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十分困惑:“你的准备……就是这个?” “对啊!”江冉兴奋地用染剂在白衣服上画了一道线,然后抬起头说,“我们可以套上这件衣服,然后伪装成鲨鱼或者帝企鹅游过去!” 许:“……” 他反复看了几眼那绒绒的衣服,犹豫许久才问:“我能拒绝吗?”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江冉:穿吧穿吧!多可啊! 许:我今天穿了这个,明天就可能在公司的投资会议上当场出道。 第60章 极地冰原26 说是河道, 其实不大准确。 那条浮冰带按照宽度来算,至少得有上千米,虽然离海峡还远得很, 但光想要凭借人力游过去,也只能说是痴心妄想。 夜间光线太暗,不方便行动, 江冉和许第二天天刚亮就早早起来,四处去寻找能用的乔木树干, 打算扎起一个简单的木筏子来。 这一回星船降落时就往极光带处靠,位置更偏近北极圈,江冉据夜间的星辰判断过方位,约莫是在格陵兰岛附近。这里气候寒冷,很少能见到树木, 尤其还要找到足够大的树干,实在是不容易。等到材料都准备得差不多时, 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钟头,俩人的身体也在活动中完全热了起来。 江冉拎着绳子就开始上手, 一边往树干上扎,一边和许讲着各种注意要点和小技巧。 许听得头都大了,向左看看手上的绳头,向右看看比他人还高的树干, 徐徐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带那么多东西过来了。”许苦笑着说, “这么重的被子,还要漂洋过海地带过去吗?” “距离这期测试结束还有两天,按照时间来算的话, 我们应该是后天中午离开地球。”江冉掰着手指数了数, “也就是说, 我们还要在北极圈里头住上两晚,没有被子的话可能会很难熬。” “好吧。”许说,“人总是要为自己一时的贪婪付出代价。” 他说完就开始照着江冉的说法,有样学样地从另一头扎起木筏来。 江冉不痕迹地偷偷瞥了他一眼。 一时的贪婪? 这是在变相地承认,自己带那么多东西就是为了摸起鱼来更吗? 当然,这些事情放在眼下来看并不重要。此刻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把东西准备好,成功渡过这一大段碎冰带去。 汪洋渡海,殊为不易。 既然决定了这么做,准备时就半点偷不得懒。 等到把木筏子扎好了,江冉还在筏头竖起了一块半人高的白帆。 退开一看,木筏子上的木头排得整整齐齐,大约有两个人长,足够放下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了。船帆虽然有些脏,剪切得却很整齐,下端严严实实绑在木杆子上,一看就很牢靠。 运输工具准备完毕,就要开始下一步了。 那也是此行最关键的一步——伪装! 这片碎冰带那么长,底下究竟有多少危险至极的动物,那可说不好。 要想尽可能不被大型鱼类袭击,他们就得伪装成更有杀伤的动物。而在这样的浅海中,还有什么比鲨鱼更危险的呢? 许看着手里一大坨白绒绒的衣服犯了愁,旁边的江冉却正在兴致地给木筏披上白衣。 等到江冉把自己的衣服都涂抹上了黑的燃料,把帽子带好,顺带着还找了块三角木,涂成黑安在脑袋上当作鲨鱼鳍时,许还是拿着衣服一动都没有动。 江冉好不容易忙活完,才终于发现了这一点。 她困惑地转过头问:“许总,你还不开始准备吗?现在快入冬了,昼短夜长,如果再拖下去,我们可能等天黑了都上不了岸。” 许看着她热情的样子,也说不出自己不好意思的话来,随意找了个借口:“我不太会画。” 谁知江冉瞬间起了兴致:“那我帮你画啊!” 许:“……” 许看着江冉穿在身上的灵魂画作,上头的黑线七八糟都糊成了一团。 他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出一个友好而矜持的笑容。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话是应下了,行动却犹如速。 等到许慢地磨蹭完,已经又过去了大半个钟头。 这段时间里江冉也没闲着,她高高兴兴地扯了块白布,小心翼翼地把跟拍球包裹起来,只出一个黑黝黝的镜头,还非常富有艺术追求地在旁边也画了个黑的圈圈。 画完之后,江冉兴奋地问:“你觉得这对眼睛怎么样?我要是给它再接一个身子,是不是看上去就和企鹅差不多了?” 许沉默地盯着那跟拍球许久,真心实意地说:“不用了,现在这样就好的,接个身子也不过是多此一举而已。” 毕竟从头开始崩坏的形体,仅仅靠一副身子是没有办法拯救的。 这不论怎么看,也是一个安着大小眼的奇怪脑袋,不喊它一声独眼龙,就算是许给面子了。 江冉灵魂画手的一面实在出乎许的意料,不过许优越的画画功底,江冉心里是早就有数的。 先前好几次以为许在认真记录工作事项,当头一瞧却发现他在画素描甚至写生,那时候江冉就清楚了,金主爸爸也是一个被霸总事业耽误的艺术家啊! 