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菊萍坐在凳子上,听见这话捧着杯子喝了口茶,神情有些不自然。 ”小伯娘,我没事儿。“ 眨着眼睛坐下来。 安宁给他递了块蒸糕,关心的问,”是不是饿了,吃点东西吧。“ 其实今 唐菊萍并没打算来卖 蛋的,村里人要来镇上,为了天黑前敢回家,哪个不是一大清早就出发,怎么会下午才到。 她是在家吵了一架,生了一肚子闷气才出来的嘞。 作者有话要誩: 二更吖~晚安 第71章 原来今天一大早, 唐菊萍起来和大儿媳二儿媳做好了早饭,是南瓜粥配着酸菜,都是村里人常常吃的东西。 念着沈泽石的媳妇儿王桂香怀着身子, 唐菊萍特意给她蒸了个 蛋补充营养,“我不是偏心眼儿, 是桂香肚子里的娃要吃, 你们可别拈酸吃醋呀。” 她把蒸好的 蛋捧出来, 对大儿媳梅小鲜和二媳妇周冬兰说道。 “嗯。”周冬兰垂在眼睛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唐菊萍做为一个家婆,对三个儿子和儿媳自认足够一碗水端平,对哪个都不偏私。可在周冬兰的眼里, 才不是哩, 十指连心是不错, 可指头也有长短。 “老幺都是做娘的心头宝,娘对泽石都偏心眼的没边了。” 吃罢了早饭, 沈泽钢在院子里磨锄头,准备一会儿下地里去干活, 周冬兰挎着个菜篮子走到他旁边, 丧丧的嘀咕了一句。 沈泽钢头也没抬, “没有的事儿, 咱娘是看三弟妹有身子才照顾着她, 你多心了。” “你不懂。”周冬兰蹲下来, 她最近几个月已经积攒了 肚子的怨气,“我怀孕的时候, 照旧做家事,帮忙晒谷子做饭,哪样落下过?” “还有,吃也是家里吃啥我吃啥, 什么时候给我开小灶蒸 蛋了?” “凭什么到了王桂香这里,就隔 有个 蛋吃?她就比我金贵吗?” 沈泽钢叹了口气,用长了厚茧的指腹摸了摸锄头的刃,“你当初怀孕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如现在好,家里要攒钱给泽石娶 嘛。” 周冬兰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发出声冷哼,“这不就是偏心眼,我怀孕了还勒紧 带过 子,就为了叫后进门的有 蛋吃!” “还有,老三结婚的时候 、衣柜、桌椅板凳哪样不是打新的,就连 褥被套都比咱当年的好。” 说着说着周冬兰就快哭出来了,带着哭腔说,“娘 本就瞧不上我们二房,你看看,咱们宝儿什么时候得过他 笑脸……” “别哭了,哎呀。”沈泽钢嘴笨,最怕周冬兰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他既心疼,又不知道咋哄,“我去灶房给你挖勺糖吃好不好?” 正说着梅小鲜也拎着个菜篮子出来了,她和周冬兰说好了待会一块去山上采菌子。 一瞅周冬兰眼眶微红,沈泽钢连连叹息,就晓得他们铁定是闹别扭了。 “咋了嘛?凡事别太往心里去。”她劝了句,眼看时间不早了,扯了把周冬兰的衣袖,“咱出发吧。” 周冬兰长吐一口气,猛然把放在地上的菜篮子拿起,“大嫂,也就你能忍,算我服你。” 话音刚落,后面房门被推开了,王桂香一手扶着 一手捧着碗,靠着门框走不动道似的,“哎呦,大嫂我这 好酸,你帮我把碗拿到灶房去吧,反正待会儿我刷碗。” 她刷碗?她会刷碗才是有鬼了!周冬兰不信,刚才稍微消下去的火气又旺了。 身边梅小鲜应了声好,走过去帮王桂香拿碗。 “二嫂,那院里晒着花生,就在你后头,你顺手帮我抓一捧过来,辛苦哈。”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腿肿了,鞋子都穿不下,走路不方便。” 