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走了,找房屋中介看房子去了。 白雁站在窗口,看着他走了很远,才 了下鼻子,无奈地用另一只稍微完好的手拭去脸颊上的泪。她真的很为冷锋的关![](//www.020magazine.com/ig/ai.png) 到温暖并贴心,她也不古板,如果冷锋是个陌生的男人,出于节省的角度,她能接受男女合租。 可是他是冷锋呀! 一旦两个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那就是代表她正式答应冷锋的追求,虽然冷锋不会勉强她,但她也过不了自已这一关。 享受别人的付出,却不回报,这不是白雁做人的原则。 她现在可以开始接受一份新的 情吗? 白雁摇头,她不是矜持,也不是观望,她是......真的觉得自已和冷锋不合适,因为她父不祥,因为她的妈妈是白慕梅。她不能在每一次恋 开始前,都对别人说“你去云县调查一下我的情况,然后......如何,如何......”这些都是她无法启齿的痛。她可以背负,别人不一定可以。 冷锋失去双亲很早,在姐姐的照顾下长大,但在他心里面,对父母之 非常非常的渴盼,这就让他对未来的岳父岳母的期望很高。这样一个苦孩子,她怎么能让他去面对她那个惊世骇俗的妈呢? 记得那次在电力部疗养院出外诊时,冷锋曾经笑着说白雁任 ,是不是给爸妈宠坏了?那口气很羡慕很向往。白雁就在那时,听了心头一 。 适合冷锋的女子应该是双亲健全、恩 、和美,把女儿宠得像公主般。 屋及乌,疼女儿,必然疼女婿,视冷锋如亲生儿子一样,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逢年过节,一家人一起,丈人和女婿对饮、畅谈,女儿和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笑声飘 得很远,很远...... 她能给冷锋这些吗?答案当然是“不能”。 明天是因为白慕梅,不能和她相 ;康领导是因为白慕梅,以 为名报复了她。 白雁不敢尝试答应冷锋追求之后,当他知道了白慕梅,不堪接受,再与她分手这样的一个结果了。 白雁现在真恨老天捉闹,她一个人租公寓也好几年,从来没出过事,怎么偏偏这会儿遇到个抢劫犯呢? 人背的时候,喝凉水也碜牙呀!白雁 叹,心里面悄悄琢磨着,该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既能打消冷锋合租的念头,又能让冷锋 到不受伤害。 冷锋在外面转到中午,下过雨之后,温度又降了几度,他冻得鼻子红红的回来,带白雁去吃火锅,边吃边把看房子的情况说了一遍。 租房子也是讲缘份的,这心急火燎的,还真找不着合适。 白雁用一只手别扭地挑着滚烫的年糕 进嘴巴里,咝咝地直 气,“不急,这抢劫犯的事一出,我那小区加强了保安力量,以后不可能再出事的。你其实没......” 冷锋瞪了她一眼,打断了她,“这个问题,我们还需要再讨论吗?” 白雁噤声,埋头吃菜。 “吃完,我送你回去午睡,我继续出去找。”冷锋把她空了一个角的碗再次填 了菜,白雁瞅着他体贴入微的动作,心里翻江倒海,起伏个不停。 小的时候,在雨中走路,总 挑着积水多的洼处走,不然就 挑窄窄的路芽子,像走钢丝似的,时不时滑一下,啪地摔倒在地,爬起来,继续走。 人大了,其实也是这样,明明眼前有宽敞大路,却挑崎岖泥泞的小道行。 人生不曲折,还叫人生吗? 可是,谁是宽敞大路?谁是崎岖小道? 白雁喝了一口汤,辣得直吐舌头,眼泪都下来了。 冷锋看着她那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笑笑。 两人吃完回公寓,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柳晶提着个行李箱,像个 浪儿似的蹲在大门处,两眼怅然失措。 一听见脚步声,柳晶缓缓抬起头。“雁......”她像看到个救星似的,上前抱住白雁,“求求你,收留我两天,好不好?” 白雁 察分明地斜睨着她,“是不是做什么见不得光明的坏事了?” 柳晶吓得花颜失 ,忙捂住白雁的嘴,对着脸 不太好看的冷锋呵呵一笑,“冷医生,雁她胡说八道,你别当真。呃,雁,你的手怎么了?”柳晶低头,这才发现白雁包在纱布里的手。 白雁心里面因为柳晶的出现,悄悄松了口气,她不方便开门,把钥匙递给了冷锋。 冷锋开了门,看着柳晶提着行李进来,一叹,好了,他不必着急去寻房子了。 “我的妈妈呀,这是真的。”白雁说得很轻描淡写,柳晶还是吓得不轻,然后,她一拍 膛,“雁,那从今天起,我就搬过来保护你。” “到底谁保护谁哦?”白雁取笑道。 柳晶脸一红,低下眼帘,朝白雁递了个哀求的眼神,白雁笑笑, 不再说下去。 有了柳晶在,冷锋没什么事做,也 不上话。“白雁,我去医院给你办个请假手续,你昨晚没什么睡,睡会吧!柳护士,白雁手不能碰水,也不方便,一些事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不麻烦,我和你家白雁谁跟谁呀!”柳晶暧昧地对着两人挤挤眼。 冷锋俊脸 搐了下,但没生气,表情很愉悦,白雁落落大方地笑着,只当听了个和自已没多大关系的笑话。 冷锋走后,柳晶真的很体贴地帮白雁洗脸, 衣、铺被,并陪着一同钻进了被窝。 “离我远点,一身的酒气。”白雁笑着推了她一把。 “雁,老实 待,你从什么时候起,和冷医生到了这种出双入对的地步。”柳晶呵了呵手,咯吱着白雁。 