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继续想下去,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硬生生打断了憨熊即将出现的变化。 被木蛉短暂附体,又吃掉了“野怪” 后可能出现的变化。 这种变化不知道是好,还是坏,需要时间去验证。 不过现在他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需要得到解答。 “憨熊,这次你背着我到底跑了多久?” 得到一个大致的数字后,顾判长长叹了口气,不得不先把其他所有问题丢到一边,开始为如何走出这深山密林发起愁来。 上山再下山,下山又上山。 起起伏伏的群山几乎连绵无际,也让顾判第一次见识到横亘在大魏王朝西南境内,有着断世绝离之喻的断离山脉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 也就是他和憨熊都不是普通人,换做其他任何两个普通猎户过来,都会顷刻间充 绝望的情绪。 人是群居动物,在习惯了社会聚居生活后,突然间被迫长时间进入深山老林独自生存,绝大部分人的 神都会变得不太正常。 顾判的心情算不上绝望,只是 到有些烦躁,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烦躁还有越发加大的趋势。 好在还有憨熊存在,这货虽然有些一 筋二愣子,但总算是个可以 的对象,还可以把山林中的衣食住行安排妥当,当真是省了顾判太多的心思。 一路在深山中穿行,顾判有了大量 力去琢磨关于烈焰掌的修行,除了确定在昏 中莫名其妙完成了一次提升外,令他 触最深的就是热 在体内运行的速度似乎在加快。 比起昏 前差不多要快了一倍以上,而且不论是从总量还是凝练程度上,都有极大的提升。 他最初以为是因为消耗经验值提升烈焰掌层次的原因,但后面随着热 运行次数的增加,又发现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当他打坐静修,晋入到物我两忘的情况时,便会隐约察觉到,每一次的呼 吐纳和平常有细微的不同。 这种 觉很微小,顾判也只是在偶然的情况下才发现了一次,然后便开始有心注意这方面,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重复验证后,才算是最终确定了这种 觉的确存在。 断离山脉深处的空气,似乎和外面有些不同。 这一发现让顾判顿 疑惑,虽然在地球时,大森林有着地球之肺的说法,树木多的地方,空气也会变得更加清新,但现在他的 觉和清新完全是两个概念。 现在的 觉仿佛是浸润,是赐予,是飞扬,是对生命从身体到灵魂的升华。 “怪不得在前世的传说中,仙是人在山中,想不到在这大山深处竟然给人以如此奇妙的 受。” “想得发散一下,再深入一些的话,这里完全可以被当做是 天福地、桃源圣境的存在,灵气 人,灵气 人啊。” 结束一次修行后,顾判缓缓起身,深 一口细雨中充 意的空气,不断回味着刚才修炼时,热 游动的那种玄妙 觉,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他还是第一次从修炼中得到如此奇妙的 受,怪不得以前总是在书中看到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如果能一直沉浸在这种 觉之中,他也能宅在深山不出门,就好比以前,手机连上网,舒服家里躺。 “大人,前面好像有水声。” 憨熊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了片刻,出声打断了顾判的遐思。 确实有水声,而且听上去动静还不小。 至少山间的溪水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动静。 那里很有可能是一条大河。 顺着河道一直向下游走,大概率可以走出这片连绵不绝的群山,再次回到有人的地方。 顾判心中一动,当即改变方向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 越是靠近,水 的声音就越发显得巨大,到了后来竟然能听出轰隆隆的雷声。 一段时间后,顾判站在一处断崖旁,看着浩浩  淌的水 ,还有那飞 直下三千尺的大瀑布,心中不由得升起自然造物,鬼斧神工这样的 慨。 同时还有喜悦的 觉,他们在这深山里已经转悠了不知道多少天过去,现在终于再次找到了便捷出山的道路,如何能不让人 欣高兴? 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该怎么才能从这里下去。 崖壁呈诡异的内切斜角,高度至少近百丈,而且 滑不好攀爬,若是一不小心从高处跌落下去,最好的结果也是身受重伤。 但如果选择绕行,再次进入深山密林,所花费的时间至少要几天起步,还不敢保证就一定能找到正确道路重回崖底。 两人在断崖上停留了很久,憨熊从林子里找来数十 结实的藤蔓,将它们一点点连接起来。 然后,顾判将这些安全绳绑在身上,开始顺着崖壁向下攀爬,用巡守利斧在上面挖出一个又一个可供借力与立足的支点,再想办法将一段段藤蔓沿途固定,当做应急避险的软梯。 不时有大蓬的水花溅到他的身上,给他造成相当大的麻烦。 即便是以他的身体强度和体力,在下降了不到三分之一距离时,也不得不暂时停下稍事休息。 就在此时,顾判忽然 觉后背有些发凉。 第66章 半空中的对撞 耳朵全部被轰鸣的水声所填 ,他有些疑惑地低下头,却发现视线中除了石壁,剩下的就全都是水花, 本没有其他东西存在。 