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查询过你的银行账单,你有一笔十五万元整的入账记录。” 齐康的表情有些难堪, 他说:“……那是丁晓君给我的彩礼钱。” “这笔钱后来用于你和丁晓君的 常生活了么?” “没有,”齐康深 了一口气,说, “我取出来,给了田媛媛, 用于支付她出国的费用。” “全部?” “全部。” 几个调查人员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坐在最中央的调查人员说:“有一件事, 我认为你应当有知情权。” “……请说。” “ 据我们的调查,田书文的父母支付给了田媛媛一共三十五万元,其中五万是中介费用,剩下的三十万,按理说,这三十万应该都打给你,并且明确告知你用途的。” “此外,丁晓君也是涉案相关人员,田媛媛曾经给了丁晓君两千元的好处费,用于通过丁晓君联系上某位官员。” “ 据那位官员的口供,他和丁晓君长期保持不正当的关系,并且不慎被丁晓君拍摄了照片,不得不答应对方一件事,因此参与了此次高考事件。” “也就是说,田媛媛和丁晓君合谋做了个局,将你诓骗了进去,当然,完整事实是否是如此,还需要其他的佐证材料,但大致脉络已经清楚明白了。” 我开口想要说话,齐康却捏了捏我的手指,示意我不要说话,我一贯是我行我素的,却也停止了发言。 既然齐康想要亲自面对,我只能选择支持他的决定。 齐康缓慢地站直了身体,台面以下,我们依旧十指相扣,我希望能够借由这个动作,让他知晓,我永远站在他这一边,也是他最坚定的后盾。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没有停顿,他询问调研人员:“我能和田媛媛对话么?” 调研人员也叹了口气,说:“可以,现在你们可以自由发言了。” “那好,田媛媛,我问你,调研人员说的,都是真的么?你是收了一大笔钱,然后将这笔钱中的一部分转给了丁晓君,再让丁晓君给我下套, 我嫁给他,再把这笔钱以彩礼钱的名义,从我这过一遍账,拿着钱直接出国么?” 田媛媛的脸上快速地闪过了慌张和烦躁,却独独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她仰着头,像年少时一样的盛气凌人。 她说:“是又怎么样?这钱是我辛辛苦苦、担惊受怕赚来的,我拿走又怎么了,再说,没有我,你 本遇不到丁晓君养你,说不定早就饿死了。” 齐康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我死死地攥紧了他的手,他自个则是用左手撑在了桌面上,勉强稳住了身形。 “我原以为你只是年纪轻、不懂事、走错了歧路,倒没想到,你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人面兽心、黑白颠倒、作恶多端。你几乎毁了我所有珍惜的东西,怎么还能这么厚颜无 、振振有词?” 齐康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但他从来都没有骂过人,甚至说不出多少伤人的话语。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就算没理我也要咬出三分,更何况,我自己为我自己打算,我又有什么错?”田媛媛没有半点愧疚亦或懊悔的情绪,嘴角甚至带了一丝讽刺的笑容,“我哪儿像你,生来就有亲生父母疼,我被父母像个累赘一样扔到了你家里,只能当二等公民,你父母嘴上说得好听,真动真格的,还不是偏 你这个亲生儿子?” “你胡说,”齐康的身体有一个明显的向前倾的动作,“田媛媛,做人要讲良心。爸妈从来都没有委屈过你,你小时候身体不好,他们整夜都不睡觉,一直在照顾着你,你从小到大穿的裙子、用的文具都是村子里最好的,后来你读书想要报英语的兴趣班,家里没钱,爸妈宁愿周末多打一份工,也要送你去,就算到临死的时候,也惦记着让我照顾你……” “那是我骗你的,”田媛媛哈哈大笑,状若癫狂,“那对老不死的,临终前竟然抓着护士的手,让她转告你,田家人一直想把我接回去,如果我想认祖归宗的话,财产只需要分我三分之一,如果继续姓齐,才能分一半。他们还说,说我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以后要对我留个心眼,不要事事都听我的。” “苍天有眼啊,我提前一步赶到了医院,隔着帘子听到了这件事,人家护士怎么愿意掺和进别人家的家事,我又 了她一个红包,还不是任由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他们悉心照顾了你这么多年,就因为这一件事,你就恨上了他们?还要篡改他们留下的遗嘱?” 一位调研人员实在气不过,开口 了一句。 “你懂什么?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最 我了么?结果事到临头,果然是在骗我。” “你恨我父母,也恨我。”齐康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说得对,我真的恨你,齐康,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就是爸妈唯一的孩子了,什么都是我的。” “你篡改了遗嘱,我会照顾你,让你拿到更多的遗产,这样还不够?” “那么一点点的钱,怎么够?” “你恨我,那许皓然又做错了什么,你最初就把我卖了不就可以了么?” “怪就怪你当年总是听他的,我才是你妹妹,你偏偏听他的。” “不听我的,难道要听你的么?”我终于无法忍耐,也开口说话,“你自小就欺负齐康,夺走他喜 的玩具,骗走他的零用钱,等大了一点,惹了祸,以死相 要让齐康退学去保证你继续读书,齐康如果不听我的,早就被你祸害没了。” “你不是我的妹妹,早就已经不是了。” “呵——你看你,终于说出心里话来了吧。” “田媛媛,我以前一直 不明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齐康眼里的光明明灭灭,最后化成了黑一般的沉静,“现在我明白了,一直以来,你都想毁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谢在2023-04-09 11:27:39~2023-04-09 15:52: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 的小天使哦~ 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itay 2个;鸢宝宝ghy 1个; 谢灌溉营养 的小天使:无敌恋恋 1瓶; 非常 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你难道没有幻想过么?