周冬兰冷眼瞅着王桂香,她不是个暴脾气的人,但平时的积怨太多了,王桂香这句话就是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 死骆驼的最后一 稻草,她一下就气的脑袋嗡嗡作响。 “都走不动了还吃啥吃?” “看你那肚子,少吃两口没事,省得生的时候遭罪!胎太大了可是要命的!” 王桂香一愣,摸了摸自己溜圆的肚子,眼眶一红,吧嗒吧嗒的开始 眼泪,哽咽着声音说。 “二嫂,你怎么能这样咒我。” “我吃东西不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娃娃好?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你直接说,能改的我一定改,但你不能这样咒人的。” 一看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周冬兰就来气,她就是故意的,哭得好像全世界她最无辜可怜。 “嚎什么!我咋了你了?” 梅小鲜和唐菊萍在灶房里听见了动静,急忙放下洗了一半的碗筷,急匆匆的出来了。 “老三媳妇你咋了?”唐菊萍赶紧去把王桂香给扶住,见她泪眼蒙蒙的指着周冬兰,立刻又问周冬兰,“你欺负桂香了?!” 沈泽钢走上来,“没有,娘,就拌了几句嘴。” “你就会护犊子,我不听你说。”唐菊萍瞪了沈泽钢,转脸对王桂香柔声说,“我听你讲,刚才发生啥事了?” 王桂香用手摸着眼泪,“二嫂说我肚子大,将来孩子生不下来。” 这还了得?! 唐菊萍怒气冲天,指着周冬兰骂了一顿,又对沈泽钢说,“你看看,你媳妇儿被你惯成了什么样子!咱们是一家人,心思咋能这么恶毒?” 周冬兰咬着 不吱声,她刚才的话是话赶话说出口的,并不代表她的本意。 旁边梅小鲜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和沈泽钢半劝半拉,把木头一样杵着的周冬兰给拽到房间里。 周冬兰在梅小鲜面前哭,但哭了没有用,反而越哭越觉得窝囊。 王桂香在唐菊萍面前哭,哭着哭着就说起她和沈泽石住的这间房最小最偏僻,连光线都最暗,以后孩子生下来,娃娃大些都不知道住哪里。 村里家境好些的人家,都开始建那种大间的厢房,走进去一个小堂屋,左右各一个小卧房,把一间房隔断成三下,住起来舒坦哩。 哄好了王桂香,唐菊萍回到堂屋喝了口凉水,对编着竹筐的沈有福说,“老三住的那间房最小最偏僻,是该给他们修修了。” 沈有福没抬头,边动手边说,“没钱拿啥修?买土石买木料,哪样不花钱?” 唐菊萍没有吭声,过了半晌试探着问,“泽秋现在到镇上开铺子了,家里该有余钱,要不我去开口借?” “哎呀,人家才好过些就上门要钱?不合适!”沈有福回绝了。 “那 那份钱?”唐菊萍心思一动, 的钱不多,但够买些材料的。 沈有福瞪了她一眼,“谁都不能打那份钱的主意。” 后来唐菊萍越想越觉得该去镇上一趟,沈有福就是拉不下做老大的脸,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去腆着脸求人好了! 所以,她这才拉上 一块去了桃花镇上。 王桂香和周冬兰吵架的时候 就在边上听着,不敢劝也不敢说啥,他最害怕家里这些嫂子们闹矛盾。 因此到了镇上后,也还是有些蔫蔫的。 饭菜在大家的忙和下很快做好了,灶房里坐不下,何慧芳把桌子摆在了外面,其实钱掌柜家的这房后院是极宽敞的,房子还有上下两层,二层是一间套房加三间小厢房,一楼是一间大堂屋,外加两间小耳房,可做杂物间或者他用,刚开始来时他们只暂住,就只动了耳房和灶房。 等过几 ,何慧芳准备把屋子收拾下,重新归置一遍。 “来来来,吃菜,谁也别客气。” “大嫂, ,夹 吃!