魔的狂顏,他衣服全 ,终于恢復镇定,褪回平时懒散的模样:「抱歉久等了,大热天很难制脾气。」 没等绍翰应声,迟来的豆芽菜捧着整桶碎冰,他一飆到尊晟背后便高举夹子,拉开尊晟僧服的背领,将整桶碎冰倒进去。 「干什么啊豆芽菜,你想害我 冒吗?」尊晟话才刚完,又见豆芽菜举起灭火器, 出暴风雪般的乾粉,它这一 ,尊晟连手粉都不用沾了,整身染白。 担任裁判的桑也惨遭波及,他咳了几声白粉:「儘管搞笑吧豆芽菜,今晚垃圾车就会载你去新家,你可以开始打包行李了。」 听到这话,豆芽菜三秒落跑,连灭火器都没拿就加速逃逸,想也知道不是去打包行李,而是找地方藏身去了。 「那么,轮到我了。」尊晟将眼神移回绍翰身上,他一个眼神就让绍翰恢復警戒,电得绍翰寒 发直。 来了,要来了。 就算没发动病症,这鬼神的巴掌也不是闹着玩,稍不专注就会被轰到两眼上翻,失去意识。 用尽五 捕捉,必须捉住对手的出掌轨跡,以在须臾之间调整肩高、偏离对手的攻击路径,分散对手掌击的衝劲。 屏气凝神之际,绍翰清楚 受到自额垂下的冷汗,来自左 的剧震、脉搏、血 的 动、传导于身体各处的微弱电 以及自身的吐息,空气中每一细微的变化他都能轻易 受到。 远方的落叶飘落,落叶轻触水面掀起涟漪。 身前的尊晟高举右臂,那自他右掌飘落的细微白粉,每粒白粉于空纷飞,白粉下一秒,下个瞬间将飘至的定点,透过慢下来的时间,绍翰皆能预判。 本以为能抓到尊晟挥掌的剎那,殊不知全场最剧烈的心跳害绍翰一时分神——是羽雯,此时此刻站在他背后的林羽雯。 用不着转头,透过心眼,绍翰的五 已能构筑空间中的每条轮廓,他知道背后那名女子正十指紧扣,正垂头为他祈祷。 她很紧张,心跳超快,这令绍翰不捨。 自己究竟是有多不靠谱才让那笨女人担心? 下秒,滑至鼻头的冷汗坠落。 汗水尚未落地,看准绍翰出神的片刻,阎王的神掌已来到绍翰左颊一侧,神明的掌与他 茸茸的脸相隔不到一釐米—— 你妈的没捉到! 这王八蛋居然眨眼就抓到破绽,死定了! 绍翰 心惊慌,他已预见自己倒地的未来,甚至能勾勒出羽雯失望的面容别开玩笑了!!! 已经没那么多时间,他们没有那么多一个月可以耗在这座烂寺。 重点是他不想再看到那张脸。 羽雯哭得那么伤心的脸,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他寧死也不愿再看到她哭成那样。 可以输,但现在绝对不能输。 可以倒,但眼下说什么也不能倒! 毫无预兆,全凭本能,绍翰下意识地泯灭人 ,抹除了牙兽症患者 发全力界线,那道无意开啟的闸门及时扭转了败北的命运。 尊晟的掌轰向绍翰,同一时间,绍翰豹足下的水泥地深深凹陷,他全身炸 ,无意识地发出野 咆哮,吓得围观眾人接连退步,绍翰置于木桌上的豹掌更 出锐爪,一下就把桌缘抓爆拧碎。 看似失去人 的残暴瞳孔,在那兽 大发的刃瞳下,实则蕴藏最深的执念。 不再是为了微不足道的自尊,而是为了守护重要之人,哪怕捨弃人 ,绍翰誓死也要贯彻己志。 以刻苦铭心的人 拋除人 ,听起来很矛盾,但确实有执行上的可能,那即是牙兽症患者最强的「技」——兽心。 双脚深陷窟窿的绍翰自然没被掌击轰倒,彷彿铁铸的雕像,深深嵌进地面,与绍翰对峙的尊晟宛如见到真正的野兽,那硬生吃了一掌,恨不得马上反扑、咬下神明喉咙的兽瞳令尊晟罕见 到恐惧。 但绍翰当然没有回击,挨完掌击后,他突然咳出鲜血,源自鼻腔的热血倒 ,改从嘴部呕出,他只管抹乾嘴角,拖着 狈摇晃的身躯,大步跨向置放竹篓盘的长桌。 