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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龙(女帝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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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erretT
时间: 2024/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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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瞧了一阵,着实看不出什么。书屋 暮渐昏黑,有个臊眉耷眼的婆子拎了大食盒进来,又将壁灯点上,这才开始布菜。 那食盒子一眼就知是正经内造手笔,一整副象牙外面上雕镂着天河游仙、 楼船并玄 白鹿一类祥瑞图案,烛火一映,仙使纷纷裙袂焕然,如御浩 天风而疾走。最难得的是把个象牙琢得薄如细绢,薄得透亮,真似在疏罗的帛扇上头细细织出一屏立绒刺绣。 食盒六角双层十二道旋门,盘碟摆出来都不过一掌大,这排场看着奢遮,实则能吃到嘴里的不过一掐掐,一尖尖,还不够她 牙 的。 成璧伸箸夹了一筷子樱桃 , 皮上挂糊的甜汁儿齁得叫人作呕,害得她险些一口气没 上来,连忙假作呛咳,用帕子掩了嘴,把个 块都吐了出去。 想去舀一勺黄辣丁笋片汤冲服解腻,只见小盅里汤头熬得雪白,香气也极鲜浓,原也算是道时令好汤,又不由得可惜它炖煮时偏加了几片火腿,油腻腻的,连汤底本身清亮的酸引子都被盖了过去,滋味太厚重,想撇都撇不干净。 成璧举着筷子左瞅右瞅,实难下嘴,空耗了一阵,心里直发倦。 赵元韫这人实在讨嫌,平 里嘴上亲甜 一刻不歇,办起事来就跟真有意气她似的,送的几道菜只顾头脸花哨,没一样她 吃的。 虽说这事里头,实也有她从前刻意装样的缘故,可这狗东西倒是把她瞎哄人的喜好记得那么牢靠作甚! 旁边婆子抬起眼皮略掸一眼,见成璧正捏紧筷子往碟沿上戳,小嘴瘪着,一脸置气的模样,便小心劝:“小姐多少吃些,这些都是王爷特意吩咐厨下做的,王爷心里总惦着您……” 因怕成璧吃心,那婆子一向是管她叫小姐、姑娘的。叫夫人呢,没过明路,终究不像个样子,叫姨 更不对,真个相当于是在刻薄人了。 纵然都是往底下让的好话,可经她这么一说,成璧的脾气立马忿涌上来,把个玉箸扔甩到地上,恼得直嚷:“我不吃!不要他惦记,你都拿走!” 婆子愈发埋了头,两手忙忙递上双新筷子。 尔玉公主金枝玉叶,老嬷嬷一双三角眼又刁又亮,柴灰里来灶火里去熬练数十年,虽没听人明说,可心中早就对其真实身份有了数。 那原是个龙 里惯着、云彩上飘着的仙女儿,模样又娇滴滴的好看。如今从云头上坠下来了,想必心里正委屈憋闷得紧。可王爷偏偏总那么恶霸似的欺负人家,无怪乎小公主三天两头闹起别扭,怎么都没法同王爷 心。 要说王爷不上心、不 宠罢,府里但凡长了眼睛的,谁也说不出这个话,可宠媳妇哪有这么宠的?要王爷是自家小子,敢这么磋磨姑娘家,可是得被她鞋拔子炒 狠狠收拾一顿呢。 主子毕竟是主子,做奴才的没法置喙,偶尔叹一两声气,被上头听见了还得落下埋怨。在王府里办差事,难! 