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大和敢助几度 言又止。 诸伏高明却似乎没有受到影响,只 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终于,大和敢助忍不住了,说道:“你说话也稍微委婉一点,吹山长官刚刚被人杀死,你却又要帮着凶手说话……” “我并没有帮凶手说话,只是来例行调查。”诸伏高明抬眸,他看了自己的幼驯染一眼,冷静地说道:“ 据小泉惠子的证词,她的男朋友七年前被人控告谋杀,当时小泉惠子准备出庭作证,因为死者死亡的当天她的男朋友一直都和她在一起,并没有行凶的时间门,但是开庭的前一天,她的男朋友就死在了看守所里,当时的调查结果是畏罪自杀。” “的确很有疑点,但也不能证明她的男朋友就是吹山长官收了别人的贿赂 死的。”大和敢助眼神中的情绪很复杂。 “但是小泉惠子不像是说谎。” “就算她没有说谎,直接举报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杀人?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杀人凶手。高明,我们是警察,绝不能纵容这种行为。”大和敢助说道。 诸伏高明点了点头,说道:“我并没有纵容这种行为,无论如何,杀人都是不对的。但是身为警察,我有责任与义务让真相浮出水面,况且最后的调查结果对于小泉惠子的量刑至关重要,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庭了,我必须找到她说谎或者吹山长官受贿的证据才行。” 大和敢助叹了口气,搂着诸伏高明的肩膀说道:“所以你才会被赶出来,你这样说,不就是在怀疑吹山长官真的受贿 死了人?” “我是在怀疑。”诸伏高明没有反驳。 大和敢助无语极了,虽然他脾气是最暴躁的,但高明偶尔也会有这样直接偏执的时候。 有关于吹山大贵,大和敢助并不清楚,他和高明是四年前来长野当值的,那个时候吹山大贵就已经是警署的署长了。 前几天,吹山大贵突然被杀,他们很快锁定了凶手,结果没想到凶手竟然曝出了这样一个猛料,警署的署长收受贿赂后 死嫌疑人,这简直要比屈打成招还恶劣,上面几乎是立刻封锁了消息,目前这起案子就只有他们两个敢继续调查。 不过再查下去,大和敢助 觉他们这警察也快要当到头了。 诸伏高明望着自己的幼驯染,说道:“既然小泉惠子的男朋友没有杀人,就不可能畏罪自杀,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必须查清楚才行。如果吹山长官没有收受贿赂,查清楚也证明了他的清白,不能让他一直背负这一身污名。” “说的倒是简单。”大和敢助吐槽:“七年前的事情了,是那么好查的吗?” “有疑点,有冤屈,难道就不查了吗?” “查,当然要查!”对于这一点,大和敢助始终没有松口,真相必须被查清楚,他同样坚持这一点,只是高明的查案手段未免也太吓人了。 他担心再多跑几次,他们会被吹山太太给打死,会被举报也说不定。 突然,诸伏高明的手机响了起来。 “谁的电话?”大和敢助问。 “上原的。” “竟然给你打不给我打。”大和敢助嘀咕了一声。 诸伏高明接通电话,电话另一端传来上原由衣焦急的声音:“诸伏君,你跑去哪里了?吹山太太刚刚打电话来举报你违规办案,你快点回来吧,新署长正在大发脾气呢!” 诸伏高明开了免提,一旁的大和敢助自然也听到了。 诸伏高明沉默了片刻,回道:“好,我马上到。” “竟然把你给举报了。”大和敢助 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 “嗯。” “看样子只举报了你一个人,你刚刚果然得罪吹山太太了!”大和敢助苦恼地抱头,说道:“糟了糟了,吹山署长一死就空降来了一个新署长,也不知道新署长的脾气怎么样,这下麻烦了,我看要好好道歉才行。” “正好,我也有话要对新署长说。” 大和敢助是最了解诸伏高明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警告他:“你别 来。” 诸伏高明闻言笑了,说道:“只有你才会 来,放心,我有分寸。” 分寸个鬼啊! 大和敢助恶狠狠瞪了诸伏高明一眼,虽然他比较冲动,但高明明明才是最容易出格的那个! 大和敢助不放心地跟着诸伏高明回了警署,诸伏高明却执意一个人进入署长办公室,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只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明明很好,但还是可以听到里面不时传来的大吼声,虽然听不清楚内容,但依旧令两人 受到了署长此刻的暴躁与愤怒。 听不清内容的大吼声一直响了半个多小时,诸伏高明这才从办公室出来。 “被骂了?”大和敢助有些幸灾乐祸。 上原由衣用胳膊捅了他的侧 一下,问:“诸伏君,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诸伏高明平静地朝两人说道,然后默默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收拾东西。 大和敢助本来还在幸灾乐祸,见到这一幕突然愣住,立刻冲过去问:“高明,你在做什么?” “我被停职了,收拾一下准备回家。”诸伏高明朝大和敢助 出笑容。 “什么?”大和敢助大惊失 ,然后气势汹汹地冲进办公室找新来的署长算账。 诸伏高明垂眸,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准备离开。 “诸伏君,等一下啦!”上原由衣劝他:“敢助君还在里面帮你说话,说不定等下事情会有转机。” 诸伏高明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面容沉着,语气平静:“道不同不相为谋。