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再次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明年夏
，我陪你回雒
，祭奠长公主吧。”陆家戍边掌权又有爵位，陆聿身为世子，非诏不可入雒
。
秋时节，要提防匈奴扰境，也不可擅离职守。前世雒
被叛军攻破后，嘉宁就没再回过雒，自然，也没有机会亲去衡长公主坟茔前祭奠冥思。于是，她点点头，接受了陆聿的好意：“好呀。”
长寿面是不可以剩的，碧华分量做得
致，嘉宁就顶着陆聿明亮如镜的目光，慢悠悠吃完了一碗面。她将筷子轻轻搁在桌上，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问道：“我的生辰礼呢？”
前世这个时候两人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陆聿送来的贺礼，嘉宁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让碧华扔到匣子里眼不见为净。还是后来在扬州时，服侍的女使见物件
美又未上册，不敢妄拿主意，便呈至嘉宁面前，隔了七八年，她方才见到自己十八岁的生辰礼。是她喜
的璎珞项链，以一百零八颗珍珠串系而成，镶缀了七颗不同
彩的宝石，不同于大应时兴的样式，带了些质朴野
的气息，大概是参照了北方游牧民族的饰品图样。少年“咦”了一声，嘉宁并非无耐心之人，相反，她相当沉得住气。
“小郡主竟然也会着急？”语气十足的揶揄。
嘉宁白了他一眼：“所以是没有么？少将军，你怎么回事呀？”学着陆聿的语气不轻不重顶了回去。
少年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两声。
嘉宁只觉眼前一花，便被对方拦
抱起，扔到了
上。“怎么回事？”陆聿的音
清亮，极富少年
，但他却总用这样的音来说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少年俊美的脸
下来，尖利的犬齿碾起少女脖颈处细滑的皮
轻轻摩挲着，手也不停，直直往她间系带去。“吾想于榻上侍奉郡主，不知郡主允还是不允呢？”
少年尾调上扬，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勾引意味。
嘉宁从心而为，侧首，在他耳廓轻舔了一下。
受到腿心有那滚烫的物什抵着，她也不恼，反而松了腿
，便于陆聿抵得更紧些。“少将军容
倾城，自然是——允了。”嘉宁料定，陆聿顾忌今
是她生辰，不会肆意妄为。果然，少年恶狠狠地亲了她几口，然后便从她身上翻了下去，躺在离嘉宁略远些的地方，强行平复震
的心绪。他今
穿了件鸢白龙纹锦袍，银冠高束，颇具膏粱子弟的率贵气。此时仰面躺着，银质护袖横亘眼前，闷闷道：“你学坏了。”如今竟然不躲闪，还敢言语引
他。嘉宁轻笑两声，语气戏谑道：“承让承让，不过是近朱者赤罢了。”
陆聿早几
就答应了她，今要陪她去草原骑马。嘉宁换了一身同样鸢尾
的骑装，长发混着彩绳编成了几细细的辫子，束在耳后，显
出与平娴静清雅的打扮迥乎不同的英姿飒
来。陆聿看着她那盈盈一握的
肢，啧啧称道：“郡主真是好身段。”腿长细，
却
，掐起来手特别好。嘉宁已经习惯了，这人一唤“郡主”准没好话。
扯扯嘴角，慢慢悠悠地回怼：“中人之姿，将军抬
了。不及将军，宽肩窄，不知能引多少妇孺驻足。”陆聿措不及防被她噎了一下，嘉宁向来克己复礼，他从未从她口中听到过这等言论。
咳了两声，哭笑不得地追问：“这是你从哪听来的呀……”
嘉宁乐得看他吃瘪，咬咬嘴
，下嘴角笑意，无谓道：“妇人之言，莫要追问。”两人言语之间，已行至将军府门口，马夫已牵着两匹宝驹在门口静候多时了。
两马一黑一白，一唤“登风”、一唤“离云”，登风全身黝黑，皮
亮如绸缎，唯有四个马蹄赛雪洁白，因可行千里，而得名登风；离云通体一雪白，没有半杂，产于西域，专供皇室，是马中极品，格很温顺。“登风！”嘉宁一见那黝黑骏马，便忍不住朝它扑了过去，揽着登风的脖颈，轻轻贴了贴它的额头，“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可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抚摸着黑马飘逸的鬃
。登风通人
，又认得嘉宁，抬起
漉漉的眼睛扫了一眼主人，便乖巧地低下头颅，任眼前的少女揽着自己。登风是陆聿的坐骑，前世陆聿战死，登风也被
刀砍死在战场上，嘉宁听说这匹马儿死相极凄惨，思及此环在对方脖颈处的手又紧了紧。一旁向来温顺的离云见无人搭理自己，仰天打了个响鼻，不大
意地撅了撅蹄子。它是天子送给嘉宁的坐骑，因为嘉宁在晋几乎不骑马，于是便被送到了雁门，和登风养在一起。“哈哈——”嘉宁笑着松开登风，转而摸了摸离云的头，无奈道：“小气马儿，等会我还得骑你呢，怎么摸摸登风就吃醋啦？”
陆聿在旁勾着
角，双手抱
看着她。嘉宁对人颇有些冷淡，寻常的讨好奉承都不入她眼，但似乎，对这些非人的畜生颇为喜
。他曾听衡
长公主说起过，嘉宁年幼时，
中一位美人养了几只兔子，黑的白的花的，各都有，嘉宁便背着长公主许太后，偷偷去那美人中逗兔子玩。若非长公主见她那段时总是掩面咳嗽，遣人偷偷跟着她，怕是这小女子宁愿自己咳死，也要看兔子。陆聿走神间，嘉宁已利落翻身上了马。
她虽体力欠佳，但骑术还算不错，此时骑在高大马驹背上，手持缰绳、
背
直，眼神颇显睥睨。“陆聿，发什么呆，走呀。”
少年颔首，应着“走呗”，旋即衣袂翻飞，稳稳上了马。
登风长吁一声，踏着步，姿态优雅地行进起来。
两人并肩而骑，在城中尚顾忌着速度，一出城门，便无法抑制地奔腾起来。
“陆聿，我们比比看，谁先到前面那处山坡——”嘉宁彩
的辫子在风中飞扬，说完，她俯身，放低重心，双腿一夹马腹，离云便风驰电掣般加速冲刺起来。少年看她衣袍烈烈，好不恣意的背影，哼笑一句“德行——”，随即拍拍登风的头颅，轻声道：“乖儿子，追你娘去。”
騚驹得令，撒开马蹄，朝前方身骑白马的少女快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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