婆子一双老眼鼓动,怯怯地望向成璧,存想半 ,终于索 同她 了底:“小姐,这菜是老奴做的,又不是王爷做的,干嘛不吃呀……您跟王爷置气,也不能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再者说了,您只吃这么点,奴婢回去实在没法 差……” 一听这句,成璧反而略舒眉头笑了笑,这 使大娘说话没那么多规矩讲究,想什么就说什么,听着倒 利。 “难不成赵元韫还要一样样菜地查,验看我吃了多少?” 婆子一拍手,“可不么!王爷是最仔细的人了,心眼多得赛豺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江淮的蛤蟆——难 (南蟾)! 成璧掩着嘴吃吃偷笑,这句就说在她心坎上了。笑完又顾自翻个白眼,低嗤道:“照这么说,他竟还真在意我呢。” 婆子头一垂:这话又不知该怎么接了。小小的姑娘家,说起俏皮话来,那眼神、那腔调都冷飕飕的,竟比一味喊打喊杀的还要骇人。 “嬷嬷无需忧心。” 成璧 脯起伏,一口气顺下去,将一溜小盏小盘都往婆子近前推了推,只留下碗冰镇的羊 胡柚酸酪,“既是你做的,那这些都予你吃罢。我吃不下。” “这……” 婆子犹疑一阵,终是将小碟子又挪了回去,脸上赔笑躬身敬道:“原来小姐是喜 酸的,那倒是王爷从前不够上心了。奴婢往后多做些酸浆酪子就是。” 成璧心里一咯噔,忙道:“其实……我还是更 甜口些。最近天热了,实在没有胃口,就想用些冰饮清凉解腻。劳烦嬷嬷了。” 她一股脑说完,因怕对方上赶着告密,就急火火地叨了一筷子樱桃 ,也不品嚼,三口两口囫囵 了进去,手脚极细微地发着抖,眸中寒意无人察觉。 是她太大意了,竟连烧火的老婆子都能一眼看穿她的喜好。 果然口腹贪 最需克制,今 一遭放纵,贪了碗不值钱的酪,竟险些连自己的心魂都先赔出去了。亏本买卖,颇不值当!赵元韫 与她同处,说不定正是潜移默化地叫她放松警惕,擎等看她一点点 出马脚呢。 老嬷嬷干站在一旁没说话,望望她,又望望酪。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眼前天真娇贵的小公主,其实分外可怜。 一国之公主,本应时时刻刻都自然而舒展。她生来高贵,享有普天之下最稳固的帝王恩眷,不必畏怯若有一 行差踏错。 她该驰马轻裘,兰台赋诗,飞觞举白,纵意笙歌。该有那样的底气和自信去恣意妄为,想了就用手去勾去 她心上的俊俏郎君,不想就甩个脸子扬长而去,反正天家威严凌驾于万事万物,总有人会为高傲的公主殿下托底。 她本可以活得百面千相,面面鲜活随 ,却独不该像现在这样,一两句话就开始鹌鹑似的往里缩头。 这一刻的成璧,其实并没有显 出一点仓惶,就连吃忙了烧心作呕时仪态都落落大方。可那大方里,偏又透着些紧绷的刻意,这种刻意不是战战兢兢的小家子气,而是一种内源自生的刻薄。 她自己都在刻薄、 迫着她自己,一刻不能停,一刻不能歇。更何况,后头确然正有一头大蛤蟆 在如影随形地 迫着她呢。 见成璧实在吃不下,婆子也没强 ,只说将碗碟都留下明儿再拾,免得小姐入夜饿了找不着吃食。 待人一走远,成璧便立刻启开窗扉,将几碟子甜腻 菜全甩到墙 枯草里去了。 清理完剩菜,成璧擎起烛台,往书架处走了几步,而后将那盏灯火轻轻地放在地上映着,独自在如山般堆迭的书卷中翻找起来。 临楼王府的这间书屋,书卷气还不算浓,不但与 中文津守藏斋的体量不可同 而语,且连他隔壁邻居容府的书房也比不上。 这也算情有可原,临楼王府又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前朝国公遗下那间顶考究的祠堂家庙,至今都还晾在后院荒废着。