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罗奕显然早有准备,给吴成和云来准备了一个新身份,又让人给他俩换上了大周的兵服,两人立刻就被送往大周驻扎的军营。 吴成见北狄人走远,对云来悄悄地说,“诶,你有想法吗?” 云来道,“咱们把殿下一个人留在那里,会不会太危险了?” 吴成 低了声音,“你注意点,北狄人能把我们送过来,这军营里肯定有内应,说话还是要小心。” 云来道,“我知道了。” 吴成道,“我先去探探路,你自己看着办吧。” 云来拦住了他,“你一个人?” 吴成道,“怎么?不相信我?” 云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来北疆的时间比我久,认识你的人也多,还是我去吧。” 吴成细想想,“景略那里,你去,我怕你说不清,还是我去比较方便。” 吴成都这样说了,云来也不坚持,“好吧,你小心点,我自己看看去。” 吴成丝毫不担心自己,“我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景略,没人能看出来。” 吴成说得没错,这些天的辛苦劳动,让他原本光滑的皮肤变得 糙,也变黑了。现在的他,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坚毅的军人,而不是养尊处优的贵族。 吴成走得很自然,一路上,那些兵卒都没有在意,都把吴成当成自己人。 吴成瞧准了一队人马,偷偷混了进去,跟着他们一起巡视。 吴成瞧准了地形,心里盘算着,晚上再来找王景略。突然,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兵 给他一个纸团。 吴成心里一惊,虽然他早就想到,北狄人定会在大周的军队里安 细,可是,当他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不能相信,那个人隐藏得如此之深。 那样普通的人,若是之前从吴成眼前走过,吴成都不会多看他两眼。这样的人,竟然是北狄的人! 吴成环顾四周,只觉得浑身凉凉的,似乎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凝视着他,他不敢动,怕一动,就会 出破绽。 吴成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偷偷展开纸团,上面只用炭笔写了四个字,“探查军营”。 吴成把纸撕成小块,边走边撒着,等到手里的纸屑都随风飘散,心中才稍稍安定。 好不容易,一切都回归黑暗,四周寂静,吴成按照白 里规划好的路线,朝王景略的帐篷走去。 刚想掀开帘子,一股杀气直冲吴成得脖子。吴成脑袋一偏,向前一迈步,抓住王景略的手, 低了声音,“是我,吴成。” 王景略一惊,“吴成?真的是你!怎么就你一个人!殿下呢?” 吴成道,“进去再说。” 王景略忙侧身,让吴成进了帐篷。正想点灯,吴成拦住了他,“我是偷偷进来的,不能让人知道。” 王景略这才放下了火折子,担心地说,“殿下呢?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吴成道,“别着急,你先说说你这边吧,当时到底怎么了?我们放的信号弹,你没看见吗?” 王景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信号弹?你在说什么?” 吴成道,“你忘了,元宁从 里带来的那个,你没看见?” 王景略仔细地想了会儿,“信号弹的事我知道,可是,我们这里真没看到。” 吴成知道,王景略没有理由,也不会对他说谎。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那个信号弹是假的! 王景略也反应过来,“你的意思,你们那里发过信号弹?我们这里没有看到?那不是,信号弹有问题?” 吴成郑重地点了点头。 王景略也觉得事情变得棘手了起来,“对了,你怎么偷偷出来了?殿下那里怎么了?” 吴成整个人都站起来了,“你不知道?” 王景略觉得更奇怪了,“到底怎么了?” 吴成把驻地发生的一切都细细告知了王景略。王景略像被雷击中了一样,愣在了那里,“你是说,你们遭到了袭击?全军覆没?” 王景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有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不仅仅是他,还有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王景略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 ,“你们没派人过来吗?” 吴成道,“有!最后逃出来的有五十三人,除了我们三个,我,元宁,还有云来,其他的也都分成小组,让他们沿着不同的路线来找你,你们这里一个都没有见到?” 王景略摇摇头,“这些天,我和沈将军收复了不少失地,再往前,就是北狄的地盘了,我们还商量着,要不要接着打下去,我还想着,要不,派人去问问殿下的意思,人还没派出去,没想到,你就来了。” 吴成道,“你是说,你们都打下来了?之前失去的那些地方?” 王景略道,“是啊,我和沈将军还觉得奇怪,之前探子还说,北狄聚集了那么些的军队,没想到,战斗力弱得吓人,我们一开始,还担心,是北狄人的陷阱,还放缓了些进攻的步伐,不然,我们早就到这了。” 吴成道,“看来,北狄人把主力都放到了后面,所以,我们败得那么惨。” 王景略细想之下,更觉得可怕,“吴成,你说,从信号弹,到你说的这些,是不是,北狄人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 吴成道,“元宁猜测,李思海,李家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王景略喃喃自语,“李思海,李思海,怪不得,五叔的死,也是李家早就计划好的吧。” 吴成道,“所以,李家,是一定要除去的。” 王景略道,“之后呢?你逃出来了?殿下呢?他还好吧?” 吴成又把在白家村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了王景略。 听到周元宁病了,王景略很是心疼;又听到北狄人来了,王景略也为他们担心;知道周元宁还在北狄人的手中,王景略人不知开口了,“你们都出来了?就把他一个人留在哪里?” 吴成极为严肃,“景略,你以为我不担心?