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按在木桶上,心念一动,桶就不见了。 另一只桶,他也是如法炮制。 荆庆看得目瞪口呆:“你,你有……”土豪啊! “嗯。”庄南甲愁眉苦脸。他储了三囊水了,不想再 两大桶进储物戒指啊。 三人往回走,胖老头子恨恨道:“胡勇那狗贼暗算我们!” 燕三郎瞥他一眼:“你看见他了?” “没,我没看见人。”庄南甲呐呐,“可一定是他!这人心肠恶毒,看着我们就在暗中盘算怎样下手!” 千岁笑道:“这老头子的直觉跟女人一样 锐啊。” 燕三郎问:“没人看见对手模样?” 荆庆摇头,却不知道他问话对象也包括了千岁。 “没呢。”她吊儿啷当,“我刚才在想黄皮果怎么吃才好。” “说实话。” “我说实话了啊,确实没看清。”荆庆一脸莫名其妙,“说不定下手暗算我们的,是丁云正主仆呢。” 燕三郎声音平淡:“晚上的鸭蛋和烤鱼没有了。” 荆庆和庄南甲不明所以。这少年说的什么胡话? 千岁却知他威胁的是自己,没好气道:“行吧行吧,看清了,的确是胡勇。” 方才偷袭者离他们不过三十丈,逃不过千岁的 知。 这抢匪,船程还未走完一半就沉不住气了。当下燕三郎不再说话,全程警戒。 这一路回去,气氛比来时还要凝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荆庆两人都要左顾右盼。 注意力放去其他地方,难免就顾不到脚下。他就听见庄南甲突然道:“小心!”而后用力拽了他一把。 闻声同时,荆庆脚下一软,“叭唧”一声踩进了烂泥里,鞋背进了水,袜子也脏了。烂泥仿佛有深度,一下没到足踝。 他“啊哟”一声拔出腿,连道晦气。 燕三郎拂开近地的叶片看了看,又折了 树枝往地上捅了捅,然后道:“离溪边远一点,这里有 沙陷阱。” 荆庆两人眼睁睁看着他树枝捅进去三尺多深,都是咋舌。这要是人不小心踩进去,大概直接就陷到 部。 荆庆赶忙向庄南甲道谢。要不是后者眼明手快,这会儿他恐怕已经陷到 裆了。 庄南甲笑眯眯摆手。 荆庆小心走远,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才把鞋子翻过来,倒出不少烂泥和树叶。 就在这时,燕三郎听见“咕噜噜”一声响,不由得驻足,往庄南甲看去。 腹鸣? 在他注视下,庄南甲腹部又传来咕噜一声。 “一定是方才黄皮果吃太多了。”胖老头抱住肚皮,一脸羞赧,“我、恐怕我得去……” “去吧。”燕三郎在路边找了块平整的大石,扫清上面的落叶才坐了下来。 庄南甲飞快地溜进了丛林深处。 荆庆正在提心吊胆,惟恐胡勇再从哪个隐蔽的角落下手偷袭自己,却见燕三郎摘了一把黄皮果,悠闲地吃了起来。 至少这一样庄南甲没说谎,果子的确香甜沁人,仿佛又重新唤醒了味蕾。 尽管知道周围没人,荆庆还是习惯 地左右看了看,这才凑近过来,也摘了几个果子:“据说令牌也有仿品。” “假牌子?”燕三郎又剥了一果进嘴,耳边听到千岁叮嘱他:“给我留几个!” 她也想吃! “是啊。”荆庆答道,“谁也不知道 藏海国到底开放了多少回,听说市面上早就有假令牌 通。” “那牌子进不了 藏国吧?”燕三郎进卫国都城盛邑的特许令,就是贺小鸢手造的高仿品。从款式、字体到防伪标志,都是一模一样,甚至同样用上了攒金粉。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变不成真的。 “进不了。但可以上船。” 燕三郎手上动作一顿:“蒙混上船?” 荆庆点头:“用来欺骗汴宗和船夫是够了,毕竟这两方也没几个人见过牌子。”就算汴宗见过真牌,也缺乏鉴伪的手段,加上登船的人那么多,他们派出去维持秩序的弟子也是人数众多,不可能把每一枚牌子都核查到位。 燕三郎目光闪动:“也就是说,混上船的人必须在抵达 藏国之前 到牌子?” “是,否则就进不去了。” 到牌子?牌子一人一个,值钱得很,谁会无偿出让? 所谓的“ ”,无非就是杀人夺牌! 荆庆低声道,“这情况时有发生,我们一定要小心。” 燕三郎点了点头,又问他:“为何现在才说?” 荆庆轻咳一声:“我才想起来。” 千岁的轻笑声若有若无:“你们人类真虚伪。” 其实他哪里是才想起来,只不过前几天对燕三郎不够信任罢了。