大嫂,还是你手艺好,你帮我熏的这些腊 ,可香哩。” 何慧芳做了煎泥鳅,割了块腊 炒豆干,还有一碟子炒青菜,一盘油焖茄子,还打了两个 蛋,做了一碗蛋花汤。 大家围坐在一块吃着饭,席上有说有笑。 庆嫂和慧婶子吃完了,包上一套要 制的衣裳就走了。 “我们顺路去那些女工家看看。” 她俩负责女工们 货的速度和质量,管理的很上心,三不打四就会去女工家里串串门子,既有钱挣还有种当官的 觉哩,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几条! 送走了她们,天也快黑了,何慧芳把灯点上,叫上唐菊萍举着灯一块儿走到自己住的那屋。 外面安宁正领着 耍,看他写字给自己看,“泽秋哥教我的字儿我都记着呢,每天都写,我还 着泽玉哥教了我新的字!”  把手背在身后,眼睛亮晶晶的,“安伯教我念的诗我也记得,安宁嫂,我背给你听吧。” “好哇。”安宁浅笑点头。 “锄禾 当午,汗滴禾下土。” 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声音清脆充 活力,“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安宁鼓了掌,没想到 这么用心,“背的真好。” 一听见安宁夸了自己, 脸上 出几丝害羞的笑,“我还晓得意思。” “这首诗的意思是有农民在烈 下……” …… “大嫂,你今天来是不是找我有事儿?” 何慧芳其实一早就看出来了,她不知道来镇上卖过多少回 蛋,还能不知道早去早回,早晨最好卖的道理?恐怕唐菊萍 本就不是特意来卖 蛋的,而是来找她们哩。 “你既然问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唐菊萍低着头,叹了口气,在家时她憋着口气到了镇上,现在反而有些开不了口,犹豫了一会说,“泽石夫 两个住的房子太小了,过不久孩子就要生了,他们三口子住那么间小屋,实在是施展不开……” 何慧芳安静的听,心里头有了数。 “我想着,你们能不能借点银子,给泽石先修了房子,泽玉做木工每月都有月钱,我今年也准备多养几头猪,慢慢还给你们,你看咋样?” 唐菊萍也是硬着头皮才说出这些话。 “得多少钱?”何慧芳问道。 唐菊萍想了想,既然要修,那肯定一次修到位的好,干脆建一间那种大厢房好了,家里男丁多,可以自己出力气建,地里种了好几棵树,能伐了做木料,但砂石泥灰等也是笔大开销,估摸着三五两银子不能少。 “大概四两银子。” 何慧芳想了想,店里的钱都是 水银,赚的既要进货,又要付工钱,还要付给钱掌柜房租,并且布钱没全部结给他,泽秋拿了二百两去进货了,这钱也是要算利息给钱掌柜的。 不过四两银子不算多,对布坊来说微不足道,大嫂这么多年也帮衬过家里不少,算是尽心了。 “行,不过这事儿我要和安宁说一嘴,家里她管账,我管钱。”何慧芳说。 唐菊萍有些惊讶,“咋?家里不是你当家啊?!” 村子里一般都是婆婆当家,分家了媳妇才能当家做主,那得多厉害的媳妇才能做得了婆婆的主啊,可安宁瞧着温温柔柔,不像这么个厉害角 呀。 何慧芳摆了下手,“大嫂,这布坊的帐复杂得很,税金、成本,进进出出能把人绕死,要一笔一笔记在本上的。” 算了,这里头太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她推开门找安宁去了。 安宁没有异议,一家人互相帮衬,再说沈泽秋也常说小时候沈泽玉待他最好。 晚上大家挤了一夜,第二 唐菊萍拿着钱,心里喜滋滋的合不拢嘴,这下可妥了。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