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亮道:“这就是许医生,我之前的病就是他给我治好的。” 老李看着许 ,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高兴亮有些不 地瞥他一眼,然后他对许 道:“老李的儿子其实也 不幸的,今年隔壁省不是洪灾嘛,他们部队去抗洪了。他足足待在前线半个多月,洪灾是过去了。” “但是回来人就病了,就一直拉肚子,拉的整个人都不行了。然后就赶紧送部队医院了,又在医院住了两三个月,病没好,身体却越来越差。然后说是又查出来直肠息 ,说有可能是癌症。” “然后又转到省里的医院,做了手术,切了息 ,化验完了之后,又说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就说不能排除是癌症。你说烦人不烦人?” “然后又吃了两个月的化疗药和一个多月抗癌中药,病情结果变得更严重了,拉肚子一点都没止住,还上吐下泻的,一个壮实的大小伙子现在瘦的跟麻杆似的。” “然后又给他送到了省里的医院去治疗,检查了之后,说是肠道内又出现了好几个赘生物,又要做手术,但是他的血 素太低了,又担心有风险。” “老李也不想再做手术了,所以又换了两个医院,也没什么好办法。才又开了一些药,又把孩子带了回来。” “我也是今天在街头遇见老李才知道他们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高兴亮又开始指责老李:“你说你也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说一声!” 老李头发斑白,微微摇了摇头,说:“你今年不也一直住院吗?我以为你还病着,哪好意思打扰你。” 高兴亮不无责怪道:“你不跟我说,总得跟我们这帮朋友和老战友说一下吧,我问了一圈,居然没人知道你家孩子出这么大的事儿了?” “再说你是真混蛋,几个月前还去省里医院看我来着,我还以为你去省里有事儿呢。合着你孩子也住院啊,那你都不跟我说?” 老李一脸愁容,还有尴尬:“你自己都住院了,我怎么好给你 麻烦。而且我也不想麻烦其他人,你……你怎么还跟其他人都说了?” 高兴亮道:“说怎么了?都是老战友,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想辙要强。” “就像许医生,我要不说,你也不知道要送他这儿来。我跟你说,我之前也在省里最大的几个医院治了七个月,一点没好。” “前段时间回来县里,马上又进icu,那个时候我都以为我自己要死了。可许医生一接手,才三天,我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反正我现在是不信这个省专家,那个省专家了,我现在就相信许医生,除了他我谁也信不过。” 老李是知道之前高兴亮病的有多重的,现在见他如此活蹦 跳,好端端的模样,他也是非常惊愕的。 高兴亮说完之后,又开始数落老李了:“你说你这个人啊,就是骨头太硬,一辈子不肯弯 。以前就是因为不肯弯 ,才转业不到好单位,最后还给 出体制外了。” “现在更离谱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们说,你就这么好面子吗,连跟我们都不肯说,不肯让我们帮忙吗?” 老李则是被数落的不发一言,只是紧紧皱着眉。 高兴亮见到老李这样,他也是有些无奈没辙。 都这半天了,人家许医生大老远跑过来给他孩子治病,于情于理也该跟人家说两声客套话,他到现在还没跟许 说过一句话呢。 这老家伙,真是不懂事! 高兴亮微微摇头,对许 道:“许医生,你别见怪啊,老李就这闷葫芦 格,不是他不想理你,他就不 说话,这辈子也没说过半句软话。哎,他一说话还容易得罪人,你多担待吧。” “没事儿。”许 翻看完了患者的病例之后,他说道:“现在我也不敢给什么保证,反正我尽全力,我先进去看看病人。” “哎,好,好。许医生,你多费心啊。”高兴亮忙答应着。 老李微微颤了颤嘴,可最后还是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高兴亮又是一阵无语摇头。 许 进门了,病房里面也挤 了人,不是来看望病人的,而是过来治病的中医们。 “许老师。” “许老师。” 小中医们纷纷打招呼。 许 也是微微颔首,然后看向了钟华。 钟华也 出了微笑:“许医生。” 许 道:“钟主任,病人怎么样了?” 钟华微微摇头:“情况很不好,绝对是重症,如果这几天还控制不住的话,肯定要进icu了。我们医院应该也接收不了,还要转送上级医院!” 许 微微颔首,去看患者。 他之前看过患者的病例,这个病人只有26岁,非常年轻,比他还年纪小。 而现在患者面容枯萎,眼眶深深凹陷下去,整个人都已经瘦的 了相。 虽然两只眼睛还睁着,但却没有了半点神气,还时不时疲惫地闭上一会儿。他躺在病 之上,不停地 着 气,头面上的汗珠也不停冒出来。 第165章 为了孩子 患者不停呕吐,以至于无法进食。 痢 夜不停,非常严重! 许 上前继续仔细观察。 他发现患者衣服贴着 口心脏位置稍稍有些震动,许 掀开他的衣服,把手按在他的左 的虚里 上。 