直到今 ,少年从胡勇手下救了他的命,他对燕三郎心怀![](//www.020magazine.com/ig/gan.png) ,这才肯多说些真话。 气氛有点尴尬,荆庆赶紧接下去道:“胡勇现在就着急对我们动手,必定因为他手里没有牌子。” 第615章 看谁都像凶手(打赏加更) 燕三郎若有所思:“这倒是个好办法。事先不用花重金购买,也不必费心打听谁有真牌。”胡勇大概拿不出八两万两银子——寻常人都拿不出来。再说真牌拥有者都是藏着掖着,唯恐走漏了风声招来杀身之祸,实不易打听。 那倒不如上船来抢了,这里一定有真牌子。 “你还知道什么?” 荆庆没有回答,因为丛林里传来簌簌草叶声,庄南甲回来了。 他走得很快,但脸上透着轻松,显然 力都释放出去。 接下来,三人顺顺利利走回海边。 鱼已经烤好,船老大还顺手做了一锅黍米粥。他们抬头看见荆庆抱着的黄皮果,都是眼前一亮,走过来伸手就摘。 走出树丛前,燕三郎就让庄南甲从储物戒中取出水桶,自己拎上了。 财不 白,这是庄南甲的恳求,他答应了。 “你可真是好人。”千岁凉凉道,“我呕心沥血教导了六年,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大善人出来?” “你教导有方。”燕三郎忍不住回了一句。 他声音又快又含糊,除了千岁谁也没听清楚。 就在这时,窦芽和霍芳芳两人也从小山后头转了出来。拢沙宗的姑娘同样拎着一桶水,霍芳芳手里抓着一个软兜,两人有说有笑,仿佛秋游回来。 走近火堆,霍芳芳把软兜打开,随意从里面抓出一大把蘑菇:“瞧,好东西!” 她笑![](//www.020magazine.com/ig/yin3.png) 道:“想烤着还是想煮着吃?” 这蘑菇长得像平菇,但颜 是好看的 黄,就像炒蛋的颜 。燕三郎拣起一个细细观察,忽然道:“不能吃,有毒。” 霍芳芳一呆,窦芽赶紧接口:“没毒呢,我在宗里也常吃,这是蛋黄蘑。” “这不是蛋黄蘑。”燕三郎坚定摇头,“是黄盖鹅膏,烹食伤肝血。” “怎么会?”窦芽举一只蘑菇在手,左看右看,“跟我从前吃的一样啊。” “二者本来很像。”燕三郎道,“我幼时居住的城郊就有黄盖鹅膏生长,本地人不敢碰,都是旅行者采食。常有送医不及者身亡。” 窦芽和霍芳芳互望一眼,均有惊 。 燕三郎视其眼神,就知她们未曾尽信,于是道:“等我一会儿。”起身走进草丛里。 这里人多,荆庆和庄南甲最怕的人也还没出现,稍稍安心。 过不多时,丁云正主仆也回来了,随从手里拎着水桶,另一只手上抓着山 。 因为先前的猜测,荆庆见到这两人就有些紧张。 好在草丛中分,燕三郎也走了回来。 他逮到一只老鼠,活蹦 跳还能吱吱叫、很健康的老鼠。 在场的女子都下意识退开一步。 窦芽说话向来 利,这时却结巴了:“你、你抓这个作甚!” “测毒。”她二人见到老鼠的态度,和千岁真是出奇一致啊。燕三郎挠了挠头,原来女人都怕这玩意儿吗? 这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老鼠见到这么多人,才要吓 了好吗? 不过千岁方才对着他耳提面命,坚决不许他空手去捉老鼠,因此他只得先 空拔取软藤做了个笼子,那手法和霍芳芳的提兜大同小异,只不过他用来装老鼠了。 也因此才多花了不少时间。 “测毒?”丁云正听见这一句,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三度,“哪来的毒?” 船老大早凑过来看热闹,这时一指地上的黄蘑菇:“两位女客说这蘑菇没毒,小哥儿坚持有毒,现在要做检测!”他抚了抚下巴,“我看这蘑菇也不似有毒的。” 得他力证,窦芽就朝燕三郎抬了抬下巴。不过后者只当没看见,把笼子放去树荫下,远离众人,再拔了两颗黄皮果丢进笼子。 离人远了,老鼠慢慢就镇定下来,又或许是饿了,咬开黄皮果吃了起来。 紧接着,燕三郎又丢了一颗黄蘑菇进去。 老鼠嗅了两下,不去碰它,只吃果子。 燕三郎对众人一摊手,耸了耸肩。 “这不能说明蘑菇有毒。”窦芽不服气,“大概是老鼠不 吃罢?”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