白雁笑得软成了一团泥,直求饶,“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和冷医生行得正,坐得稳,你呢?” 柳晶笑意一僵,收回手,垫在枕头下面,对着天花板直发愣,许久,才幽幽地叹了一声,“雁,你说我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都饥不择食了。” “真的把人家简秘书给强暴了?”白雁很八卦很兴奋地瞪大了眼。 柳晶白了她一下,侧过身,两人脸对脸,“没成功,但也差不多少了。” 柳晶记得在酒楼,自已和简单要了两瓶酒,然后你一杯我一杯,像比赛似的灌下去,肚子里像 进了一团火,烫得浑身上下都如烤炉般。 简单提议说出去吹下风,她点头,觉得眼前的人、桌椅,所有的一切都上下颠倒,左右摇晃着,她一个趔趄,向前栽去。 “小心......点......”简单像个红脸关公,对着她直乐,“现在承认了吧,我......酒量比你大多了。” 柳晶摆手,“吹牛,咱们......续摊再喝。” 简单还算好,记得买单,两个人扶着出了酒楼,风一吹,酒劲往上涌,柳晶深一脚浅一脚,最后的印像是简单拉着她上了辆车,司机问去哪,她嘟哝着说了个地址,然后什么都记不清了。 “雁,我睡得正香,突然听到手机在响。我闭着眼去摸手机,突然摸到了一条手臂。我睁开眼,看到自已和简单搂得紧紧的,我的腿还翘在他的腿上,我......还 觉到了男人清晨习惯 的 起。我吓得惊跳起来,他也跟着惊跳起来,抱着头,像看着鬼似的看着我,接着,慌 地就夺门而去了。我花了二个小时,才清醒过来。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俩身上的衣服都很整齐, 上也没奇怪的斑点,这说明我们是喝醉酒、上错 ,纯睡觉而已。” “那你干吗心虚地逃到我这儿?”白雁问。 柳晶脸苦成了一团,“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已不要去多想这件事,这就是个意外。我刚把屋子收拾好,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我从猫眼里一看,是简单。我吓得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他说他知道我在屋里,想和我谈谈。我哪有脸和他谈,我想一定是我被李泽昊刺 到崩溃,潜意识里想以牙还牙,于是,我......强了人家纯洁的简秘书,不过,没成功。后来,他手机响了,他说他先去办公室写个材料,再给我电话。我敢再呆那屋吗?” 白雁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柳晶,简单现在也失恋了,你们就凑一堆吧!你不是一直说大冬天的有个男人,既能享 福,又能取暖,这送上门来的,你就收了吧!” 柳晶拧了下白雁的脸腮,恶狠狠地说道:“我是想嫁人,最好嫁个比李泽昊好许多的男人,可是简单不是我要的。” “为什么?” “他心里面还牵着他女友,他要等她回心转意。这样的男人染指,属于自 。” “你还 会自我保护?” “我本来就......雁,你行行好,我丢的脸够多了,这次你千万要替我保密,别让我再丢人现眼。唉,我又不是个 人,怎么就敢把个陌生男人带回家呢?”柳晶挠头、瞪眼、叹气,自言自语。 白雁微笑地看着她。柳晶可能自已并没发现,她今天已经没有再为失去李泽昊伤心了,她在为另一个男人而苦恼,这不是件好事吗? 简单--------柳晶----------也不错哦! 白雁在柳晶的嘀嘀咕咕中,慢慢地睡 了。 醒来时,窗外已经黑了。她听到柳晶在厨房里做饭,客厅里亮着灯。 柳晶厨艺不是一般的可怕,手脚又重,锅呀碗的在她的蹂躏下,痛苦的呻 着。不知做了什么,呛鼻的油烟都钻进卧室了。白雁忍不住咳了下,坐起身,还没下 ,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来了,来了。”柳晶甩着手上的水渍,跑了出来。她动作 猛地拉开门,来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直直地往里冲,两个人撞了个 怀。柳晶晕头涨脑地抬起头,当看见那人的脸孔时,一下子懵了。 “撞 了?”柳晶自言自语,目瞪口呆地看着提着个蛋糕盒子的男人。 她脑袋还晕着,扯着嗓子对卧室喊:“雁!你快起来,我的眼怎么了,怎么我好像看到你那个混蛋前夫康领导了?” 康剑眉头蹙着,他嗅了嗅鼻子,突地冲进厨房,关掉轰隆隆作响的油烟机,接着把炉火熄灭,推开窗,任寒冷的北风吹进室内。 一室的油烟随风飘出,屋子里的空气变得清明。 “天,我的煎蛋。”柳晶一拍额头,跑出去抢救,锅里只成一团黑糊糊的黏状物了。 康剑又把沸得 灶台都是水沫的粥锅揭开,对着柳晶翻了翻眼。 柳晶睫 眨巴眨巴几下,她没看错,这个脸拉着像马脸似的男人真是康领导。 怪哉! “阿嚏。”白雁刚从暖暖的被窝出来,呼 到一口清冷的空气,鼻子一 ,忍不住打出了个大大的 嚏。 康剑闻声从厨房进来,一抬头,先看到白雁包裹在纱布中的手,他脸上的神情如万花筒般,急速地变化着。 惊愕、心疼、自责、不舍、内疚,最后他闭上了眼, 脸的肌 颤动着,大口地呼 ,他突地手攥成拳,一拳头打在了墙壁上,指节突出的地方立刻就红肿一片。 康剑是中午到滨江的。车要进滨江城时,没油了。他到加油站加油,等候的时候,听到两个中年妇女模样的加油工口沫横飞地在说一件趣事。