上原桑,多谢,不过我想我的确要回去仔细考虑一下才行。” “诶?可是……” “麻烦让一下。”诸伏高明礼貌又不容置疑地说道。 上原由衣只能让开了道路,眼睁睁看着诸伏高明抱着东西从警署离开。 走在路上,微风拂面,几朵樱花从枝上落下,飘飘摇摇地落到了诸伏高明抱着地箱子上,为土黄 的箱子增 了几分亮 。 樱花盛放的时节已然过去,路上行人纷纷,到处都是匆忙活着的人。 “那个案子不准再查了,我警告你,诸伏高明,如果再查就给我滚回家去!”警署的新署长这样朝他吼。 于是,诸伏高明搬东西回家了。 他明白什么是警方的公信力,但维持住公信力的办法应该是将一切调查清楚,还国民一个公道,而不是一味地遮遮掩掩。 警察当然也会犯错,一味的封锁消息,只让诸伏高明觉得不适。 他或许还是不适合做个警察,若是去当个自由自在的侦探,大概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光明的地方,到处都藏污纳垢,诸伏高明所能做的只是不与污垢为伍。 想改变,果然还是很难啊。 诸伏高明进了院子,隐约地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儿,他皱紧眉头,放下东西后一步步上前,血腥味儿越来越浓郁,他也注意到了客厅门口的“尸体”。 应该是尸体吧?一动不动,只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诸伏高明没有带 回来,毕竟暂时停职,他当时直接将配 拍到了署长的办公桌上。 杀人?抛尸?抛尸到了他的家? 诸伏高明 到无比荒谬,他脚步放轻,一步步靠近了那具“尸体”,却看到了“尸体”的微微颤动。 “这位先生,你还好吗?”诸伏高明并没有放松警惕。 没有回应,诸伏高明只能更靠近了一些,然后就看到对方猛地起身,速度极快又极为 准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生死一线,诸伏高明的呼 都仿佛停滞了。 但是,久久的,对方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先生?”诸伏高明试探着开口,见对方仍旧没有回应便伸手推了他一下。 男人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僵硬地摔在了地上,后脑勺狠狠撞在了水泥的台阶上。 诸伏高明看着便觉眼皮一跳,有些心虚,该不会被摔傻吧? 他又立刻检查对方的状态,人已经昏 了,肩膀的伤口还在 血,看着应该是 伤。 一阵风吹来,青年银 的发丝纷纷扬扬,他的脸白得吓人,应该是因为失血的缘故。 从伤口和刚刚的身上来看,这个青年非常危险。 诸伏高明意识到了这一点,第一时间门就想要将他送去警署,但是脑海内又突然响起新署长恶狠狠的警告。 “我们是警察,所以绝对不会有错,就算有错也是别人的错!” 诸伏高明的 紧紧抿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从来便不犯错的人。 警察也是人,怎么可能没有错? 如果要对所犯下的错误遮遮掩掩,那对于受到了伤害的人又如何 代? 哦,对了,他一定从来没想过要给受害者一个 代,毕竟那种自私的家伙心里怎么可能会有受害者呢? 警察并不可信。明明是个警察,诸伏高明的心里却突然涌现这样的念头。 他不清楚受伤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是如何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但他并没有将人送去警察或者医院。 诸伏高明将年轻人小心抱了起来,放到 上拿来家用医疗箱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和上药,反正他现在已经被停职了,自然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第166章 番外·那五年(2) 自从和朗姆的关系变差之后,琴酒就一直都在防备朗姆的人。 可惜防不胜防,他到底还是被暗算了,非但被追杀,还被打上了叛徒的名头,也还好琴酒身手够好也足够幸运,竟然能这样一路逃了出来。 肩膀被打穿,两条腿宛如灌了铅一般,他一路都在逃跑,鲜血渐渐 失,也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冷。 他大概会就这样死掉吧。 有那么一瞬间门,琴酒真的想要放弃了,后面的追兵穷追不舍,前方的路又漫无边际,他不知道自己会倒在哪一刻,看起来他很快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了。 幸运的是,他总算在最后时刻拉开了与追兵的距离,并且借助信息差翻墙进入了一户人家,他小心翼翼没有在墙外留下血迹,想要进屋子里去包扎一下。可惜他太虚弱了,竟然就那样倒在了距离生路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会死。 像是他这样的人,若是死了,一定会下地狱吧。 也或许会变成恶鬼,那样他一定会回来撕咬朗姆,至少要狠狠咬掉对方的一块 才行。 但是,他没有死,反而重新醒来了。 是医院吗?还是警局? 琴酒脸 苍白地想要起身,手脚却被一条条柔软的布条捆住,布料虽然柔软,却也不是重伤的他现在能挣开的。 这里不是医院,也不可能是警局,琴酒躺在靠窗的榻榻米上,窗户旁挂着一串玻璃珠的风铃,风一吹珠子相互碰撞,声音轻灵悦耳。 榻榻米很矮,也很柔软,琴酒微一偏头便注意到了干净却老旧的木质地板,本来油亮棕黄的地板已经被洗得发白,看着应该有些年头了。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