《素问·平人气象论》说:“胃之大络,名曰虚里,贯膈络肺,出于左 下,其动应衣,脉宗气也。” 虚里 发于左 下,可以依据此处的搏动来测知宗气的盛衰。许 把手指按上去探测一下,发现其搏动躁急,引衣而动,这是宗气外泻了。 宗气外泻,主心 不足,而且他还有气 汗出。这是全身 气都开始散失了,控制不住的话,恐怕要成垂危大症。 许 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许 再给他做面诊,他已经瘦得 了相,但是脸颊颧骨处却是明 无比,跟抹了胭脂一样,状若桃花! 看到这一幕,许 心中微微一动,然后又去摸了摸患者的一双膝盖,发现他的膝盖却是冰冷非常。 然后他让患者张开嘴,想给他做舌诊,但是患者的嘴里却是 是糜烂口疮,而是呕吐的污秽物也沾 了整张嘴。 许 明白了,这是下有真寒,上有假热。 许 问他问题,他也无力回答,只是简单地微微摇头和眨眨眼睛,他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 许 不再询问,开始给他诊脉。 旁边人都在看。 半晌后,许 诊完了脉象,嘱咐患者好好休息,一群人再度走到了外面,开始商议起了病情。 高兴亮紧张的问:“许医生,怎么样?” 老李也赶紧抬头看许 。 许 说:“情况稍微有些严重,你们先别着急,我们先讨论一下。” 许 跟家属说完了之后,就跟中医科的几个主任讨论了起来,小中医在后面老老实实做笔记。 许 跟他们说:“患者脉象浮洪,重按则如游丝。脉象浮洪,且大而无力,可见虚劳久病,或孤 泛上,气不归元之候。” “你们别看他们上焦口舌糜烂,双颧状若桃花,但他的双膝却是冰冷非常,这是典型的上有假热,下有真寒。” “病人现在宗气外泻,真 浮越,气息奄奄, 汗不止,所以病情已经很危急了。若是再拖下去,很可能会![](//www.020magazine.com/ig/yin.png) 离决,成为垂危大症,那时恐怕就很难治了。” 其他人的面 也有些凝重。 老李虽然听不懂中医词汇,但是病情严重还是听懂了的。一下子,老李的脸 又难看了几分。 高兴亮也忧心忡忡。 钟华点了点头:“我同意许医生的看法。” 其他几个主任也都点头。 许 说:“按照我的意思,目前急需回 救 为先。” 有个副主任问:“那许医生,患者上吐下泻的痢疾呢?” 许 道:“先不要管了,放在次之。” 曹德华忍不住提醒道:“许医生,这个患者 给我们接手的时间只有两天,如果两天内我们无法控制病情,还是会转给西医那边的。” 许 也不 皱了皱眉。 老李也不自觉地两只手抓在了一起,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高兴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他人也面 沉重,虽然无奈,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许 皱眉道:“治病救人,不可顾虑外界的事情。患者现在情况危急,险象丛生,当以回 固 为先,不然真就垂危了,不治之治方为中医之道。” 其他中医们在听了许 的话,都点了点头,认可了许 的观点。 这个学术中医本来就是许 负责的,所以一切都是许 说了算,其他人只是提醒而已,并不能做决定。 许 开方。 高兴亮则是小声问曹德华:“不治之治是什么意思?” 曹德华回道:“中医不是见病治病的,有些时候身体不能承受药力,我们就要先稳固身体,反而不能先治明面上看见的病,不然就要出变故了。” 高兴亮点点头,表示明白。 曹德华又对高兴亮道:“你还得跟你的老战友解释一下,等会儿我们需要让他签治疗协议。” 这事儿,曹德华之前就已经跟高兴亮说过了。 “明白,明白。”高兴亮忙点头,然后跑过去跟老李 谈了起来。 许 那边开的方子也不复杂,就是四逆汤化裁合并张锡纯的来复汤中的几味药,主要是用了附子,此为大热之药,而患者下焦真寒,非此药不能解危,他用了30g。 还有就是固 的山萸 ,他用了120g,此时患者![](//www.020magazine.com/ig/yin.png) 几乎要离绝,再不固 ,恐怕生死一线就在眼前了。 还有30g赤石脂,以图涩肠止血,看看能不能对他的久泻起到作用。然后许 方中还有了1.5g的真油桂冲服,以图引火归原。 还有其他几味药,整体思路就是回 固 。此时 回则生, 去则灭。先让患者 险,之后再治病。 说完方子之后,许 嘱咐:“文火煎取600毫升,分三次服用,2小时一服,但是一定要记住了,要把药 冷透了,再给患者服用。” 徐原问:“这是热药冷服吗?” 许 点头:“对,这就是《内经》中的反佐法,因为患者有假热在上,而药汤太热,又有大热之物,怕是会引起上焦反应,尤其他现在还在不停呕吐,恐怕喝下去立刻就会吐出来。” “所以要仿古人偷渡之法,把药 冷透了。上焦有热,遇冰凉的 体,自然 喜,由此骗过上焦,不使其有反应,等到胃中再开始发挥作用。偷渡之法,不可不注意,不然会影响疗效。” 几个小中医都回答:“明白了。” 而曹德华也跟那边的老李谈妥了,赶紧让人去拿了一份免责协议来。而小中医则是拿了许 的方子去找杜月明签字了。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