周六夜里,一个通辑已久的汪洋大盗潜进某小区的民宅,不幸被一个弱女子徒手抓获。讲述者把那个过程描绘得不亚如一部充 惊险而又悬疑的动作片,至于弱女子那是有才有貌,有胆有识。有一点可惜的是女侠在搏斗的过程中,被大盗刺伤了手。康剑听了,一笑而过,从来没有联想这事会和白雁有关。 在路上,简单的电话就是一个接着一个,他先去了办公室。刚进门,简单就进来了。 低嗓子说今天早晨,他被两个省纪委的人喊去谈话,问清不清楚华兴集团在商贸中心招标一事。简单摇头,那两个人又问了问别的。简单出来后,打听了下,发现市委里面有许多都被喊去谈了话,可是没人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干吗,好像就是个例行公事的巡查。 康剑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康云林原来就是分管政法的,纪委的一套工作程序他很清楚。一般是人民来信太多,或者有内部人员提供有力的证据,纪委就会派人下来调查。调查哪些人,哪些事,没人知道,等你知道了,就是纪委和你真正见面的时候。 他唯一 到奇怪的是,丛仲山曾在一次会议上飘过一句纪委要来滨江检查官员廉政情况,时间放在下个月,怎么会来得这么早?貌似工作已开展了一阵。 “其他没什么事吧?”康剑看简单像霜打过一般,萎萎的。 “没有。康助,你没别的事,我去忙了。” “去吧!”康剑摆了下手,独自坐了会,起身向丛仲山办公室走去。 丛仲山的秘书让他等会,从书记和陆书记在里面谈话呢!话音未落,门开了,陆涤飞从里面走出来,一见康剑,忙把他拉到一旁,“康剑,你知道城建局的宋局被省纪委双规了吗?” “我周未在省城,不知道呀!” “今天中午的事,暂时关在郊区的一所职中内,不知道情况到哪了。”陆涤飞皱起了眉头。 “是康剑同志在外面吗?”丛仲山在里面问。 康剑向陆涤飞淡淡颔首,走了进去。 “康助呀,”没等康剑先开口,丛仲山先站了起来,笑着把他拉到沙发上并肩坐下,拍了拍他的肩,“我还没向你说声 谢呢,丛林那天闯祸了,他已向我做了检讨,还让我向康助道个歉。到底是文化不高,不知道轻重。要不是你当时在场,一定要得罪那家公司。哦,那个招商引资公司还是我托朋友关系,亲自招过来的。” “对,我就是怕影响到丛书记,当时态度才那么严厉。” “你做得很对。我现在已把丛林调离那个收费站,让他到 通局下属的驾校去好好工作。” 康剑一愣,心里面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丛仲山东拉西扯地又问了工作上的其他事,电话响了,他起身去接电话,电话一通,他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先对康剑笑了笑。 康剑识趣地告辞。 走到门口,他回过头又看了看丛仲山。他分管城建,城建局长被双规,简单被喊去谈话,这么多的事,丛仲山没对他提半句,不蹊跷吗? 心里面很烦,很闷,回到办公室,想![](//www.020magazine.com/ig/chou.png) 烟,听到隔壁小吴秘书也在绘声绘 地向简单说起女侠勇斗歹徒的事,简单半天嗯一下,小吴说得没趣,就住了声。 初冬的天,五点半往后,就差不多黑了。 康剑六点准时下班,没有多想,就直接去了白雁的租所。他知道白雁没夜班,现在也差不多回家了。 进了小区,他发现小区的大门口新设了一个岗亭,有两个保安坐在里面,看到他的车,把他拦了下来,记下了他的车牌号,其他没多说什么。 打开车门,一扭头看见搁在后座的纸盒,愣了愣,他弯身拿了过来。 多么匪夷所思,白雁竟然是那个传得滨江 城风雨的女侠。 康剑不敢以她为傲,只觉着心如断了线的风筝,晃晃悠悠地直坠谷底。 在她最需要他时,他离她几百公里。 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一幕。这就是天意吗? 柳晶看着康剑自责地惩罚自己,预 到一场风暴像要到来,摸摸鼻子,小心地避进卧室,门掩上,但留了一道 ,以防白雁一旦遇到不测,她好冲出来。 白雁抿了抿 ,把头别了过去,装得很自然地问:“你是不是来拿冬衣的?” 康剑不吱声,自顾走过来,把她按坐在椅中,解开纱布,抚摸着那面目狰狞的细细密密的伤口,他把嘴 咬出了一圈血印。 “康领导......”白雁突然觉得自己很脆弱,莫名地眼眶就红了。 “刚起 ,还没洗脸吗?”康剑轻问。 “嗯。”白雁低下头。 他转身走了洗手间,不一会拧了条热 巾出来,替她擦了脸和手,给她倒了杯茶,觉得不太烫,才端给她。 “现在想喝粥吗?”人刚睡醒,不一定有胃口。 “中午吃得太多,这会不太想吃。”离得这么近,白雁看到康领导眼角处多了几条细细的纹路。 “嗯,那一会和柳晶一起吃吧!她这两天都会住在这里?” “是的。” “白雁,我今天把所有的衣服全拿走。”康剑叹口气,摸了摸白雁冰凉的手指。 “好啊!康领导,你还 自觉的。”白雁弯起嘴角笑了,又 出了小酒窝。 康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松开,起身,推开卧室的门。 柳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衣橱打开,一件件的衣服叠起,装箱,接着,提着两只大大的行李箱下去。这不是雁的衣柜吗,怎么放着康领导的衣服? 白雁只手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淡然地看着他出去、进来。 “白雁,你送下我。”