宛若身体各处绑 铅块,绍翰不晓得为何身子瞬时变得如此沉重,脚都要抬不起来,脊椎都快 不直。这其实是症状突破的副作用,对于一个碰巧拉开闸门的死新手可是未知领域。 最终,绍翰成功走到长桌前,他两指捏起和气饼,混杂 嘴血气,一口 下可贵的胜利。 绍翰鼻孔 出自豪的烟,淌出迟来的鼻血,他朝尊晟竖起梦寐以求的中指:「你是不是放水啊臭神仙?你那一掌 本是蚊子叮,连用来叫人起 、当闹鐘都不够格呢!」 声如雷,净修罗寺十年来未曾有人顶过寺主一掌,观眾们自认见证奇蹟,场面随即失控,人们手舞足蹈,吆喝连连,甚至为挑战者喜极而泣。 「哼,想不到还有力气耍嘴皮。」尊晟俯视地面,注视绍翰踩出的双坑,他 意微笑。 连兽心都使得出来啊 这样的人才,哪怕郑丹峯那 的傢伙也会点头说是吧? 带着一抹浅笑,顶着整身雪白,尊晟走向长桌,他拿起一块和气饼并朝绍翰高举:「 加入费洛斯特勤b组,今后请多多指教。」 神明一口 下认可,随之而来的是群眾 欣鼓舞的掌声。 见羽雯拎着冰敷用的冰袋跑来,绍翰便朝失散多时的引路人伸出单拳:「去收拾行囊吧,咱要离开这里,准备攀上金字塔尖端揍坏人啦!」 羽雯目眶泛红,她伸手和绍翰击拳,搭档重聚。 辰彦的离去并未让她失去依靠,那名男孩走了,她不还有这头大猫? *** 离寺前,羽雯回房收拾衣物,除此之外她还有件事要做。 她将摺好的费洛斯戒护官制服递还给米婕,那件遍佈灰尘的制服被她洗得乾乾净净,制服被太 晒得暖烘烘,散发淡淡的香气。 「谢谢学姊这个月以来的照顾。」羽雯双手呈上制服,附上深深一鞠躬,她没忘记自己在伙房跪倒时,那时出手救她的人是谁。 对此米婕不免一愣,她不是早把制服扔了?! 谁知扔掉制服的第二天, 面子的她就开始懊悔,本想碰碰运气,趁无人的清晨前去寺里的资源回收处翻找,可惜怎么样都找不到 「你把它捡回来?」米婕这可理透找不到制服的原因。 「嗯啊,我觉得学姊只是一时衝动,制服真要被载去烧掉,学姊事后一定会捨不得。」注意到米婕脸红,羽雯很高兴自己没猜错:「很抱歉当初说了那些自以为是的话,或许我没能明白学姊失去亲人的 受,但我由衷认为,学姊还是适合担任戒护官。」 「为什么?」 「直觉。」 「那万一我这辈子真的不打算再当戒护官呢?」 「那学姊也该好好留着这件制服,我相信这件制服是学姊很珍贵的回忆,不管如何都不该随便捨弃。」 就算拋下身份,拋下荣誉,拋下使命,羽雯也不认同随便割捨回忆。这件制服横竖是米婕生命的一部分,怎么样都不该化为灰烬。 身穿戒护官制服的羽雯神情真诚:「也许那名患者很坏,但患者的好坏也跟学姊最初成为戒护官的动机无关吧?学姊还是能为了自己重新披上这件战袍啊。」 听到这,米婕的戒心顿时退了几分,她眼 思念:「不,那孩子并不坏」 她打从心底清楚,那天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单纯的意外。 自己不过是在闹脾气而已。 没想多做解释,米婕接过制服,她重拾那份责任,再次板起那张面具:「没事就快离开吧,最好别再回来,我自己一人睡宽敞多了。」 说谎对戒护官说没用。这话羽雯并未 口,但看破偽装的她已用笑容代替回答,作为道别。 确认羽雯拖着行李离去后,米婕这才将戒护官制服紧紧搂入怀中。 奇洛,你最近过得好吗? 姊姊好想你。 真的,真的好想你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