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周的未来,这次,能离他们的 谋这样近,的确,是有风险,元宁他自己也知道,可是,这也是个机会。” 道理王景略都明白,“吴成,你也要明白一件事,如果,元宁出了什么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吴成道,“你错了,我们做的事,不是为了元宁,是为了大周。” 吴成缓了缓,又说,“当初,我们为什么要选择了他?” 王景略沉默了。 吴成接着说,“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太子?” 王景略摇摇头。 吴成笑了,“是啊,元宁是元宁,我们跟随他,不是因为我们从小是他的伴读,皇子的伴读多了去了,也没见所有人长大后,都跟着原来的皇子啊。” 吴成道,“景略,你选择元宁,家里给你很大的 力吧?” 王景略点点头。 吴成道,“那么为什么还是选择他?” 王景略终于开口了,“元宁,他,跟别人不一样。” 王景略透过黑暗,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周元宁,吴成,还有他自己。 成为伴读,对于年幼的他,是个不幸的消息。这意味着,从此,他就不能赖 ,不能随心所 ,必须遵守着 里的规矩,更得对年纪不如他的周元宁毕恭毕敬。 那时候的王景略,觉得把一切都搞砸。本来,他的样子,就极具 惑 ,他准备装成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让周元宁厌恶。 没想到,只一天,他就改变了心意。也是从那天开始,他,王家景略,就和周元宁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王景略接着说,“他 中的丘壑,是其他皇子没有的。” 吴成道,“是啊,所以,作为他最好的朋友,我们要帮他完成他的心愿。这个心愿,是他愿意付出自己生命的心愿。” 让大周成为真正的大周,而不是四王八公的大周。 这是周元宁一直在努力的,也是她一直期望着的。 王景略明白了吴成的选择,也明白了周元宁的选择。 这是一场豪赌,因为,他们赌上了麟嘉太子的命! 吴成故作轻松,“你也别太担心了,他现在,拜了一个大夫为师,我看啊,虽然那个北狄人嘴里那样说,实际上,还是很敬重的,元宁现在还是很安全的。” 吴成虽然这样讲,王景略的心还是放不下。吴成也是如此。别看他嘴里这样说,可是,心里,他和王景略一样,都为周元宁捏了一把汗。 王景略道,“你要我配合什么?” 吴成道,“军营里,北狄安 了不少人,我也不能经常和你见面,你要记得,元宁的事,这个军营里,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王景略道,“我知道。” 吴成接着说,“接下来,北狄人会派给我不少任务,为了元宁的安全,我会如实告知,你要注意了。” 王景略道,“是不是,我不能立刻改过来?” 吴成道,“没错,为了 惑北狄,你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变,但是,你的亲信,只有亲信,可以让他们准备起来。” 王景略道,“我身边的这些,都是自小跟着我的,有不少都是家生子,也有几个是到北疆来收下的,我会好好挑选一番。” 吴成道,“你有分寸,我也不多说了,等到证据确凿了,我们就能把元宁带回来了。” 吴成悄悄地来,又悄悄地离开。夜 ,掩盖了一切,包括善良,也包括 恶。 接下来的几天,吴成和云来悄悄地走遍整个军营,试图完成北狄人吩咐下来的任务。 只是,不知道北狄人到底想要什么,他们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每 ,只会闲逛,其余的,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吴成偷偷地跟云来讲,“你说,北狄人给这样一个任务干什么?他们想知道什么啊?只写了四个字,是地形图啊,还是要军力安排图什么的?” 云来冷冷地说,“北狄人在这里早有安排,这些东西,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吗?” 吴成道,“那他们还让我们做这些?没事找事啊?” 云来道,“不过是看我们听不听话,听话,就让我们活下来,不听话,我们三个都得死。” 吴成觉得奇怪,“怎么我没想到的事,你怎么就想出来了?” 云来保持沉默。 吴成觉得没趣,“你真是个木头,你在他面前,也是这样的?” 云来依旧沉默。 吴成拿云来实在没办法,“好好好,你不说,我也不问了。” 吴成是在来到军营的第五 收到的第二个纸团,云来也在第六 ,收到了他的第一个纸团。 两个人的纸团上,写的字都是不一样的。吴成的写得是“继续探查”;云来的写得是“立刻出营”。 云来得到纸团的时候,吴成不在身边,没有人能商量。而且,纸团上写的是“立刻”二字,他也不敢耽误,立刻收拾了东西,准备出营。 在营口的时候,不出意料,云来被拦下了。 守卫一脸的不耐烦,“你不说你出去要干嘛,我怎么放你出去啊?” 云来不如吴成懂得变通,这样的局面是他应付不了的。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都头模样的男子边剔着牙边走近了,“怎么回事啊?” 那守卫一见到都头,立刻点头哈 ,“都头,您怎么来这了?” 都头没理会他,反而去看云来,“你小子,让你出去买酒回来,怎么,不愿意去啊?” 云来道,“都头,守卫不让出去。” 守卫一听到这话,忙说,“都头,这不是这个兄弟一直不说嘛,我......” 都头一脸的烦躁,“你胆子大了嘛,敢拦我的人!” 守卫吓得汗都出来了,“我,我错了,我这就让他出去。” 都头这才 意,“没点眼力劲,怪不得,只是个守卫。” 守卫不敢回嘴,只得默默承受。 云来把眼前都头的模样记在心里,这个人,也归顺了北狄,是大周的罪人。 云来出了军营,不知道往哪走,一把匕首抵在他的 间,“不准回头,往前走。” 云来知道,这是北狄人派来的,也不反抗,就顺着那个人的话,他让自己往哪走,自己就往哪走。 进了林定城,那人把云来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又把他的眼睛蒙上。云来都顺从了。 不知走了多久,那人终于停下了脚步,云来眼上的黑布也被扯了下来。 云来不由自主得眯起了眼睛,好一会儿,他才发现,眼前这个地方,他从未见过。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