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 摸摸鼻子:“我能有什么表现,还是看乐哥的吧,他新练出的动作,肯定会在这个赛场上做出来,他要是能和雅克把这场比赛的积分系数提高,我也跟着占便宜了。” 余乐可不敢狂妄:“这雪滑起来还不知道什么 觉呢,练完再说。” 等再回到缆车,往山上去的时候,余乐才回过味儿来。 周晓 夸他的时候,他也没谦虚一句,简直就是默认了自己和雅克会成为这场“洲际杯”的冠亚军。似乎他的自信心,随着自己的不断成长,一场场的比赛到今年,扩大到了一个“冠军是理所当然”的程度,还真是越来越胆大,不怕“打脸”啦。 适应场地,编排路线,努力在这样低难度的赛场寻找突破上限的方式,余乐很快就再度 受到了训练的乐趣,并且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其中。 这期间,雅克也在进行训练,双方虽然没有进行技术上的 ,但在观察对方路线的时候,自己也会有不少的启迪。 渐渐的,两个人显然都有了让自己 意的路线,然后开始为第二场比赛,第三场比赛编排路线。 因为在一起训练的原因,余乐和雅克都发现,双方路线逐渐变得一致,重复 太高了。但谁都没在意,路线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滑过去的时候,能够做出的技巧难度,这才是他们竞争的关键。 三天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加上调整时差的那几天,余乐他们已经来到南非小一周的时间。 明天就是当地时间的周末,雪场会涌出很多当地的游客,雪场方面倒是不阻止训练队继续训练,但在周末训练的效率肯定不高。 所以,余乐他们放假了。 放假的前一天,大家就约着想要进城去转转,但教练没同意。 “等我们联系过大使馆,安排了导游过来,你们再统一出门,没有允许不要离开雪场,最好不要离开我们的营地范围。”朱明得了柴明的安排,为此还特别将所有人叫来开会,下了明确的 足令。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打消了出门的念头,回到孙毅入住的宿舍,商量着怎么打发放假这两天,然而结果还没商量出来,门被推开,路未方带着安格尔走了进来。 路未方表情古怪地看着一群人,最后视线落在余乐脸上,笑道:“余乐,安格尔喊你打麻将,三缺一。” 余乐:“???” 其他人:“???” 安格尔举起了手里提着的麻将箱,用华语说了几个滑稽的字:“麻将,余乐,打不打?” “卧槽。”程文海在余乐身后骂了一句,抢了余乐的台词。 这是什么鬼画面? 余乐 着袖子,笑:“来来来,就你一个人?” “不,我们都来了。”安格尔让出门口,鱼贯走进来六个人,他们中间手里有人提了个麻将箱,有人手里拿着折叠的桌子,进屋二话不说,将桌子展开,麻将“哗啦啦”就倒在了桌面上。 “你们两个,我们两个,输了换人,做俯卧撑。” 余乐看着在眼前一马排开的老外,又看看麻将,得嘞,这国粹算是在全世界推广开了。 可惜余乐不会打,一点儿都不会打,所以只有加油助威的份儿。 何宇齐说他会打,卓伟也会,还有两个人也请战上场,余乐就和安格尔站在一起,一人手里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吃一边看,一边聊天。 华国人嗑瓜子是打小儿在家里的言传身教,小小年纪就会用门牙和舌尖轻松的剥出瓜子仁,但安格尔不会,吃的面红耳赤,口水都沾了手。余乐优越 十足,笑的眉飞 舞。 安格尔擦擦手,生气地说:“欧洲杯麻将锦标赛,你们华国队的团体赛才排名30位,这不是你们的游戏?” 一句话,捅了马蜂窝,所有能听懂外语的人,全都冷着脸看了过去。 老祖宗发明的麻将,就被你们这么嘲笑,叔可忍嫂不可忍啊! “大师兄,干他!” “来个清一 杠上开花!” “不能输啊!输了丢大人了!” 一边努力攒劲儿,一边又很享受与外国友人,一起分享国粹, 聚周末时光的休闲时刻。 屋里时不时就响起笑声,原本以为难熬的周末,变得愉快了很多。 后来就连柴明都闻讯赶来,围在麻将桌边上看了好一会儿,等着华国队这边输了换人的时候,二话不说就一 股坐在了椅子上,一副老江湖的气势。 大家抗议归抗议,但气氛其实很好,安格尔小心用指甲剥开瓜子,笑眯眯地闲聊:“说起来,你这个赛季结束差不多能进选手库了,要是运气好在奥运会前……” 余乐听着“选手库”心里一动,但一回神,才发现程文海已经消失了很久,他环顾一圈,问白一鸣:“程文海干吗去了?” 白一鸣给他一个“白脸”。 安格尔还在说:“……不过白应该比你快吧,他在下次比赛就有机会了。” 余乐注意力却全都不在安格尔说的话上,他转头去看外面,天已经黑了,程文海离开最起码三圈,委实有点长。 “我出去找人,回来聊。”余乐告知安格尔,让白一鸣跟着自己,出来门去。 “嗨,一起?”安格尔却追了上来,余乐只能同意。 出了门,天已经全黑,很是冷清,连排的平房大多紧闭门窗保暖,从窗帘后面透出一点光来。余乐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也知道这里环境不好,上厕所最好都结伴,没有必要最好不要出门。 南非是非洲经济很发达的国家, 引了周边很多国家的 民,没有经济收入的他们只能做些违法的事情,增加了这个国家的治安 力。最近“滑雪洲际杯”即将举办,会有一部分来自发达国家的游客和选手抵达这里,同时也会 引 民向这里汇聚。 