头前两代蛮子都是从马背上一番打拼才挣下了家业,偌大的府院与胡人一系多少显得有些气场不和,正可谓是玉阶彤庭烟尘斗 ,朱门绣户马粪飘香。而府里另一座山头,乃是嫡嫡亲的皇祖姑姑敬武公主,那老太君身上偏也带着军阵里混出的 气,平 不但懒怠打理内务,有时还要舞  地 练一通,致使府内风气愈发跑偏。 隔壁容府里偶尔出来个跑腿小厮,那都得掩鼻觑目,快步而走,有意避着王府院门对开的那一斜街巷。 有门阀与清 共首做主子,就算是卑躬屈膝地服侍人,心里多少也舒坦些。眼与耳久得圣贤熏陶,自恃清明通透,可不就生怕沾了胡蛮窝棚的腌臜气?就算有个敬武公主罢,也不过是小乡农妇一遭 犬升天,赵家乡巴佬脚趾 里卡的泥,还不知洗净了没呢! 小厮嫌弃无可厚非,两任王爷杀人越货自是好手,敬武公主更是修了罗刹鬼道,可一拿起笔,约莫都是只会抓耳挠腮的主儿。 人不开化,便莫若猢狲刍狗。乃至庶孙赵元韫呢,就更不是个雅人。一摞摞书册眼看着倒齐整,翻开内页墨汁淋漓,全被勾画得一塌糊涂。 赵元韫的字真如其人,一笔一画皆如银钩虿尾,铁马金戈,锐气直冲霄汉。成璧从前到底读过几天书,一双慧目自有见解。这样的字实不能说不好看,只是间架结构都透着些睥睨之意,骨 太嶙峋,向左一撇是出剑,向右一捺,又似砍了大好头颅的一泼血。 先前没大在意时还不觉得,如今摆在一处,就瞧得人无端心紧。 成璧本以为书里得写了不少诽谤圣贤之言,说不定还能找到他批判今上的字证,可谁知,翻来翻去,赵元韫写得都是些平实见解。和他这个人一贴,就显出一种不相衬的稳重。即使被迂谈臭到眼睛了,也不过是大笔一挥痛批几字:“矫言饶舌,真国贼禄蠹者也。” 她埋头看了半 ,愈发看入了 ,虽心里不愿承认,可还真就因他寻到点手不释卷的意境,连一开始想搜寻隐秘的初目的都浑忘了。 又看了一阵子,成璧回过神来,却听窗口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响动,窸窣不停,像是什么活物的足趾在草叶间穿拂踢踏,登时骇得一个 灵。 抬眼望,薄薄月光,疏疏点星,夜风漫卷玉帘旌。成璧擎起烛台,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往窗扉跟前走。 墙壁上的人形虚影一点点放大, 出了人的躯壳的束缚,变成一片如云絮也如鬼气的暗,再与明光 替摇曳。成璧不 攥紧了手心。 对鬼神之说,从前她一直不能轻信,只觉纵有 司报应也多会应在下一世。诸天神佛多眯 眼儿,等菩萨把世情善恶看清了,那坏人早就逍遥过了百年,谁还记得坟圈子里一捧枯骨的正义? 可她最近正巧惹了一桩人命官司,景况便又大不一样,这就难免疑神疑鬼起来,生怕那小暗卫的一缕孤魂游回王府找她寻仇,直趴到窗户底下等着把她带走呢。 她踌躇少顷,待定下神举着火烛往外一瞅,这才终于舒了口气。 无怪乎这么大动静,那墙 底下正窝着只撅 股的小花狗,在那费心巴力地刨食吃呢! “京黄!” 成璧唤了一声,那小狗子立刻把吃到嘴边的 块吐了出来,前爪后爪一并奋劲,直往窗沿子上扑。 惜乎此狗四腿短小,爪牙无力,更可气的是一贯好吃懒做,养了一身圆溜溜的肥 ,飞扑起来够不着窗,反而往地上砸了几回,声响分外敦实,惹得成璧哭笑不得。 “嗐,你这馋鬼,吃人剩饭……丢不丢脸?” 成璧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伸臂把小狗捞进怀里。 这小巴狗不愧是马厩里生出来的土狗崽子,皮实好养,没人喂了自己也晓得刨点剩菜填肚子,端的是不挑不拣,随遇而安。