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走：“你好烦。”仿佛气极的小女孩，撒手就不管了。但料定裴决一定会跟上来，于是走得不算快。裴决忍不住笑，放下网兜去拉妹妹。
“中午去哪吃？”裴决拉她往
处走。“我的鱼呢？”钟影低头往他手底下看。
“——为什么脸红？”裴决笑着继续逗她。
“裴决。”
话音刚落，裴决握着妹妹手摇了摇：“好吧。”
中午和程舒怡一起吃了茶西图澜娅餐厅，之后两人去她暂时工作的地方看了看。
不算宽敞的一个培训机构，和南州的艺术团比起来，甚至有些寒碜。学员也很少。不过这样的好处是，程舒怡每天用来练习的时间很宽裕。
距离十月份的选拔还有两个多月，钟影觉得按照这个节奏，程舒怡拿下预选赛应该没问题。
晚上闻琰照例打来视频。
程舒怡好久不见闻琰，听闻琰叫一声“干妈”都要犯晕的程度。闻琰不好意思，最后只能转移话题：“干妈要不生一个小妹妹吧？肯定比我可
。”这两句堪比止晕药——程舒怡顿时不晕了，头脑也清醒了，她呵呵笑着对屏幕那头的闻琰说：“宝贝瞎说什么。”“干妈有你一个就够了。你是干妈的心肝。干妈只有一个心肝。”
回去路上，公主偷偷发来信息，对自己妈说：“妈妈，我现在是六个人的心肝。”
钟影：“……”
可数来数去，吴宜、赵慧芬、自己和程舒怡，怎么都缺两个心肝啊。
钟影问裴决：“还有谁啊？”
裴决
言又止，惊奇他们离开深州也才不过两天。片刻，他充
怜地望着钟影，小声委婉：“你表姐。”钟影有种被抓包的心虚，顿了顿，装作无事发生：“那还有呢？”
裴决也搞不懂。钟影便发信息问了句，下秒，她盯着最末的一个名字，难以置信：“这小子知道什么是心肝吗？！”
裴决探头，琢磨道：“小学生思维吧。最好的朋友之类的……”
“做大人的最好不要先入为主。”
钟影气笑了，瞪他：“那你小学的时候什么思维？”
闻言，裴决面无表情看着妹妹，坦然道：“我就比较简单。”
“什么？”
“长大一定要娶妹妹。”
钟影：“……”
很奇怪，这样一个
常的瞬间，说出仿佛命运一样的字眼，一点都不违和。也许是这话听着稚气，天真又直率，好像回到小时候。只是小时候的裴决可不会当着妹妹一本正经说出这样的话，会吓到妹妹的。钟影笑着扭头，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绚丽，好像从过去追来的时间，一分一秒都变得璀璨。
回到酒店，遇上同样回来的新婚夫妇。
钟影是不敢喝酒了。裴决也认为妹妹乖巧，大概是不会再喝多的。可等两人回到房间，钟影还是晕了。
她坐在
尾，一双眼直直落在蹲着替自己
鞋的哥哥身上，半晌，小声：“真的不喝了。”裴决抬头，握着她的脚踝笑：“怎么了？”
他可没有半分怪她的意思。
钟影往后躺倒，沮丧道：“天天晚上做酒鬼。”
一句话说得实在好笑，裴决忍不住笑。他坐在她身边，替她
站了一天高跟的小腿肚。很快，她就睡
了。但也没有睡太久。
再次醒来，房间光线朦胧，浴室传来水声。
钟影翻身坐起，昏暗的视野中心，出现一盏十分可
的玻璃鱼缸。一尾活泼灵动的小红鱼乖巧伏在缸底，白
里的嚣张消失不见，这会，和钟影面对面，似乎有些拘谨。水声在身后暂停。
有人带着一身
气拥住她温暖的身体，裴决吻着钟影散
的鬓角，笑着说：“现在可不可以说了？”“我可是专程去捉它的。”
“什么？”钟影脑子完全就是懵的。
“为什么脸红？”
钟影：“…………”
好一会，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裴决！”
“真是愁人。”裴决无奈叹息。