果不其然,等到许终于磨磨蹭蹭地穿上伪装过后的衣服,犹犹豫豫地凑过来问这身怎么样时,江冉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她下意识伸手去碰了碰许头顶黑乎乎的背鳍,兴奋地问:“这是拿什么做的呀?怎么还软乎乎的?” 许不习惯和人靠的那么近,手足都有些无措,僵着脖子说:“一点小东西罢了,不重要,既然都准备好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抬眼看看天,的确是时候了。 江冉也不再拖延,和许一起把行李搬上木筏,然后将它从冰面上往下推。 好在冰面相对光滑,阻力并不算大,他们的行动也非常顺利,没一会儿工夫就成功搭着木筏进入了碎冰带。 整整一天的辛苦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刻。 自从进入海面上后,两人就没再嬉皮笑脸过,一直认认真真地拿着桨努力向前划。 可惜主观上的努力并不能取代客观上的不适应,他们俩一左一右分列木筏两边,默契却几乎为零,划了好半天,不是你快了就是我快了,方向就没有走准过,几乎一直在原地打转。 眼瞅着天渐渐暗了下来,江冉努力尝试打破困境。 她主动开口问:“许总,你看这样行吗?咱们俩轮来划桨,不过一次就只上一个人,左右两边都归他。” “理论上可以。”许说,“可是实际上,为了装下行李,我们的木筏差不多有快两米宽,如果只是一个人来,别说划桨了,左右手要够到水都费劲。” “这可怎么办哟。”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你说你说!” 许没先说话,而是在行李中翻找了一会儿,把他随身携带的光脑拿了出来。 江冉困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光脑是能帮他们划桨,还是能帮他们指路,这时候拿光脑有什么用? 紧接着,江冉就见到许点开了音乐播放器,那个界面里空空的,只有孤零零一首歌挂在上面。 好端端划着桨赶着路,突然放歌做什么? 不过到了这时候,对许歌单的好奇短暂地超过了赶路的紧迫,江冉乖乖坐着没说话,等着他放歌。 下一秒,一段非常魔的旋律从光脑中飘旋而出。 “工作!工作!工作!” “这是生命的意义!” “这是向上的力量!” “今天摸会儿鱼,明天文件地!” “今天贪图休息,明天全是会议!” “……” 光脑中仍然接连不断地传出声响,江冉却已经没有心思听了。 她神情复杂地看向许,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似怜惜又似心疼的情绪。 金主爸爸难道就是用这种笨办法来督促自己努力工作的吗? 这……这实在是可怜又可敬啊! 许恍若未觉,伴着魔的旋律径自说:“我们可以借着歌的节奏来控制自己划桨的频率,每隔一拍子就一起向前划。空说说没什么觉,我们一起试试,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节奏。” “嗯,好的……”江冉应和道,“不过这首歌……” “这首歌虽然有……有点奇怪,但节奏和韵律都很强,非常适合用来找默契,”许一脸严肃地打断她,状若认真地分析道,“而且这里毕竟是地球,无人之地,当然也没有架设星网联络站,我们没办法也没时间去找另外的歌。” 江冉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 这里接不上星网,所以金主爸爸只能把这样私密的歌单分享出来,只为了他们的赶路大业。 这实在是太令人敬佩了! 怀抱着这样的崇敬之情,江冉全身心投入到划桨事业中。 在魔而极其具有节奏的歌声中,他们终于渐渐找到了默契,能够用相同的频率往前划了。 而就在他们找到默契的那一刻,许迅速地关掉了光脑中的音乐,从那瞬间动作的速度来看,恐怕已经是在心里暗戳戳忍了很久。 然而可惜的是,刚刚关掉音乐,他们俩又像刚开始那样完全失去了默契,一左一右完全跟不上趟。 许:“……” 许又是犹豫又是彷徨,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强忍着心尴尬,重新点开了那首令他恨不得当场跳进海里的音乐。 江冉非常敬佩他这般敬业又努力的神,从头到尾一声都没有笑出来过,只面容严肃地划着桨,仿佛正准备去谈一桩上亿联邦币的大生意。 后来,一路上都非常顺利。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俩的鲨鱼扮相足够成功,还是因为光脑中不断传出的音乐太过摧残和魔,这一路上,倒是从来没有危险强的大型鱼类往他们这儿袭击过。 不论如何,这总归是一件幸事。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