也许是被冷水浸 了后背,才产生的自然反应。 顾判轻轻舒了口气,刚准备收回目光,却陡然对上了一双巨大的褐 眼眸。 这是什么东西!? 他心中猛地一惊,定下神来再看时,那双眼睛已经在飞快地朝着他靠近了过来。 这是一条白鳞大蛇。 蛇头足有两辆马车那么大,身体的一段紧贴在光滑 的崖壁上面,另外看不到的那一段,还隐藏在下面的 之中,并且在飞快向外移动。 顾判很无语,心里就像是 了狗一样难受。 他不过就是想攀个岩而已,怎么还能遇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情? 而且这条白鳞大蛇,它究竟是怎么在如此 滑的崖壁上如履平地的? 难道在它身上,关于摩擦力的基本物理定律都特么失效了么? 顾判想都不想便用最快速度向上爬去,在这种情况下,他最多只有一只手可以用来攻防,完全没有任何的辗转腾挪余地,实力自然是大打折扣。 而看白蛇的样子,这里绝对算是它 悉至极的主场,两相加减之下,真要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 起手来,他算是完美地把以己之短,击敌之长这句话给发挥到了极致。 发起狠来的顾判速度很快,手脚斧头并用,以一种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向上攀升,但下面的白蛇速度更快,摇头一个游动就可以超出他用尽全力的十几下折腾。 手上的巡守利斧开始散发出滚滚热 ,让顾判原本就凉了半截的心一下子全部掉进冰窖。 白蛇也是那种东西! 这一事实虽然很好地解答了它为什么能在崖壁上如履平地的问题,但却相当于将他又狠狠地向前推了一把,以更快的速度滑向不可预知的危险深渊。 唰! 白蛇的脑袋高高朝斜上方昂起,口中猩红的信子滋滋吐出,瞄准了顾判的位置,就像是一列缩小版的地铁列车,轰地砸落下来。 危机时刻,顾判大吼一声,双臂肌 猛地膨 ,狠狠按在崖壁刚刚被他挖出的坑 上,整个人刹那间向上窜出一段距离。 嘭! 中巴车大小的蛇头重重砸落,将坚硬的崖壁轰出一个大坑,飞溅的碎石有的砸到顾判后背,发出沉闷的响声。 顾判喉头一甜,差点儿就是一口鲜血 出。 砸到他的碎石小的也有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最大那个甚至堪比脸盆,而且速度快力量大,即便是以他的身体强度几乎都承受不住。 呼…… 白蛇一击不中,再次昂起蛇头,猩红蛇信滋滋 吐,寻找定位着顾判的位置。 嗡! 它没有任何犹豫,便又是一头狠狠撞了过来。 顾判 知着下方的动静,左手用力一拍凸起的岩石,便准备故技重施再次窜出一段高度,避开这火车头一样重若万钧的撞击。 咔嚓! 突兀的一声脆响让他的心脏刹那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非但没有上升,反而一个失衡朝着下方的蛇口坠去。 “完了!!!” 顾判已经无暇思索为什么那块凸石会被他一巴掌拍碎,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在坠落过程中艰难调转身体,正面面对白蛇轰然砸下的头颅。 呜呜的破空声从上面袭来,擦着顾判的身体径直向下,在将他又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已经重重撞在了白蛇疾冲过来的头颅正中,溅起大蓬的火星。 直到此时顾判才能够看清楚,刚才差点儿将他砸到的东西,竟然是憨熊从来没有离开过身体的铁锤。 “机会!” 眼看白鳞大蛇被憨熊竭尽全力的一锤砸了个战术 后仰,顾判心中当即如火药般炸开,拿脚一蹬石壁,反而加速朝着白蛇冲去。 他已经想明白了,不把这头白蛇打退,以它的攻击频率和力道,就基本上不可能安全回到山顶。 而现在憨熊的一记离手锤给他创造出了机会,必须牢牢抓住坚决不放。 人在半空,加速坠落。 这种 觉很刺 ,也非常考验心理素质。 与那种忽然失去理智思维断线不同,一个人心态的真正转变,并非是毫无征兆一蹴而就的事情,而是需要渐变引起质变的一个过程。 所以,顾判要说一点儿不慌那是假的,他现在很慌,相当的慌。 即便有强悍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打底,他毕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在前世蹦极,那也是在明知道安全的时候还全程闭眼。 像现在这般无防护高空坠落,还要竭力调整姿势,拼命计算落点与出手时机,如何才能在保存自己的同时击退敌人的情况,如何能让他不慌? 但慌不慌是一回事,做与不做却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因为害怕与慌 就不去做,那和只会把脑袋 进沙地里的鸵鸟又有什么区别? 耳畔尽是轰鸣的水声和呼呼风声,顾判将眼睛眯成一道细 ,死死盯住白蛇刚刚从战术后仰扳正过来的脑袋。 它竟然有着一对湛蓝 的眼睛! 顾判心中一动,刹那间却又猛地反应过来,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不对! 它的眼睛怎么会是湛蓝 ? 刚才第一眼看到它时,那应该是一对褐 的眸子才对。 但是它们现在变蓝了。 一人一蛇的距离迅速接近,而越是靠近,顾判便愈发 觉到寒意深重,几乎要到了让他无法忍受的程度。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