妹妹不依不饶，于是，他打算先把妹妹亲晕。
第74章 白痴
小金鱼摆了摆尾, 调转身子不看。
钟影仰面躺裴决怀里，笑着问：“真的过去了一趟？”
她的上半身被裴决拢着，刚从睡梦中醒来, 眉眼细致又慵懒。
裴决俯身亲她的额头。好长时间, 两个人很近地贴着，鼻尖触碰。他的手被钟影的发丝
绕, 细细密密的头发，柔软得不可思议。房间里全部的光照只来自背后浴室那一束, 好像一团团包裹在雾里，缓慢落到了
前，又被裴决遮挡了大半。钟影注视他距离极近的俊朗五官，漆黑深邃的眼眸好像雪夜湖心，无声又专注。他没有立即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温柔地望进她皎皎的乌瞳里。
钟影莫名觉得他今晚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妹妹的眼神一会琢磨一会打量, 心思是很直白的。裴决在她的眼里看到斑斓细碎的光, 忍不住又去亲。宽阔坚实的肩膀朝她俯下, 好像起伏竦峙的山脉。
“不然呢？”
想了想，裴决一副状似悟到的神情, 他稍稍抬头, 看向眼睛
出水面、无聊吐泡泡的小金鱼，思索道：“是我变出来的。”“你睡着，我拿了你一
头发——”他难得这样无厘头说话。偏偏本人又是极度正经的，这会说着, 滑稽又无语。
钟影笑得翻身。她身上还是今早穿出门的浅
碎花长裙，依旧很细的肩带, 肩胛骨随着动作暴在发丛里，出很浅的一点雪白的弧度，光泽细腻，往下线条曼妙，活生香。裴决伸手捞她
肢，想把人重新抱回到身上。他似乎对刚才那样的亲密无间上瘾，丝毫放不开手，伸去捞钟影的动作都显出几分出于本能的下意识。钟影却坐了起来，一眼狡黠地看穿了他。她抬起两手去束脑后
蓬蓬的长发，眼睫稍垂，嘴角笑意盈盈：“我要去洗澡。你都洗好了。”裴决点点头，好像很容易放手似的，没再说什么。
他维持着出浴室那会的闲散姿势，只是这会怀里没了妹妹靠着，手肘撑在身后，
膛上，清晰的肌
线条，结实又硬朗。平里穿衣倒不会格外显得，这会姿态舒朗，倒
出一些不常见的、矜贵又恣意的气质。钟影直起身、跪在
上扎头发。从裴决稍低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妹妹那团无比美妙的丰盈与那一截紧俏妩媚的肢。好像亭亭玉立的花枝，朦胧的、暧昧的、
旎的。裴决的视线很快定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钟影这些衣服料子都太薄。今早就不应该同意她穿出门的。这样薄的衣料，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好像一眼就能捕捉到那缕纤细婉转的线条。但也可能是他刚才摸了许久，所以这会隔着衣裙，他还是能清晰地想像。钟影咬着皮筋同他讳莫如深的黑瞳对视着，笑而不语。
两三下扎好，她旋即转过身往
边蹭。只是刚有动作，
上就被壁垒一样健壮的手臂环住，裴决稍重地亲吻她薄薄的蝴蝶骨，声线却一如往常：“去哪里。”他的语气里有种毫不避讳的坦然，后背贴紧的瞬间，钟影觉得，自己大概是下不了
了。他问得也认真，好像真的不清楚她要去做什么似的。钟影好笑，估计在自己坐起来扎头发的时候，裴决就已经听不进她说的任何话了。很快，裙子从后面
起。钟影望着不远处鱼缸里浅浅休憩的小金鱼，昏昧不清的光经由玻璃折
，陷进小小的一鱼缸水里，笼罩出一幕水意潺潺、浮想联翩的梦境。渐渐地，钟影