哪天如果我彻底消失了, 你不会拍手喝彩么?” 田媛媛声嘶力竭地冲齐康喊出了这句话,她身后的两名安保人员警惕地看着她,以防她突然暴起伤人。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事实上, 在你改姓田以前, 我一直都拿你当亲妹妹。” “说谎——早在我换了你成绩的时候, 你就已经恨极了我。” “你总是骗我,你是被 无奈的,我也总是选择相信了你。当你说服他们把人选换成了我, 我就已经原谅了你一半,如果你那时真诚的道歉, 我或许会完全原谅你。”齐康停顿了一瞬, 神 复杂, “我一直都在等你的道歉,但最后等到的,是你决定改姓的通知, 直到今天, 我才终于看清楚, 你对我抱有很深的恶意,我对你的宽容, 某种意义上,也害了你。” “这些场面话谁都会说,你不必假惺惺的, 试图让我 到后悔。” “田媛媛,如无意外, 这应该是我们见面的最后一次见面,我一直都记得, 你小时候喊我哥哥的情景,我曾经发过誓,会照顾你一辈子,抱歉,你太令我失望了,我要食言了。” 田媛媛一言不发,她应该是听到了,但她不想让我们看到半分她 狈或者软弱的模样。 我从她的身上联想到了一个成语——鸠占鹊巢。 她可恨又可悲。 接下来的主场重新 给了调研人员,田媛媛仿佛没有受到影响,依然是牙尖嘴利。 她反复强调自己作案的时候还未成年,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年,部分罪名也已经过了追诉期。 调研人员向她说明,这只是一场问询 质的 谈,而具体的量刑,则是要在法院开庭、由法官裁定。 她作案的时候虽然没有年 十八岁,但已经 了十六岁,依旧要承担一定的法律责任。 此外,昨天夜里的纵火伤人案已经连夜审查出一定成果,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田媛媛和田家人,案件已经提级处理。 田媛媛强做镇定,却不自然地擦了擦脸上的汗,她说:“我什么都不清楚,什么也都不知道。” “这将由公.安机关的同志侦查判断,我们无法判定你有罪,当然也无法判定你无罪。” 调研人员说完了这句话,又将手中的材料归档装进了档案袋里,这场时长不算短的会议,终于告一段落。 田媛媛和其他犯罪嫌疑人先行被带离现场,我婉拒了一些“ 人”中午共同就餐的邀请,揽着齐康的肩膀,往会议室外走。 齐康的脚步踉踉跄跄,依靠着我,才不至于一出门就摔倒在地。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显然之前的对话,几乎击垮了他。 我扶着他走出了人群的视线,然后轻易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对他说:“搂着我的脖子。” 过了十几秒钟,齐康才照做了,他的头枕在了我的前 上,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说:“许皓然,我今天才发现,我活得像个笑话一样。” “你不是个笑话,你只是太过善良。” 齐康不再说话,一时之间,我只能听到他清浅的呼 声。 我抱着他上了车,车辆开始向酒店的方向驶去——村子里是回不去了,昨天夜里房子外发生了火灾,我的下属发来了照片,虽然房屋主体没有受损,但也被烟熏得一片 藉,现在已经雇佣了一批村里人进行修理和清洁。 我决定给齐康找一点事做,转移他的注意力。 于是趁着齐康发呆,我给邵博发了一条讯息。 很快地,齐康的电话也响了起来,他终于回过了神,接起了电话,开始“嗯”“啊”“好”。 挂断了电话,齐康的 神状态有了明显的好转,他对我说:“下午和晚上都要忙,临时加了一场训练。” “忙吧,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人订外卖。” “ 料吧,容易一边干活一边吃。” “好,不过宁县,有 料么?” 齐康的脸上 出了懊恼的情绪,他很快地说:“容易吃的就行。” “没关系,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宁县如果没有,我让他们去隔壁县找找看,你别惦记这个,先想想你工作的事。”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齐媛媛的判罚和结局将在后续的剧情中揭 ,别急,很快的,现在出不来,是因为审案需要 程和时间,而许皓然和齐康马上要离开宁县了。 谢在2023-04-09 15:52:34~2023-04-09 19:4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 的小天使哦~ 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itay 1个; 非常 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齐康在加班, 我也在加班,在绝大部分的时候,我是厌烦加班的, 不过不包括今天。 我们的确需要很多工作, 来冲淡关于今天上午糟糕的对话的影响, 最好干脆把田媛媛这个人忘掉——但悲哀的是, 我们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她。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我和齐康的人生。 我的下属在隔壁县买来了 料, 我和齐康一边吃一边加班,原本应该聊几句天的, 但邵博显然用力过猛, 齐康忙得连话都说不了几句, 我在完成工作后睡了一觉,他还在忙,又睡了一觉, 才发现他躺在了我的怀里。 第二天, 我们快到傍晚的时候才醒来, 酒店房间的窗帘很厚实,室内只能看到地灯的些微光亮, 我想要起 拉开窗帘,但刚刚动了动身体,齐康就 了上来。 我并没有用错形容词。 我可以轻易地挣 齐康的, 但我不想,于是我放纵自己躺在了柔软的 上。 又过了一会儿, 我们终于被饥饿所打败,这才下了 。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