若换了乌珀,莫说残羹冷炙了,就是吃食没搁金碗里装着都没法入它的眼,连浅搭一口都不愿。主打的就是一个矜贵挑剔难伺候。 京黄虽贪吃些,好在十分听她的话。若论乌珀,那就是 听则听,不 听则翻个白眼,迈开步子高贵冷 地往树上窜去了。 想到此处,成璧牵起 角微微一笑。 单论乌珀这 情,其实有几分像她从前 悉的一个人。 幸而还不是那么太像。像也像得很微妙,需要在夜里细细地反复品才能觉出味来,这才叫她可以享受这份反刍无数次的细碎怀想。 不能太像,也不能太近,想久了心就揪着痛。可她又舍不得不想,就好像一道正在生出 芽的伤疤,明知触摸时会痛,仍然情不自 地要去摸。 芽生长弥合时 得锥心,这也给了她伤害自己的借口,她很可以放心抬手去 两下了。而亲手撕开结痂,一次 痛到淋漓尽致,又确然是她还不敢做的。她被困在怀想和狂想之间的 界地带,这里模糊而 仄,寻不出一个主观有意义的目的。 或许她只是想 受一次在她承受范围之内的疼痛,保留住从前受伤的意识, 迫自己从家宠长成野兽,快一些生出对危险事物的警戒心。 一道伤口还算安全,两道、三道就容易失血而死,她已经渐渐洗清了脑子,连从前刻骨铭心的恋慕都可以挪用,即使挪得不轻松,也能用来充做壮大自己的一把刀了。 那把刀,割自己一下,便要捅旁人十下。如今全隐忍着没捅出去,可她心里有数,要捅的人 后一个都跑不了,最好是被她挨着个地拿绳子捆住,从皮囊割到心房。没割 一千刀都不准死,她睚眦必报,心眼故又窄小,自己疼一分,旁人就得陪着疼十分。 如果赵元韫先前说的那句唬人鬼话是真的就好了。她最乐意看男人疼。 夜幕幽幽,清月悠悠,女子之心要狠起来,从来都不会在人前大肆喧嚷,只会于无声处匿风浪。成璧怀抱京黄叹了口气,提起手指直戳它乌丢丢的小鼻子:“你这没义气的,先前怎么夹起尾巴就跑?” 狗子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却不敢看她,权装作没听懂似的往旁处斜。 成璧又骂:“没良心的!笨狗,再不喜 你了!” 京黄梗了一会子,又把眼睛溜回来,偷偷地看她。见小主人脸上已绷不住笑意,这才放下心来,尾巴直甩,嘤嘤叫着舔她的脸。 有只会动会闹的生灵陪在身边,这一夜似乎也不再那么难熬。 成璧同京黄玩了一会,那小巴狗撒着 儿地上下 窜,一会揪出本书,把封皮上头啃得一串牙印,一会扑上桌案舔两口凝冻的汤碗。一没留神,就听咔吧一声脆响,竟连那象牙雕镂的食盒子都给折腾散架了。 小 狗从食盒碎片里抬起头,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尾巴甩甩,又小步磨蹭到她脚边耍赖。 成璧倒是没多怪不长脑子的小狗。那象牙雕的玩意一看就娇贵欠碎,不耐磨牙,虽说做得 巧,可她从前在 里吃的用的都是上中之上,也不缺比这还要 巧的器皿。 这就类似寻常人家里的一个瓷碗,打了就打了,全没所谓的事。唯一值得上心的,就是要记得将地上的碎屑规整规整,免得一没留神,把脚给扎了。 因得了主人放纵,小花狗一下子 神百倍,像是领了号令似的在书房里左奔右突,这啃一下,那咬一口。 见几个书柜下缘都被狗爪刨得木屑横飞,成璧愈发笑得开怀:要关她 闭,也得经得起她折腾!京黄倒是顶识货的一条狗子,越是良材好木越要当磨牙 使。照这么折腾完三天,东家收房时没准还真能气个半死呢。 赵成璧斜倚在博古架旁,手托香腮,见小花狗来去奔忙,脸上笑意浅挂了一阵,渐渐开始神游太虚。 闭三 乃天赐良机,此机不动,则时不再来。然而一味在架子上没头苍蝇似的 翻,大约也不是条好出路。