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不甚清醒地睁眼，见少女眉眼弯弯：“醒啦？大家都走啦。” 祂下意识抬头向某个方向望去，门口的善逝朝祂点了点头。 戴璎珞珠宝的少女多半是菩萨，只是祂懒得区分她们的名号，除了上回陪祂去裂隙的文殊，其余的祂一个夜不认识。 祂本无意与人亲近，只因少女手中托着玉净瓶，中有杨柳枝青翠 滴，看上去与祂倒是有几分同源的缘分，才生出微妙的情绪来。 “多谢。” 祂便起身外出，少女跟在祂身后，走出佛堂时问道： “你的神殿是在那个方向吗？” 她伸手遥遥一指，接着道：“我跟你顺路，一起走吧。” 她笑眯眯地道：“稍等，我去牵我的犼来。” 犼？ 花神记得文殊坐的是狮子。 “久等啦。”少女很快牵了金 犼来，这庞然巨物在她手中倒也温顺。 花神终于没忍住：“可以摸一摸吗？” 少女瞪大了眼睛：“当然。” 她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喜 呢。” 但花神伸手摸上去，金犼先是不安地别过头，继而 受到至高气息的威慑，被迫伏下头来。 软软的。 “谢谢，”花神再次道谢，然后终于想起来问道，“你是？” “诶？你不认识我吗？”少女没想到方才开了那么久的会，花神竟然还没记住她的名号，想来与天道是同一种漠然的态度，“我是观世音。” 是她啊。 花神微微点头表示记住了，事实上她也不确定下次见面自己还能否认得出。祂虽不像某些石头一样无心，连众人的表象不同都分辨不出，但于表象分辨也不太擅长罢了。 但就算是从本源来辨，观世音也是很难被认错的。 祂听说人道给她的尊号是大悲，与众生无量之利乐。悲能拔苦，苦中挣扎之生念其名号，观其形音，即得拯救， 离苦海。观尽众生苦相却仍骑着她的金犼 天道 窜结 神佛女伴每天傻乐的，也就仅她一个而已。 祂素来不是健谈的 格，观世音一路找了些天道的话题与祂逗乐，却没想到祂初来乍到连神佛都不认识几个，自然也觉无趣。讲到后来她大抵也看出祂并不兴趣，便慨一声：“要不你来讲吧？” 花神愣了一下：“我？” “是啊，”观世音轻快地道，“你刚来嘛，天道的事你知道的少，下五道总知道些吧？不如就讲……讲  裂隙的死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由天道和花神出手摆平，回天道差的最终却只有祁空一神。花神被祂安了个“存在时 尚短，念力不稳”的名头回神殿养着了，清理的具体细节被祂封存入金顶，谁也没告诉。 可是一提这件事花神就会想到那混的融，祂控制不稳，念力在某位至高存在的原身里窜——这也不能怪祂，祂本没有想探入如此隐秘的部位，是天道自己 导的。 再说了，石头能有什么不能摸的地方！ 识海被那糟糟的回忆占据，祂几乎无法从中 身。观世音虽然好奇，却还是善解人意的，见祂神 不对，及时地换了话题： “哎呀那不讲这个……讲祁空吧，你们可是打了七天七夜呢！”她眨了眨眼，“我可不信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要说一点印象也没有……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祂那时虽没有开化灵智，顶多也就是不能听说罢了，基本的行为逻辑还是能够理解的。烈火焚烧和冤魂都让祂既痛苦又渴望力量，自我意识从崩溃的边缘诞生，然后被人一通莫名其妙地质问，不分青红皂白用刀抵着脖子 在石壁上——刀还是用自己的血锻的。 祂觉得这也没什么好讲的，毕竟祂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想跟脑子缺 弦——不对，是缺张琴的某个存在撇清干系，反正天道这么大，几万年不见面想必也是很正常…… 等等，观世音刚才称呼祂什么？ “祁空……是祂的名字吗？”花神忽然道。 “诶，对啊，祂就叫这个。”观世音笃定道。 “名字”和“称呼”的差别显然是很大的，前者受到本尊承认，后者却只需约定俗成，就好像祂从那以后一直被称呼花神一样。 哦，差点忘了，祂是天道，言出法随，祂若是想给其他存在命名，想必也是不需要对方同意的。 “为什么叫这个？”