这也是余乐担心程文海离开太久的原因,谁敢保证有没有 民躲过营地的治安,潜入进来呢? 余乐和白一鸣先去的程文海宿舍,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叶玺他们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厕所也没找到人后,余乐又去了教练的宿舍,自然是没有人的。 连续三个地点没有扑到人,让余乐的眉心蹙紧了。 “海子!”不得不发出声音找人。 静悄悄的营地里,连回声都被 没,听不见更多的声响。 余乐吐出一口白气,当机立断:“回去再找几个人出来,帮忙一起找。” 再回去的脚步明显快了很多,余乐回到热闹的麻将屋里,在门口对屋里看过来的人招手。 默契似乎在很微妙的养成,第一个响应号召过来的竟然是卓伟。 “有事儿?”卓伟在门边,见余乐脸 ,小声地问。 “等会儿说。”余乐视线,落在随后走过来的孙毅,还有王云龙身上,把几个人叫出去,将程文海不见的事儿给说了。 孙毅看了一眼安格尔,说:“我们分开找?” 余乐看了一眼门口的位置,忧心忡忡地点头。 孙毅和卓伟,带着王云龙往他们觉得可疑的地方去了,余乐和白一鸣又回去一趟程文海的宿舍,看着空 的房间,若有所思。 “叶玺他们也不在啊……”余乐想想,眉心蹙的很紧,“会不会是海子和叶玺他们出去了?”这话说的委婉,但就这两边人不对付的关系,不发生事儿还好说,发生了那就叫“冲突”。 但白一鸣有自己的看法:“如果是叶玺他们还好说,如果不是……” 余乐心往下坠,如果碰见的是 民,那就糟了。 “那是什么?”安格尔指着一处问。 此刻食堂旁边的锅炉房还在工作,发出“呼呼”的声响,输送热水的水管发了白,像是蔓藤一样爬在澡堂屋檐下的墙壁,分出一 更细的水管,探入到墙壁里。 余乐盯着墙壁高处那一个个不足一米长宽的窗户,蒙蒙的热气黏在窗户上,汇聚成水珠 淌而下,蜿蜒出一道道水痕。 若有所思地回答安格尔:“洗澡堂。” 安格尔很惊讶:“洗澡?你们在这里洗澡?这么大的房子?” 余乐说:“我们住的营地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每年都过来,营地是你们训练队投钱建设,肯定比我们好。” “怎么会!”安格尔指着澡堂说,“这么大的澡堂,一定很好。” 余乐和白一鸣:“……” 说话归说话,说话间,他们已经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澡堂进去有两个,大门和二门设计成风回廊,是为了阻断冷空气,二门挂着厚厚的门帘,掀开进去就到了更衣室,更衣室里没有人,但 气很重,水声哗啦啦地响着,遮掩了余乐始终关注的说话声。 转身,快走几步,门帘一掀开,眼前豁然一亮,余乐就看见了围在一起的人群。 “你们干什么呢?”余乐一声爆喝,是前所未有的怒气。 被他声音惊扰,转头过来的人,赫然是余乐一直在找的叶玺等人。 被他们围在中间,被水龙头里的水大力冲着的果然是程文海。 程文海明显是被欺负了,他衣裳完整的被推进了水里,从头到脚 个透彻,在发现余乐找过来的瞬间,眼睛里亮光闪烁,继而又因为自己的遭遇, 狈地将头偏开了。 余乐的火气“蹭”的就起来了。 他冲过去,拨开试图拦着他的手,抓着叶玺的衣服,将他狠狠地按在了墙壁上。 “呃!”叶玺轻哼一声, 一般的眼睛吃痛地眯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余乐捏着他的衣服,提起来,又狠狠地往墙上一推,重复,“你干什么呢!?” 第170章 叶玺扬着眉梢, 却没有说话,只是用舌头舔着嘴角,当他的嘴角被舔起来的时候, 余乐注意到了他的嘴角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被撑开的原因,血痂崩裂,又有血 了出来, 与他脸上的水珠混合在一起,血的颜 淡了, 但从嘴角顺着脖子蜿蜒而下的模样,很是触目惊心。 这时候余乐才发现叶玺的头发、脸, 还有衣服都是 润的,冰冰凉凉的, 比他这个从屋外进来的人,温度还要低。 余乐看看叶玺,又转头去看程文海。 程文海这时候已经从水柱下走了出来,他走到白一鸣身边,一起护在了余乐的身后, 在拦住了剩下三个人的同时,将身上淌水的滑雪服 下来, 胳膊挽袖子的,像是要干上一场。 安格尔手里的瓜子已经放进衣服兜里, 歪头看着眼前的一幕,琥珀 的眼睛里有余乐读不懂的光。 余乐在看见安格尔的时候, 瞳孔收缩了一下。 有外面的人在,这么突兀地站在这里, 太显眼了, 怎么可能忽略。 所以, 到这里结束吧,把局面控制住,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余乐转头再去看叶玺,两个人的眼神对上,便诞生了奇妙的默契。 在这一刻,在这一瞬间,相同的血脉苏醒过来,古老国度的传承像是一阵浑厚悠扬的 唱,安格尔的存在,点亮了他们心里那盏祖先的明灯。 相同的念头,在心里生出:不能动手,要停下来,冷静,克制,冷静,克制…… 余乐手松开了,叶玺眼底的敌意也散了去,他们正在一点点地分开。 “哗啦啦——”水声很大,像是从天上坠落的天河,巨大的声响,掩盖了他们的呼 声,他们的心跳声,还有同样黑 眼眸里 转的光霞。 然后余乐的手重新用力,再度抓上了叶玺的衣领,在他的脸上重新升出怒气之前,一拉一推,将他从自己的面前拨开,推到了身后。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