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也是严琛提前订好的,或者说不存在什么订不订,这家酒店本就是严氏集团阔往国外的产业链之一。 叶温余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囫囵洗了个澡就缩进被窝睡得天昏地暗。 整个下午加一宿没做一个梦,醒来时外边天还没有亮,他暖烘烘地被人抱在怀里,睡得骨头都酥了。 大脑苏醒的时间要比身体慢很多。 约会,巴黎,酒店,男朋友,等这几个重要词汇自主造句成功,叶温余 受了一下被窝里两个人紧贴的姿势,面上颈上ban的皮肤悄无声息地开始发烫。 毕竟之前即便是去了学校外头的房子,严琛也会因为怕他还不适应而主动把主卧让给他,自己去睡客房。 严琛体温比他高,这样紧紧抱着他,暖和到让他一度产生寒冬已经过去的错觉,很踏实,也很舒服。 头柜子上的橘子小夜灯亮了一晚,叶温余耐心等着他的男朋友醒来,躺着无所事事,就盯着男朋友的睡颜发呆。 顺便磨磨蹭蹭亲了好几下,像偷糖吃的小动物,大早就过足了瘾。 可是渐渐外边破晓的亮光都从窗户 照进来了,男朋友还没有要睡醒的迹象。 叶温余瞄了好多眼,迫不及待想出去看看巴黎的清晨,一直等不到男朋友自然醒了,他决定进行一些人为干预。 勾了勾严琛的袖子,没反应。 挠挠他的手臂,没反应。 再伸出一 手指戳戳他的 口, 肌软软的,可惜还是没反应。 索 抬起头用鼻梁去努力蹭他下巴。 这下有反应了。 严琛模模糊糊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又环着他的 把他往上抱了些,然后整张脸埋在他脖子里 了一下:“皮什么?” 音 又沉又哑,懒洋洋的,夹杂着几许亲昵的纵容,过分悦耳,听得叶温余耳 过电似的麻。 “天亮了,我想出去玩。”他有点不好意思,抱着严琛伏在他耳边小声说:“严哥,我们起 吧?” 酒店里有自带的餐厅,提供很经典传统的法式餐饮。 因为整个酒店内部范围都有空调运作,所以一般都会选择先吃饭再回房间 衣服出门,当然赶时间带着外套前往餐厅的除外。 严琛和叶温余理所当然属于“一般”的范围。 法国一月初的天气和萱城差不多。 吃完早餐,叶温余回到房间换了浅 羊绒 衣,外面套一件短款白 羽绒服,临出门又被严琛加了一条米 围巾,整个人看起来蓬松又暖和,很好抱的样子。 于是严琛在门口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软绵绵一只嵌在怀里刚好合适。 严琛穿着黑 外套,款式和叶温余的相差无几,电梯壁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出奇的般配。 结果到了大堂,叶温余才发现换衣服忘了揣上手机。 严琛想帮他上去拿,前台的工作人员正好小跑过来告诉他还是需要录入一些信息,叶温余便带着房卡自己上去了。 等他再下来,三两个年轻的法国姑娘围在严琛旁边不知做什么,他走近过去,零碎的法语逐渐清晰。 “……tu es l'homme oriental que j'ai vu le mieux,j'espère que tu n'as pas de copine.(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东方男人,真希望你没有女朋友。)” “tu veux peut - être me suivre à la fête ce soir?je peux refuser tous les partenaires de danse pour toi.(或许你愿意跟我去参加今晚的派对吗?我可以为你推掉所有的舞伴。)” 严琛低着头在填写什么,面上没什么表情,棱角分明的轮廓失去了慵懒笑意的点缀变得冰冷锋利。 很快,他将填写完毕的纸张 还:“désolé……” 一声抱歉才出口,抬头看见后面的叶温余,眉间凝结的冰雪霎时消融:“mon copain est là.(我男朋友来了)” 几个女孩离开了,严琛牵着叶温余往外走。 说牵不太准确,严琛似乎很喜 两个人之前肢体尺寸的差距,喜 把叶温余的手以保护的姿态整个裹在掌心里。 外面街道热闹,来往都是特征明显的欧洲白种人面孔。 叶温余转头去看严琛,远超出一般平均值的身高,深邃立体的五官比之西方人也不见逊 ,黑发黑瞳又是独属于东方人的沉稳内敛,无论在哪里都堪称鹤立 群,很难不受人瞩目。 他想到刚刚那几个女孩儿,眉头不觉皱起,在走到路边时,忽然将手从严琛手里 了出来。 严琛步伐一顿,侧目看向身边人:“怎么了?” 说完,落空的手就被牵住了。 “今天换你做我的小朋友。” 眼前是来往的车辆,叶温余靠着他的手臂,呼出的白气变成烟雾散在空中:“小严同学,记得要寸步不离,不能走丢了。” 第52章 他们去了正在修复中的巴黎圣母院, 去了卢浮 欣赏岁月沉淀的藏品,去了世界著名的香榭丽舍街道,去了为纪念法兰西第一帝国缔造者而建的凯旋门…… 在叶温余之前的计划里, 他总会去一趟法国。 但是具体的时间在 档的计划里总被推到很后面, 没想到严琛这样果断, 说带他来就带他来了, 纵使时间短暂,也抵不住一直以来愿望成真的开心。 