祂迟疑地道，“天道也会有主动认可的名字吗？” “这得问祂自己，”观世音笑了一下，“祂一直不乐意别人用‘天道’称呼祂，就好像祂本身不是天道一样。其实大家都知道‘空’嘛，尤其是在玉帝他们体系的人飞升前，跟天道也没什么两样。” 本源并非身外之物，又何谈乐意与否呢？ 否定本源即是连自己的存在都从形式上本否定了，连自己都不认可的存在更不要妄想获得世人的认可。祂对怨气谈不上讨厌，却也说不上有多喜，就好像只将它当作维持意识的必须品。 “说起来，我们都惊讶呢，你竟然接受祂给的称谓，”观世音想起什么，“我们本还说用本源称呼难免不妥，到时候闹出不愉快来——没想到祂先解决了这个问题，也算得上是祂做过为数不多的好事了。”020ＭAｇＡＺｉNe.CｏM |
滴，看上去与祂倒是有几分同源的缘分，才生出微妙的情绪来。 “多谢。” 祂便
犼来，这庞然巨物在她手中倒也温顺。 花神终于没忍住：“可以摸一摸吗？” 少女瞪大了眼睛：“当然。” 她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喜
呢。” 但花神伸手摸上去，金
受到至高气息的威慑，被迫伏下头来。 软软的。 “谢谢，”花神再次道谢，然后终于想起来问道，“你是？” “诶？你不认识我吗？”少女没想到方才开了那么久的会，花神竟然还没记住她的名号，想来与天道是同一种漠然的态度，“我是观世音。” 是她啊。 花神微微点头表示记住了，事实上她也不确定下次见面自己还能否认得出。祂虽不像某些石头一样无心，连众人的表象不同都分辨不出，但于表象分辨也不太擅长罢了。 但就算是从本源来辨，观世音也是很难被认错的。 祂听说人道给她的尊号是大悲，
离苦海。观尽众生苦相却仍骑着她的金
天道
窜结
神佛女伴每天傻乐的，也就仅她一个而已。 祂素来不是健谈的
格，观世音一路找了些天道的话题与祂逗乐，却没想到祂初来乍到连神佛都不认识几个，自然也觉无趣。讲到后来她大抵也看出祂并不
裂隙的死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由天道和花神出手摆平，回天道
尚短，念力不稳”的名头回神殿养着了，清理的具体细节被祂封存入金顶，谁也没告诉。 可是一提这件事花神就会想到那
导的。 再说了，石头能有什么不能摸的地方！ 识海被那
身。观世音虽然好奇，却还是善解人意的，见祂神
不对，及时地换了话题： “哎呀那不讲这个……讲祁空吧，你们可是打了七天七夜呢！”她眨了眨眼，“我可不信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要说一点印象也没有……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祂那时虽没有开化灵智，顶多也就是不能听说罢了，基本的行为逻辑还是能够理解的。烈火焚烧和冤魂都让祂既痛苦又渴望力量，自我意识从崩溃的边缘诞生，然后被人一通莫名其妙地质问，不分青红皂白用刀抵着脖子
在石壁上——刀还是用自己的血锻的。 祂觉得这也没什么好讲的，毕竟祂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想跟脑子缺
弦——不对，是缺张琴的某个存在撇清干系，反正天道这么大，几万年不见面想必也是很正常…… 等等，观世音刚才称呼祂什么？ “祁空……是祂的名字吗？”花神忽然道。 “诶，对啊，祂就叫这个。”观世音笃定道。 “名字”和“称呼”的差别显然是很大的，前者受到本尊承认，后者却只需约定俗成，就好像祂从那以后一直被称呼花神一样。 哦，差点忘了，祂是天道，言出法随，祂若是想给其他存在命名，想必也是不需要对方同意的。 “为什么叫这个？”祂迟疑地道，“天道也会有主动认可的名字吗？” “这得问祂自己，”观世音笑了一下，“祂一直不乐意别人用‘天道’称呼祂，就好像祂本身不是天道一样。其实大家都知道‘空’嘛，尤其是在玉帝他们体系的人飞升前，跟天道也没什么两样。” 本源并非身外之物，又何谈乐意与否呢？ 否定本源即是连自己的存在都从形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