提着行李下去的康剑突然空手上来,站在门口要求道。 “你不知道跨几级台阶还是楼梯灯又坏了?”白雁拧拧眉,问。 “我就是想你送我下楼。”康剑不由分说,拖着她就走。 “我送你下楼后,你保证再也不来打扰我?”白雁提出条件。 康剑看着白雁的眼睛,目光寂静无波,“好!” 白雁也说:“好!” 他牵着她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小心地扶着她,慢慢地下了楼。一出楼梯口,北风一吹,白雁不 打了个冷战,本能地缩起肩。 “现在你上车吧!不送!”也不需要再见。 康剑突地拉开车门,把白雁推到后座,他跟着坐了进来,把门关得严严的。 “你要干什么?”白雁挑眉。 康剑叹口气,“柳晶在屋子里,有些话不方便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 进白雁的掌心,“白雁,这上面是我工作之后的稿费和奖金,数目不很大,但也不算小,我本来准备是想时不时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我们离婚了。你留着,想要什么惊喜自己买。密码是你的 历生 。” “康领导......”白雁震然,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他突然给她这个,让她觉得很不安,很心酸。 “白雁,以后如果发生什么事,有人找到你,你要坚持一点,我们是离婚夫 ,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合法财产,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康领导......” “这个小区住的人多,对面又是市场,很杂。你还是搬回原来那个家吧!那边属于高档小区,保全做得好,相对于这里,要安全太多。如果嫌房子太大太空,那把它卖了,另外买一套适合自己住的,但尽量要买好一点的,一定要善待自己。”康剑温柔地摸着白雁的脸。 “康领导,你......干吗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想向我行贿?”白雁拍开他的手,问道。 康剑苦涩地一笑,“白雁,我以前是做过许多蠢事,可是我也 过你,你怎么就记不得呢?” “我只记得你有两天没给我电话了,你老实 待,做什么去了?”白雁凶巴巴地瞪着他。 “去了云县。我父亲突然在那边吐血休克,经过抢救,人是没事,可是现在犹如个智障人士,目光呆滞,不发一言,没人照顾,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不吃不喝,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我把他从云县送到省城一院,在那里接受观察。医生说他可能是刚退职,心理落差很大,又碰上了什么打击,就成了这样。” “这个打击可能和我妈妈有关吧!”白雁想起康云林前几天告诉自己要去云县求婚的事。 “我猜也是,不过这不是她的错,是我父亲识人不清。”康剑平淡地说。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可又 到心暖。现在,他们终于能平静地正视康云林与白慕梅之间这件事,没有怨,没有恨,闲聊家长里短。 “那家里现在一团 了,吴嫂要辛苦了,又要照顾你妈妈,又要去看护你爸爸。” “我......想把我爸妈送到北京一家疗养院去,那边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吴嫂,我给她一笔养老钱,让她回老家去!白雁,我一直都担心我妈妈接受不了我爸爸生病这件事,你知道她对我说了什么?” “什么?” “她说,好了,从今以后,她终于能睡安稳觉,再也不会患得患失,我爸爸真正属于她一个人了。” “她......一定很 很 他......”白雁说这话时,眼中慢慢蓄 了泪水,有点为李心霞 到心疼。 “也许吧!”康剑鼻子也发酸,“每个人对 的演绎都是不同。他们做仇人做了半辈子,能有这样的后辈子,罢了,有失也有得。 ,是没什么道理可言的,对不对?白雁,我不送你上楼了,好好照顾自己。” 他从另一边跳下来,再绕过车头,替白雁开了门。 白雁低头举起伤手,借着路灯细细地端详着,自言自语道:“唉,也不知哪天才能好,柳晶只在这里住几天,以后该怎么办呢?” 康剑心颤颤的,“我......以后给你打电话......”他不敢去接白雁的话。 “说话算话?”白雁探过头,半个身子缩进了他的怀抱,像在躲风。 “嗯!”他允许自己伸出手,环住她的纤细,她的柔软。 “每天都打,早晨汇报一次,晚上汇报一次。”白雁得寸进尺,伏在他怀中,咬着他的手臂。 “好!” 康剑走了,车开得歪歪扭扭,尾灯跟着摇摇晃晃。 白雁等看不见了,用尽全部心力抑制的泪哗地一下 了出来。康领导今晚表现很怪,像是一个临终之人,在 待后事。每一句话都 人腹肺、真诚备至。如果没有猜错,他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是预 到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人在最危险的关头,本能的反应是自救,可是他在那时,却想着了另一个人,这是为了什么? 他的工资、存款和房子全部给了她,现在又给了她一张卡,白雁知道这张卡上的钱不会是什么奖金,有可能是龌龊的、肮脏的。