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郁,星星悬在天上,明亮璀璨,山上的路灯昏黄,照得贺应的脸半明半灭。 他和程明月出门时,不过凌晨两点,车开到山上,也才花了不过半个小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程明月困得实在熬不住,坐在车上糊糊睡着了,贺应贴心地把车灯给关上,把空调温度调高。 睡的程明月看起来安静又乖巧,睫浓密,皮肤白净,嘴巴微微翘起,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因为坐着,她的头靠在椅子上,往下一点一点,看起来要掉不掉。 贺应盯着她的脸,面上不显神,眼睛里却充笑意。他伸手把程明月的座椅放倒,手快要碰到按钮时,姿势像把她给环抱住了。 两人的脸挨得很近,额头相贴,周围静谧无声,他甚至能听到她清浅的呼声。 程明月的嘴近在咫尺,柔软又粉,像在引着他,贺应的呼变得急促,口干舌燥,他的眼睛仔细描绘着她的形,嘴慢慢往上靠,像是在寻找水源,等到快要相贴,贺应猛地把身子拉开,急促地着气,心神不定。 人一生在追求的,不过是自己所缺失的那一半,被束缚的人追寻自由,自由的人寻找安稳,缺的人为飞蛾扑火,深渊里的人渴望光明。 贺应愈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可以有所渴求,却不能为所为。冷静了片刻,他走下车,靠在车门上,打火点烟,指间明亮,他的眉眼模糊在飘散的烟雾中。 天空刚刚泛起一层鱼肚白,火红的太从地平线慢慢升起,整片天空被染得异常灿烂,山谷被水雾打,像一幅水墨画。 贺应弹了弹程明月的额头,没过多久,她悠悠转醒,了眼睛,等看清楚车窗外的景象后,她打开车门,兴奋地跑了下来。 “太漂亮了。”她不叹。 贺应走在她身后,温声说道,“其实太刚出来那会儿最美。” 程明月一边跺脚,一边气呼呼地问他,“你怎么不叫我啊!太可惜了。” 贺应抿嘴微笑,就这样望着她,一语不发,温和的笑容冲散了他冷淡的眉眼,让他整个人仿佛与光融为一体。 与贺应相处的这段时间,程明月很少看到他出笑容,轻拂的微风像是掀开了他的外壳,出了一个真实而纯粹的贺应,如画般的面容刻入程明月的心中,一时之间汹涌澎湃。 等到天光大亮,两人驱车下山,在路上,罗美琴打了个电话过来,程明月拍了拍脑袋,懊恼自己出门竟然忘了告诉爸妈,和她说完出门干嘛后,罗美琴没多说什么,旁边程国征的开心都要从听筒里溢出来了。 刚开始,程国征还担心,程明月会很排斥贺应,毕竟她当了十七年的独生女,在家当惯了小霸王,见到他们其乐融融,他也放心了不少。 等到了小区,他们吃完早饭,就回家了,走出电梯,程明月看到简又霖倚在墙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眼神凶狠。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