觉到一阵缺氧。她伸手去捉裴决拢在前的手。吊带早就不知道落在哪里，裙子在间，黏糊糊的。错的光线里，他炙热
糙的掌心比平常用力些。钟影受不了，觉得疼，只是刚出声，就被裴决颈侧吻来的
堵住。他吻得也很重，
着妹妹的舌尖，
热又滚烫的吻，呼
都被剥夺，好像只能吻着他的才能汲取一点点的氧气。他今天真的有点异样。钟影没来由地心慌，忍不住拍了拍裴决抓在
口的手，“哥哥”。这好像是咒语。裴决
息着停下，但也只是停下，他没离开，宽大的手掌开钟影后背透的头发，将人翻身抱进怀里。“
疼你了是不是。”他没直接看她，而是将视线定在那团已经有明显指印的雪团上。他俯身往下一寸寸亲吻，细致又耐心地同妹妹道歉：“对不起。”钟影蹙眉，微张着呼，很快，她伸手摸向裴决头发。两个人好像都从水里出来，只是裴决的吻引来了更加汹涌的浪
。钟影掉了眼泪，又被起身过来的裴决吻掉。她似乎觉得丢人，一手捂住脸，一手往旁摸，要去找枕头，裴决没让，笑着拍着她的肩轻声哄她。今天时间格外长。长到
单完全不能看。钟影被裴决抱进浴室。还是同一个位置，他依旧贴心地给她垫了厚厚的浴巾，可有那么几秒，钟影浑身颤抖地搂着他肩膀同他对视的时候，发现裴决注视她的眼底，竟然还有那么一丝清明。他只是看着她，注视她跌宕的每个瞬间，永远都不会止息。“怎么了？”钟影去吻他有些凉的嘴
，不是很明白他
抑的情绪。他漆黑的眉眼沾了汗水，仿佛从井底捞出，墨一般阒黑沉寂。“哥哥。”钟影抬头亲他坚硬的眉骨，汗津津的脸上，
红一片，因为关切，神情愈发动人，显出一种靡丽的、惊心动魄的美。裴决凝视她，掌心抚摸钟影脸颊，哑声：“没事。”
也许是今天和钟振的碰面，还有钟振最后对他说的那几句话，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过去。
但也可能是他一直都很想拥有她，每时每刻的
望都在叫嚣。这样的情绪从没出现过。这只出现在拥有后。裴决想，人真的是很贪心。浴缸里的水很快达到一个适宜的温度。钟影坐在裴决怀里，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瞧。裴决被她小猫一样炯炯有神的眼瞳看得心头柔软，忍不住伸出两指轻轻捏了捏妹妹温热滑腻的面颊。
“你今天有点怪。”钟影说。夜晚来到
前的小金鱼就已经十分奇异了。更何况，他很少力气和今晚这样重。水在口温温
，裴决没作声，低眸注视自己出来的痕迹，保证道：“下次不会了。”“哥哥。”钟影又叫他，这会语气也有些不
。裴决好笑，但也没办法，她一这样叫他，带着几分亲昵、几分
悉，还有几分从小的依赖，他好像生来就应该为她没了脑子，只能听她柔情四溢、温言细语地摆布。“怎么了？”裴决稍稍坐直，伸手去
妹妹的，耐心道。“你喜
我吗？”问完，钟影自己笑出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只是觉得眼下这样亲密的光景，很适合问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裴决无语。半晌，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真是气笑了，于是便说：“你觉得我是白痴吗？”
对，他可以没脑子，但妹妹不能当他没脑子。
话音刚落，钟影笑得差点被水呛到。
裴决将她脑袋扣在自己肩窝里，无奈：“喜
得不得了。”钟影点点头：“我也是。”
020ＭａＧＡZＩｎE.Ｃ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