可是这龌龊、肮脏却让她 到无比的幸福。 此时,她捏着那张卡,任泪肆意 淌,心中已一片澄净。 白雁等情绪平缓了,才回屋。门半掩着,柳晶不在卧室,也不在客厅,桌上纸盒子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柳晶?” “我在这里。”洗手间传来一声闷哼,“雁,我也不知是冻了还吃了什么,肚子突然好疼。” ******** 有一种 觉,叫陌生。 有一种 觉,叫久违。 雨霏霏,柳晶下了公车,刚把伞打开,隔着漫漫的雨帘,看到简单站在医院大门口,焦急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本能地伞一低,遮住了整个身子。 柳晶与李泽昊订婚早,这份 情毫无悬念,她没有过被男生追求过,更没有男生为她站过门岗。李泽昊从省师大过来看她,总是先给她电话。她忙不迭地到医学院为他借宿舍,咬牙省下一叠饭菜票,在他来的那天,早早地到车站等人。 柳晶的心控制不住地怦怦直跳,冰凉的雨丝也浇不去脸上的羞红。她把伞稍稍抬了下,偷偷看过去。简单来了不是一会,半个肩都被雨淋 了, 管也是如此。 他差不多每天都给柳晶打电话、发短信,想和她谈一谈。柳晶是真的没那个谈谈的勇气,只得做了只驼鸟,把头埋在沙子里,躲一天,算一天。 简单没办法子了,只能到医院门口捉人。 柳晶并不会自恋地认为简单是来为自己站门岗,她知道简单是个君子,莫名其妙地和她上了 ,总得解释一下,说点什么。 说什么?酒后![](//www.020magazine.com/ig/luan.png) 呗! 柳晶急得团团转,瞧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眼看就要到上班时间了,要是迟到,这个月的全勤奖就泡汤了。 女人,没了 情,再破财,不是亏大了吗? 柳晶一咬牙,硬着头皮往前走,与简单隔了三步距离时,她假装不期而遇地一抬眉,微笑,“简秘书,你怎么在这里?” 简单看着柳晶,突然张口结舌,脑中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来之前,他不仅打好了腹稿,甚至还草拟了一份书稿。 简单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没做过惊世骇俗的事。谁会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玩一夜情,虽然一夜情未能得逞。人家玩一夜情,都挑陌生人,他偏偏挑了直接领导的前 的朋友,两人还一同做个伴郎、伴娘,太恐怖了。 不过,他太专注于恐怖,反而没有分心沉浸于失恋的痛苦之中。其实,他这几天,就很少想起以前的女友,脑子里整天盘算着怎样和柳晶说这事呢! 柳晶见简单久不答话,正中下怀,“我快到上班时间了,先走一步。” “我有话要说。”没等她逃 ,简单成功地抓住了手臂。 肌肤的碰撞,两个人都情不自 颤栗了下。 “简秘书,如果你想说周六晚上那件事,我们是成人,都清楚那是个意外,别往心里去,也别在脑子里留下太多的画面,然后,你工作,我上班,一切都没改变。”柳晶像连珠炮似的,啪啪说了一串, 臂。 “就这样?”简单心里面无由地一恼。 “不然还能这样?”柳晶就差向他求饶了,时间就是金钱呀,又过去几分钟了。 “我......”简单张张嘴,把她往路边拉了拉,免得挡着进来的车辆,“我认为不止如此。” “简秘书,我知道你想斥责我品德低下、作风随意。其实,你不需要说,我自己已经深刻反省过了。对不起,简秘书,都是我不好......呜......”柳晶突地轻 了一口冷气,身子一僵。 简单讶然地转过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站在一个气质斯文的男子,手里提着个保温瓶。 久违的保温瓶。 柳晶不由回忆起她和李泽昊甜 的时光,他比她擅长厨艺。冬天,舍不得她值夜班辛苦,有时间,他就会煲点汤给她送来。她接过保温瓶,两个人坐在楼梯口,他看着她笑眯眯地喝着,突地,她鬼鬼地凑过脸,两个人就吻到了一处。 今天,这保温瓶又是送给谁? 柳晶身子一晃,像是站立不住,她不 抓紧了简单,往简单怀中靠了靠。 简单从柳晶的表现中,一下子猜测出对面的男人是谁。想起柳晶曾陪他喝酒消愁,他忙义气地把手臂张得更大,环住了柳晶的 ,虎视着李泽昊。 生活有时候很戏剧,有时候很狗血,但这就是事实。李泽昊苦涩地一笑,叹道。 人,最怕比较,也怕时光。 有了比较,才知道自己原先曾经有多幸福过。 有了时光的打磨,才让他清晰地看穿一个人的真实本质。 十四年,柳晶对他的 能一如往昔,而且是越来越浓,老公长,老公短,叫得他 觉自己像是世上最帅最优秀的男人。 他与伊桐桐不过才四个月,两个人之间却已变得如路人一般陌生,有时连眼神 会都没有。他们并没有正式分手,可是两人之间比分手的恋人还要冷漠。 她总是在他的面前,拿他与康剑比较。这个不如,那个达不到。最后,她很讥讽地告诉他,他连康剑的一 脚趾头都不如。她现在就是一朵鲜花 在牛粪上。 听了伊桐桐的话,他没有生气,也许生气这个词不足以表达他的 受。 他变得沉默,替自已 到可悲,替伊桐桐 到可怜。 现在这一切,是他们的报应。 情,真的不会在原地守候。 李泽昊无言地看着那个紧紧抱着柳晶的男人,把保温瓶往身后避了避,低下眼帘,转身走开了。 “他......他什么也没有说。。。。。”柳晶眼泪哗地一下 出来。 “那是他没脸说。”