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其他认识她的人……比如江旭? 对啊,江旭也还在金陵城,虽然自从牡丹楼一别,她就再也没有留意到他的线索。 留花为记还是在蜀城时的老习惯,往常都是师兄们打算把她偷偷带出去玩。 “啾——啾——啾——” “啾,啾。” 三长两短的鸟叫声从头顶传来,江燕如从窗子望了出去。 入眼的是一棵三人抱 的常绿阔叶树,正是新叶换旧叶的时候,树冠上新绿与深绿 叠,浓浓淡淡。 “江——”江燕如刚发出一声,连忙捂住嘴。 江旭穿着一身不显眼的淡青 衣袍坐在树上朝她微微一笑。 “你怎么在这。”江燕如 低了声音。 江旭观察四周几眼,然后飞身落在她窗前。 “上次事出突然,有些事没来得及与你说,小师妹,你怎么会落在萧恕的手上。”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他不会伤害我的。”江燕如以为江旭和萧恕之间有误会,连声解释:“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当当的。” “师父从前没有跟你说过,你不了解。”江旭一边警惕四周,一边低声道:“小师妹,你切不可以掉以轻心,我怀疑萧恕把你留着其实是想对师父不利。” “什么!”江燕如惊诧之下马上的反应就是摇头,“这不可能,他为什么要对我爹不利,我爹……” 江旭没有时间给她细细解释,只留下一句:“萧恕的父亲是师父举报的。” “这不可能吧,我爹为什么会……” 江旭打断了她的话,就说了一句:“难道你还不相信师父的为人吗?” 江燕如自是知道她爹为人正直,身为锦衣卫,做的都是为皇帝分忧解难,尽诛宵小的事。 就是致仕到了蜀城,也从没有听见一声不好。 “可我不信萧恕会对我,或者对我爹不利。” 江旭皱了皱眉,周围传来的响动又让他无法再停留,“你自己留心,我还会来找你的。” 江燕如看着江旭三下两下越过树冠离去,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 宣云卫赶至,就在院墙的另一侧小声 谈。 “哪有人?该不是你眼花吧?” “我明明看见有个影子,还是小心些,近段时间府里人多眼杂,更何况还听说有很多人趁着咱们大人不当值,在背后告御状呢!” 江燕如把窗户关牢,捏着那朵月幽兰心绪纷 。 她把花夹进一本书里,好好藏起来,江旭的出现还是不能跟萧恕说起。 至于萧恕与爹的事情,她找个妥当的时机,再去了解。 兴许其中会有什么误会呢。 退一步讲,若是真的就如江旭所言,萧恕与她爹有恩怨,那萧恕为何又提出要提娶她。 这不是会自相矛盾吗? 她怀着重重心事,缓步到正房。 蒋大夫正提着药箱出来, 面与她打了个照面,就 出一张笑脸。 江燕如也对他笑了下,温声道:“蒋太医,辛苦了。” 她起初不知道,这位衣着简朴的老大夫原来是 中的太医,是皇帝特意送给萧恕调养身体的。 “姑娘多礼了。”蒋太医乐呵呵地让出了路给她先行。 江燕如心事在身,也没顾得与他谦让,点头示谢,先进了屋。 屋中萧恕正在穿衣,江燕如走上前想给他搭把手,刚牵起他的衣袖,萧恕忽然就转过了身,低头在她发间、颈侧嗅了一下。 “怎、怎么了?” 萧恕移开脸,若有所思地问:“你身上怎么有股月幽兰的香气。” 第72章 妹妹 我等不了了 江燕如没想到萧恕的鼻子这么灵 。 月幽兰只在她指尖过了一下都被他发现了。 “我不记得府里有种植这种花。”萧恕拉开距离, 端详着江燕如的脸。 江燕如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很容易就会表 心虚、害怕等情绪,不过这一次江燕如是用足了力气才让自己没显出异状。 她眨动着眼睛,“是不是从平宁郡主身上沾到的味道。” 反正萧恕应该不会再去接触平宁郡主, 江燕如脸不红心不跳扯着慌。 按理说, 她应该知会萧恕知道江旭的出现。 可是江旭的话还是让她犹豫, 如果真的告诉萧恕。 萧恕会不会对江旭下手? 面对萧恕,江燕如现在心情很复杂。 