她得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赵诞给她的提示只有一句,“书中自有黄金屋”。 成璧在脑中细细回想,试图勾勒出那老头说话时的神情,却只想起了一段缩水的枯树枝,枝条尾梢攒出张皱巴巴的人脸,正在呕哑嘶鸣。 不过短短数载,被躯骸困囚在榻上的赵诞已经不大像是一个人了。成璧有时很疑惑这人是怎么活下去的——他已经那样老,那样瘦,还那样恨,身体上的萎靡让他的恨只能从一条细 里 出来,其余的都淤堵回去,那双和赵元韫同出一源的 眼睛早就暗下去,变成两洼浑浊的水坑。 但有些时候,他又能装出个稳如泰山的模样,歪在 头放声大骂—— 骂的人往往心里稳健,但凡稍犹疑些,那骂里就该多掺一股自伤自怜的哀怨劲儿了。 他一旦张开嘴骂了,年轻时的活力与 气似乎就能尽数回笼,从枯枝上偶存的一小片黄叶上透出来。那片叶子总是颤颤巍巍的,可风吹过却也不掉。许是偏有意要人看见它在颤。 “思韫的 情,我这当爹的最是了解,绝非温存良人。” 他骂他亲儿子的时候,脸上每一条纹路都带笑,好像有意炫耀似的。 我那儿子,是个最大最恶的坏种。瞧瞧我吧,亲老子都拿他没办法。你呢?蠢货一个,能寻出法子治住他么? “天真的蠢货,与你那父皇母妃简直一个模样……” 他开始骂她和她爹娘了,笑意就更浓,眉梢眼角 动不停,从 搐的怪异神情中浮现出一味怜悯。似乎在他眼里,这些人比他这瘫子还要可怜。 “书中自有黄金屋。多去转转。” 赵诞双目合拢,成璧原以为他睡着了,可他偏偏在彻底 陷之前道出了这么一句。再之后,就是连绵不绝的鼾声了。 黄金屋,黄金屋……死老头尽打哑谜,就不能干脆点告诉她东西藏哪了吗! 成璧又垂首琢磨一阵,实在想不明白,心里愈发恨起王府那两父子,直想着后头解了 闭,定要赶到老头房里狠狠 他几个巴掌,看他还装不装样。 正磨着后槽牙,就听近前那架书柜上头哗啦啦一阵响。成璧愕然回神,打眼一看,原来是小狗子啃书上瘾,且还是 一本啃一本,它从底下一拔,登时连带着好几摞书都给拽倒了。 “呜呜……” 京黄被那骤然坍圮的书堆骇了一跳,连滚带爬飞窜到桌子底下,再不敢出来了。 “你这没出息的,胆子怎么这么小?” 成璧把手伸进桌底下去薅,只薅到一团打抖的软 ,于是又转薅为抚,轻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莫怕。” 桌肚里的小狗子低叫了两声,伸出舌头舔了她一口, 漉漉的。成璧眯着眼笑,起身去给它收拾烂摊子。 地上那堆书,一看就知是年头久远,长久地没人动过,故而一直 在书柜下层充数。 成璧略瞧了瞧,有不少志怪图册,还有些封皮上画小人的武功秘法,一看名字天花 坠,俱是《天师宝鉴》、《灵官星诀》、《魁垒密录》之 ,翻开了也画得跟天书似的,想是她没那缘分学会。 一堆书里大喇喇地摊着一本《北翟遗策》,成璧眉梢微挑,拾书的手顿在当空。 北翟遗策…… 传闻上古时期,古陈之后,有四国,曰为东麓、西坎、南岳、北翟,又闻北翟遍地丹砂,乃产黄金,掘土深丈余,其石焦褐,下必见金也。 北翟……黄金…… 成璧眼珠儿转转,拳头握了又松。犹疑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缓缓拾起那本《北翟遗策》。020maGAzine.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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