简单哼哼,皱着眉头看柳晶,“你哭什么?” “他看上去很瘦、很憔悴......” “你舍不得他?” “不是,”柳晶摇头,“就是有点唏嘘。你说他今天是来找我的吗?”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简单挑眉,斜睨着她,“你今天到底要不要上班?” “啊,我被你害死了。”柳晶尖叫一声,拭去泪,踩着水花,一路小跑地冲进门诊大楼。 简单看着她 狈的样,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过后,一愣,晕了,他还说和她说事呢! 柳晶侧着身,趴在门边,看着简单又是皱眉,又是挠头,忿忿不平地往处走去,偷偷叹了口气。 刚刚躲在简单的怀中,男人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心脏突突 跳------这样有依靠、被呵护的 觉,真的,久违了。 柳晶上班,进来的第一个病人,是林枫。 林枫又怀孕了,脸 比从前丰润了许多,眉眼间都是豪门贵妇的 足。自从上次 产之后,她没有再回医院上班。她一个月那一点点的工资,还不够她老公喝一次茶呢! 怀孕十二周,胎儿心跳有力,胎音也非常好。”妇产科主任亲自为林枫做的孕检,笑着替她拉下衣服,说。 林枫请柳晶把通往外面的门关上,“卢主任,你可不可以帮我做个b超?” “你现在没必要做b超的。”主任不解。 林枫脸一红,“我想看看胎儿的 别,不瞒你们,如果是女孩,我就不想留。” “为什么?”柳晶很吃惊,“女孩怎么了,你不也是女人吗?” 林枫眼眶红了, 了 鼻子,幽幽看着窗外,“我老公在外面包了个情人,她给他刚生了个儿子。只不过那个情人是个饭馆服务员,老家在农村,我婆婆有点嫌弃她,说只要我生个儿子,那情人永远都上不了门,家产也分不到一分。到了这时,我必须要生个儿子,才能站住脚。” 检查室内,一片死寂。 许久,主任才叹了一声,“用b超来看胎儿 别,医院是不允许的。如果你想看看胎儿是否健康,我会帮你做。” “谢谢卢主任。”林枫抓着主任的手,笑逐颜开。 柳晶同情地看着林枫,没有陪她去b超室,只觉着心里面堵得慌,她想和白雁说说话。 白雁对任何事的理解,总是独特的,她也很会宽 人。 柳晶想和她说简单、李泽昊,也说说林枫。 柳晶连拨了几次,白雁的手机都在通话中。 谁呀,和白雁在煲电话粥?柳晶闷闷地合上手机。 天气不好,温度又低,有如残障人士的白雁呆在屋子里有点闷,电视不想看,做事情,手又不方便。从厨房到卧室,走了几个来回,她觉得要找点事做做。 她先给冷锋打了个电话。 冷锋很忙,过了好一会才接通电话,“怎么了,白雁?” “早晨病人很多?” “嗯,今天是专家门诊,号挂了不少,下午还要三台手术,非常充实的一天。” “哦!”白雁有点不安, 觉电话打得不是时候。 “你是不是有事?” “我本来想约你晚上出来吃个饭的,柳晶说这附近新开了一家湖南菜馆,里面的剁椒鱼头做得特 。你工作吧,我们以后再约。” “不,我有时间,不过要稍微等我一会,我去接你。”冷锋的心却不像语气这般轻快,白雁从来没有主动约过他,甚至都很少主动给他电话。 “多晚我都会等的,冷锋,雨天,路滑,你开车慢点。”白雁叮嘱。 冷锋抬眼,看着诊室外面等候的人,没有再多说。 收了线,白雁喝了杯茶,走进卧室,抱了个大靠垫,倚着 背,让自已保持一个舒服的躺姿,然后,好整发暇地拨通康领导的手机,公然地在他的办公时间 扰一下。 “又闷了?”康剑未开口先笑。 这已是白雁今天的第四个电话了。早晨柳晶把粥水放少了,饭不像饭,粥不像粥,她打过来抱怨了下。第二个电话,说冬雨连着下了几天,晒在 台上的衣服都干不了,快没衣服换了。第三个电话,她不知看的什么连续剧,她嘟哝了半天,把编剧骂得一文不值,说简直是毒害观众的神经,写这么个幼稚的情节。 他总是边听边笑,不需要答话的,手中可以忙自已的事,偶尔出个声就行。 “领导,我刚刚和冷医生打了个电话,和他约好了去吃 主席家乡的菜。”白雁说道。 康剑拧了拧眉,放下手中的笔, 了 酸痛的眼角,“外面下雨呢?” “就是因为下雨,饭馆里人才不会太多,人才更放松,才能尝出食物的美味。” “喔!那去吧,吃完到家给我打电话。” “领导,那告诉我,你刚刚心里面有一点酸溜溜的?哦,当然没有啦,我又不是你老婆,我是前 。前 和谁出去,都是她的自由,你不需要,也没资格吃醋。” “你想我吃醋?”康剑平静地问。 “我不想,可我没看过你吃醋的样子,有点好奇。” “白雁,我不会那么幼稚的。我相信你。” “我可不太相信你。”白雁笑着抬杠,“你答应我早晨和晚上都给我打电话的,你做到了吗?” 康剑叹息,他没这个机会。因为她总是抢在他前面就拨了过来。 康剑也在克制着自已,别想白雁太多。 这几天,市政府里各种传言沸沸扬扬,山雨 来风 楼。城建局的宋局被双规后,紧接着,招标办的主任和几家建筑公司的老总也一一落马,所有的人都在私下议论,下一个就该是分管城建的康剑了。 身处旋风中心的康剑仍像平时一样工作,依旧风风火火地在他分管的所有工作范围发号施令,指挥若定,毫不为这一切所惑。 他知道盯着他的眼睛很多,所以更要表现出正常。双规这种事,很诡异,斗的就是心智。没有证据,捕风捉影是不行的。问题是要自已沉得住气,不能先 了手脚。 不过,康剑很清楚这是他从政以来遇到的一个最大的坎。父亲刚退居二线,他身上少了那层遮护伞,敌人就按捺不住了。 他到不在意康云林的遮护,他在意的是偏偏这时候白雁受伤了,他没有办法陪在她身边,连关心都要收敛。 白雁和他离婚了,如果他有事,他不能把白雁牵进来。 “领导,我好闷,如果晚上能出去逛个街,再捧着爆米花,一起看个电影,该有多好呀!” 