爹不是一个是非不分、滥用职权之人, 当初萧恕的父亲究竟是犯了何等大事,才会遭遇这一切。 当初萧恕抓她来的金陵城时候, 是存了要报复她爹的心吗? 江燕如不由打了个寒颤。 回想起刚来金陵城的样子, 这种猜测很容易就得到了印证。 可是事情兜兜转转,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 好像一切都已经偏离了轨迹,江燕如也不愿意再用这样的想法去揣测萧恕的用心。 他都要娶她了, 是不是那些复杂的问题就可以 刃而解。 “是吗?” 萧恕想了一想, 的确忽略了平宁郡主这个不确定因素。 可他仍是怀疑,目光在江燕如脸上徘徊。 江燕如故作不知地转开视线, 正好瞧见桌上放着一药碗,还在往外不断冒着热汽,应该是刚刚蒋太医留下的药。 她殷切地跑过去, 把药端来给萧恕喝, “哥哥,别说那些了,你现在应当先把身体养好。” 萧恕接过药,从碗口的边缘看向江燕如的脸,语气也恢复到了平常: “等过几 ,我带你去一趟香山。” “香山?”江燕如的注意一下被转移了, “现在去香山应当很好看吧!” 之前听谢乐康提起过,金陵城好玩之处就有香山。 而香山的美景在于 。 景怡人,皇 之中更是被花匠 心换植上新的花木, 园的 美景让人应接不暇。 平宁郡主心事重重进了 ,无心赏景,径自进了慈安殿就伏在太皇太后膝前一顿哭诉。 皇帝正好进来,听见了几句。 他朗声道:“我早与皇祖母说过,萧统领的事连朕都不好 手,平宁去了也是撞南墙。” 太皇太后抚了几下平宁郡主的头,放她起身。 平宁郡主脸上还挂着眼泪,匆匆整理了一下仪容,对皇帝行了礼。 “见过陛下。” 高允免了她的礼,又问了几句话,末了安 道:“萧恕就这个脾 ,你也别往心里去。” 平宁郡主能在太皇太后膝上哭诉,可不敢对皇帝多说,只能低着头应是。 “哀家看着平宁受这样的委屈,着实心疼,陛下未免也太放纵萧恕了,他为臣,听君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还要皇室对他千般小心。”太皇太后坐直身,脸上都是不赞许的神 ,说道:“自古重臣跋扈,于国于君都没有好事,皇帝应该多加约束。” “皇祖母不必 心,萧恕他再跋扈,对朕还是忠心耿耿,再说当初若不是有他匡扶正义之心,朕又怎能扳倒废太子。” 彼时他是最势单力薄的皇子,能有今天的尊耀,高允心里很清楚是什么缘故。 太皇太后脸 依然不好,但是却不得不顺应皇帝的话道:“先帝一心宠 妖妃,祸 朝纲,这才致以与北狄的那场祸事,不说废太子的血统有疑,就当初他母妃与白府、昙王的牵扯……” 平宁郡主听到这里,不由竖起耳朵。 太皇太后忽然想起了平宁郡主与白家有姻亲关系,此事不该在晚辈面前多提,捧起茶盏饮了一口,润了一把嗓子。 “不说这些了,我听说皇后身子抱恙,现在去了齐 养病,不知道是什么大病, 中的太医就医治不了?” 皇帝刚端起茶,闻言动作一顿,转手就把茶盏放在桌上。 “一些陈年旧病, 中太医看了这些年也不见好,刚好王太傅延请了一位孟神医为皇后调养。”皇帝一口气说完,不等太皇太后反应,站起身就道:“朕忽然想起还有些公务,就不打扰皇祖母了。” 等送皇帝大步离去,平宁郡主才扭过头看向太皇太后。 “陛下这是怎么了,好像不愿意听太皇太后娘娘提前皇后娘娘的事?” “你瞧,这人啊,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可事实上,真的有那么好吗?”太皇太后慢慢品尝着醇茶,目光懒洋洋地望着前方。 在她意有所指的话音中,平宁慢慢低下头,抓紧了膝上的刺绣。 又过了几 ,已到了清明时节。 出城踏青的人多了起来,无论是霡霂时分,还是天地溟濛。 都阻挡不了人们出门赏景的心情。 香山位于金陵城东南角,快马也需要半个时辰。 萧恕抱着江燕如骑着召雷,身后是一队二十人组成的宣云卫小队。 不过这次他们都身穿青蓝 常服,并没有穿戴宣云卫的那套服饰,这次出行并不是为了公务,所以不想引人注意。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