不同的地理环境养出的风土人情全然不同,文化差异也是巨大, 大多方面与国内可谓天壤之别。 可以比较, 但没有必要有高下之分。 眼下一切对他来说唯有新鲜 最盛, 即便是一个标明南北的路牌,一个造型奇特的地砖,又或者一棵未曾见过的陌生品种的行道树, 都觉得有意思。 叶温余牵着小严同学刚看完路边自由乐队的表演走过来, 广场上人很多, 吹肥皂泡的小朋友,闲来散步的年轻男女, 卖花或者彩 七秀的小商贩, 置身鸽群中进行投喂的老人。 凯旋门的鸽子很亲人,面对来往的群众半点不 怯, 纵使有调皮的小朋友张开手臂跑过去, 也只是让它们小小扑腾个翅膀, 不像被吓着, 更像是闲着没事应付小孩儿。 低空飞行后落地走得昂首 , 只有地上被撒了面包屑时才愿意低下高贵的头颅嘬两口, 或者三两只一起扑腾着翅膀滞空, 从人类手心里啄。 严琛这次带了个可玩 很高的胶卷相机,只是没料到胶卷用得比想象更快,他计划的量才过半天就用完了,只能中途去寻找店铺购买补充。 等待严琛的空隙,叶温余看见坐在一旁摊着手心悠闲给鸽子投食的老人,心生羡慕很想试一试,只是看着鸽子尖锐的喙又有点怕,几番犹豫,还是决定立在旁边看看就好。 他围观得专心,不知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大簇花花绿绿的气球,扭头一看,正对上一双浅蓝 的眼睛。 漂亮得跟玻璃球似的一双眼睛属于一个年轻小男孩儿。 他看着至多不过十四五岁,穿着黑 夹克,挎着斜包,将一大束气球的线都 在手上,看着叶温余眼神里亮晶晶的,全是善意和好奇。 “腻毫?” 叶温余还没有开口,就听对方笨拙地 着一口很有欧洲本土味儿的中文跟他打招呼:“腻师重古任吗?” 叶温余花了点时间对他的话进行二次翻译,点点头,在对方再次开口之前主动道:“c'est bon, je parle fran?ais.(没关系,我会说法语)” 没想到男孩儿听完连连摆手摇头,带得一脑袋气球也跟着上下摇晃:“补补补,卧,宅细细重音,卧下艮你一重古娃,素娃!” 叶温余:“……” 男孩儿:“腻阵毫开,可阵细一朵百……百呃娃,是喔及瓜子毫开的重古任,璧卧边过毫开。” 叶温余:“……” 不是中文,也不是法文,这个男生好像在尝试用一种全新自创的语言跟他 ,他听不懂。 可是男孩儿看起来好高兴,好认真又努力地想跟他 ,叶温余不忍心打击他的热情,连猜带蒙地接他的话:“你的气球都很漂亮,是需要我买一只吗?” 男孩儿呆了一秒,然后看起来更开心了:“卧细选腻,腻下咬卧的齐齐,不哟迈,卧动鸽腻!” 叶温余在茫然中看着对方兴高采烈解下一只气球递过来,推测自己应该是猜对了,但一摸口袋才发现钱都在严琛那儿,他搞不懂法国零钱额度,所以一分也没有揣。 没有钱,可怎么买气球? 对方已经把绳子递到他面前了,他只能拒绝:“不好意思,我身上没有带钱,买不了,或者你可以等一等吗?我男朋友很快就回来了。” 男孩儿听完忽然着急起来,嘴里叽里呱啦说着叶温余完全听不懂的中文,一边努力把气球往他手里 。 叶温余推拒不了只能暂时接下,又见男孩儿从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举高之后凑到他旁边踮着脚比出一个剪刀手,一副要跟他合照的架势。 “?”叶温余更懵了。 这是怕他赖账不给钱,提前拍照留证吗? “看这边。”严琛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叶温余和男孩儿同时扭头,严琛举着相机遮住半张脸,对着他们找准时机按下快门。 叶温余看见严琛顿时松了口气,张口想叫严琛来付钱,没想到耳边一道声音比他更快地 口而出:“臭表哥!” 字正腔圆无比标准,和前面那些三 一斤的散装中文完全不一样,一听就是背地下了功夫不知道练了多少遍。 严琛欣赏了一下刚拍的照片,才拿着相机朝他们走过来:“看见你了,嚷什么。” 男孩儿瞪着眼睛:“臭表哥!腻仔着着么无,敢呜呜起卧夹,趴卧邹腻——” 严琛懒洋洋:“说的什么鬼,不会说就别说。” 男孩儿:“那屋去无都,腻洗idiot(笨蛋),至又腻听无多,名,名名斐次都都听一动!” “别叭叭了,他也听不懂。”严琛随手搂过叶温余肩膀:“要是实在说不来人话,可以去找它们聊天。” 说着,朝旁边鸽子群抬了抬下巴。 男孩儿:“……” 男孩儿:“叽里呱啦@#~!*#(#——@#! )!” 叶温余看看气球男孩儿,看看严琛,想起【 球】曾说过严琛学法语就是为了跟他表弟吵架,再联系一下两人的相处模式和刚刚字正腔圆的一声臭表哥…… 叶温余小声:“你表弟?” 严琛:“见笑了。” 真的是,叶温余愕然:“好巧,这样都可以遇到。” 严琛:“也不是很巧,他家就住在这附近。” 表弟住在附近,等量换算一下,那不就是严琛舅舅家住在附近?都到了家门口,又岂有不去拜访一下的道理。 可是那不就等同于见家长? 叶温余轻轻 了口气,突如其来的紧张。 表弟:“腻介——” 严琛轻飘飘一个“随便说反正是个人都听不懂”的眼神投过去。 表弟:“……”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