康剑心里面一酸,他懂白雁的暗示,但他不能应。 “等你手好了后,让柳晶陪你逛个够、看个够。”他苍白无力地说。 “柳晶是个小气鬼,总瞄着我的钱包,要我请客。我也要让人请我。” 他想说,我们之间不要用“请”,我陪你逛街,给你买好衣服,买好吃的,看电影,买零食,想要多少买多少。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呵呵笑了几声。 “领导,你还在听吗?” “在的。” “其实我就是说说,我知道领导工作忙,等忙好了后,你会好好陪我的,对不对?” “嗯!”康剑鼻子一酸,点了点头。 “领导,不知怎么,我有点想你了!”白雁柔柔地呼了一口气,低 轻诉。 夜 阑珊,华灯初上,冷雨,无声无息,仍下个不停。 冷锋把车泊好,拿着伞,跳下车,跑到另一边,小心地扶着白雁下来,两个人相携着走进湘菜馆。 大堂内飘浮着辣子的香气和红烧 的味道。 “你胃不好,我也不太能吃辣,别点剁椒鱼头!”冷锋看着菜单,问白雁。 “行!”白雁无所谓,主顺客意。 两个人点了烤虾、鱼香 丝、红烧江鲫、翡翠豆腐,点心要的是野菜饼、蒸南瓜。 负责点菜的服务小姐边写边咧嘴,心里面很气愤:这两人真怪,来湘菜馆点一堆南方菜,来这干吗呢? 冷锋微笑合上菜谱。 “小姐生气了,特 菜没推荐出去,今晚提成没了。”白雁目送着小姐的倩影,闲话家常似地说道。 饭馆给客人提供的是蒙古的酡茶,味道不错,白雁连喝了两碗。 冷锋点点头,“出来吃饭,有时不全是为了口味,还图一份心情。再过两天,手也该拆线了!” 白雁把纱布解开,给他看看,俏眸如星,“瞧,我表现很好吧!这两天都没 动,伤口愈合得很好。” “有什么可夸的?真的表现好,就要动动脑子,为个三百块吃这么大的苦,值得吗?”冷锋从眼帘上面看她,旧事重提。 白雁歪歪嘴,把纱布重新扎好,说道:“那是你 本不了解我,才这样说的。” 冷锋失笑,“你很复杂?” “和别人比较,我是很复杂。冷锋,你知道我没有父亲吗?”白雁眨眨眼,平静地看着冷锋。 冷锋一愣,一时没接话。 白雁继续说道:“我不只是没有父亲,而是我 本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我妈妈是个戏剧演员,在省里面也算是名伶吧!如果你喜 越剧,那么你对她一定不会陌生。” 冷锋不 坐正了身子,神情严肃起来。 “吓着了?”白雁一挑眉,淡淡地笑,“医院里没几个人知道这事,柳晶也是在我结婚时,见过我妈妈一面,她以为我父亲早逝,却不知我是父不祥。我有种预 ,那个给了我生命的男人一定好好地还活在这世上,只是我不知道他,而他也可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其实对他,已没有一点点的好奇心了,也没有期待。听我说这些,你能想像我是在什么样的眼光里长大的吗?” 冷锋没有笑,可以说,他的脑筋一时拐不了弯。他一直以为白雁是那种家境一般,但很被宠的小姑娘, 格活泼、开朗,乖巧、懂事。 服务生托着餐盘,送菜上来。 “两位请慢用。”雨天,客人不多,菜很快就上齐了。 白雁不奇怪冷锋的惊愕,“明天是我幼年、少年时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真正对我好的人。” 冷锋屏住呼 ,然后缓缓吐出。他现在有点明白明天和他说起邻家妹妹时,那种怜惜和无奈,到底是出自哪里了。 白雁特地要了瓶花雕,用红糖、生姜煮得滚开,闻着就令人心醉。她喝了两口,小脸在灯光下,灿若桃花。 “也是我一生珍 的人。”喝了酒,白雁鼓起勇气,一口气全盘托出了。对于冷锋,她应该诚实,应该尊重,“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他在我心里的位置,但是我和他是不可能结合的。” 冷锋抿了口花雕, 觉心里面像喝进了团火。白雁主动提出的约会,果真是个鸿门约。 他没有接话,料定白雁后面还有什么话在讲。 “我们约定,虽然不能结合,但是我们会努力地让自己过好,把对对方的珍 回报另一个珍 我们的人,让遗憾降到最低。你看,我结婚了,明天也有了女友。我们不能让对方担心。冷医生,你有没有好奇我为什么会选择嫁给康剑?” 冷锋心重重地撞了一下,他微微有些发愣,抬头看着白雁,在灯光下,梨窝闪闪,仍然那么俏丽的小姑娘,眼神里的情绪飘 如水。 这就是今晚的正题吗?聪明的白雁,把自己坦承在他面前,让他看得清晰,也让他知道她的心偏向了何处! 他能拒绝知道吗? “我在遇到他之前,相过亲,也遇到几个不错的男子,可不知怎么,我对他们总是产生不了恋 的 觉,也有预 他们接受不了我这么复杂的家境,于是,我没等开始,就说了再见。康剑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当他追求我时,我也排斥过他的地位,他的出生,他显赫的背景,可是看着他,他身上有某种气质,让我很 悉,让我很亲切。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是同一类人,是同样把尾巴夹得紧紧的,在人前假装坚强、快乐,其实内心很薄弱,很自卑,对家是如饥似渴般盼望的人。只不过他没有我过得幸福、快乐,因为我有明天。” “但你们......离婚了......。”冷锋问,声音很低,差点被厅堂里喧哗的人声淹没,白雁还是听到了。 “怎么能不离婚呢?那个时候,我们都两败俱伤,前面是险峰,后面是峡谷,如果不离,那种僵局将会一直持续下去。只要分开了,彼此冷静下来,把伤养好,在心里腾出一个地方,才能重新看清对方,理清心绪。” “他值得吗?”冷锋心痛如绞。 “冷锋,人生是计较不得的。以前,我计较老天的残忍,为什么我不能像别人一样,有疼 自己的爸妈?为什么我和明天明明相 ,却不能结合?计较到最后,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这就是现实,只有面对。如果你喜 一个人,你会去计较谁付出得多,谁付出得少?不会的,这世界上五十亿人,和你相遇的有上千,你认识的有几百,但你只会喜 上一个人。舍得去计较吗?为什么会觉得生命很珍贵,是因为死去的时间太长了。我现在二十四岁,算我过得很长寿,八十告终,余下的不过是五十六年。这五十六年里,我还没成家,还没生孩子,还有许多喜 的地方没有去过,还有许多想做的事没有做,我想做外婆或者是![](//www.020magazine.com/ig/nai.png) ......没有时间去计较那么多,抓住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你不怕他再伤害你吗?” 白雁莞尔,“我觉着应该是他担心我会不会伤害他吧!他浑身的解数都使尽了,我知道他的命门所在,而他却不知道我的。都说男人像个孩子,我不能只接受他成 后的卓尔不凡,却拒绝他年少时的调皮和叛逆。我们婚姻的开始是孽缘,他带有目的娶了我,我也用设防之心在观察他,稍有风吹草动,我总能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婚姻的失败,不全是他的责任,有我的推波助澜。” “你是什么时候想通这一切的?” “当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在你面前放下所有尊严,把自己低到尘埃之中,袒 自己,没有一丝遮掩;当一个男人在最背的境况下,却还用尽一切办法,哪怕去偷去抢,都要给你安排最好的生活,而他却选择从你的生活中退隐。不需要太 麻的词语,你的心自然而然就会颤动了。” 冷锋闭上眼,有些惋惜,有些慨叹,有些心酸。 白雁用她的含蓄和坦白告诉他,他们,终究要擦肩而过的。 在迟到的时候相逢,注定了他们之间一切都已晚点----------他不知该埋怨谁,埋怨什么? 情一事,最说不清楚。如他只不过听了明天的一席话,就对她心动。追到滨江,得知她已为人妇,却还是向她表白。这从道德上很不该,但却是心之使然。 康剑在他的眼中算是一个极不负责任的混账男人,但白雁喜 上了他。不过,冷锋不得不去想,如果他当初就知道白雁是这样的出身,白雁心里面挚 着另一个男人,他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为她心动呢? 不管什么样的答案,现在都无意义了。 白雁说了太久的话,口有点干,倒上![](//www.020magazine.com/ig/man.png) 一碗茶,咕咚咕咚,一仰脖,喝了个干干净净。 “你准备复婚了?”冷锋苦涩地问。 “噗”,白雁一口茶笑 出来。“有这样把婚姻当儿戏的吗?” 冷锋挑眉。 “我只是告诉你我的 觉,但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我们之间的险峰、峡谷仍然存在,可能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现、意料不到的事发生。现在匆忙结合,结果说不定还和以前一样。我还是先过一阵自由的单身生活。” 单身的她,也不会给任何男人机会的。 冷锋端起酒杯,变凉后的花雕有些苦涩。 “我来,我来......”吃完饭出来,白雁抢着冲到收银台买单。 冷锋怔了怔,落莫一笑。白雁真要拒绝一个人,那可能就会防得针都 不进了。 很欣 ,她没有冷冰冰地向他说“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的 ”。结果虽然一样,但这样的方式,很体贴,很挚诚,很周到。 两个人穿过走廊向大门走去,李泽昊带着三份醉意,一脸 红地 面走过来。 白雁抬头,看到他,猜测他带着伊桐桐又来花天酒地,不 有几丝忿怒。 “进展不错哦!”李泽昊都走过去了,眼风瞥见了白雁和冷锋,折回一步,语调平平,却分明带着一丝讥讽。 冷锋被他问得一愣,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倒也不用他 心,白雁抢先发了话:“嗬,这进展要是与李老师和伊老师的天雷勾动地火比,那是小巫见大巫。” 李泽昊看向白雁,脸上青筋直耸。 他了解白雁和柳晶的关系有多铁,上次看房时,他就尝到了她的厉害。她就那么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他和伊桐桐炸得灰头土脸。他火不敢发,忍又忍不下,梗着脖子蹩了好一会,才强 着脾气生硬地说:“白雁,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但我知道我活该让你对我有看法。但这是我和柳晶的事,你别不问青红皂白,就抡起 子打人。柳晶她现在也过得不寂寞。”口气像是打翻了几百年的老陈醋。 “不寂寞?” 听他这么一说,白雁心头的火苗蹭蹭往上冒,“你的意思是说你和别的女人上 ,柳晶也有错?对,对,她是有错,错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