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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御宅屋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凤座 作者: 汐容 时间: 2024/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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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尔只笑,在这巍巍太和殿前的百官注视下俯身行礼,端的是大家风范,“臣妾无他愿,惟愿皇上龙体康健,我大明河清海晏,盛世百年!”

    席群臣首座,江淇亦举杯起身,夜下面如冠玉,声如清风,朗声附和道,“愿吾皇龙体康健,愿我大明,河清海晏,盛世百年!”

    钟离尔转首看向席间那人,却见右相随即带着百官起身,太后嫔妃亦然,如山般的声音响彻阙——愿吾皇龙体康健,愿我大明,河清海晏,盛世百年!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又是轮空,补不补榜有待另行通知。其实因为这文的隐线特殊不太适合顺v,我也想开了,就一点点更吧。但是我的存稿,emmmmmm,回家这两周都没有怎么写,再有个几万字就告罄了!!!所以这周先更个三章,因为今天凌晨加了一章,所以周四这天就不更了。

    那这周更新时间分别是23/25/27晚20:30吧,比以前推迟了半小时(因为我听说八点半量好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如果不好,下周再回归20:00!!!补榜的话就会加更,到时候还会在群里通知的~

    《凤座》企鹅粉丝群:280953232,敲门砖任一角名~

    第33章 夕月玦

    皇上带着众人举杯一饮而尽,钟离尔饮毕杯中酒瞧见江淇只闲闲一笑,遥对皇后举杯示意,便自与大臣谈笑去了。

    宴席再久些,外臣陆续告退出,乔太后亦是酒后先行回了慈宁歇息,江淇亦带人离席巡,霎时间,盛宴之上只剩皇上与后妃对酒。

    贤嫔瞧着皇上兴致正好,举杯笑道,“就剩咱们后姐妹与娘娘陪着皇上了,月尚好,不如臣妾等各自引诗一句,以明对皇上的心意,也好解了拘束罢?”

    连烁瞧她一眼,颔首笑道,“还数贤嫔解意,朕也想听听妃们的心意,不若就贵妃先说罢。”

    祁桑抚了抚手臂,状似惊讶嗔怪道,“臣妾?皇上怎么不给臣妾丁点儿时候缓缓呢,净欺负臣妾无点墨不是?”

    慧美人瞧准时机陪笑道,“哪能呢?里除了皇后娘娘,便数贵妃娘娘的文采出挑了,况且就算娘娘当真无点墨,也照样得圣意,娘娘快莫要谦虚了。”

    这话祁桑受用,早前入时为着请安来迟一事请罪于皇后,贵妃便冷嘲热讽过钟离尔空有腹诗书,却不若她如此这般便可得圣心眷顾。

    贵妃朝她盈盈一笑,转了转眉目,贝齿略咬道,“那臣妾便以一首《长命女》明志罢。”

    钟离尔执杯的手顿了顿,垂眸在心里轻笑了一声,果然,贵妃偏要捡她的说。

    祁桑声音响在席上,的情深意浓,“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说罢又是举杯一饮而尽,和嫔领着嫔妃给贵妃鼓掌叫好,兰嫔起身朝着帝后举杯,只笑道,“贵妃娘娘深得盛宠,一首诗念出了臣妾等不敢说的话。臣妾才疏学浅,不及皇后娘娘明月清辉,贵妃娘娘明珠皎洁,只一句‘只愿君心似我心’,愿祝皇上福寿齐天!”

    庄嫔笑道,“兰嫔这一句‘定不负相思意’,倒是表了臣妾等所有姐妹的心声了。”

    连烁看她们一眼,颔首也笑着举杯,“兰嫔素来不愠不火,当得起这个封号。庄嫔亦然,有你们辅佐皇后料理六事,朕才无后顾之忧。”

    慧美人起身娇俏一笑,上前几步走得风姿绰约,不甘落后亦举杯娇声道,“既轮到臣妾了,臣妾向来喜《越人歌》,今便也斗胆问问皇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

    钟离尔眼瞧慧美人眼波转,如那时西域来访献舞一般,媚态丛生,心下了然,只静坐但笑不语。

    皇上却转首瞧着钟离尔笑道,“朕记得,这前半首是,‘今夕何夕兮,搴舟中’。”

    她悄悄将手掌紧握,方维持得住一派体面,缓缓笑道,“是,‘今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连烁定定瞧着她,笑了笑轻声道,“只可惜当年初遇,朕没能同皇后同舟共乘。往后有机会,南巡去了江南水乡,定圆了这个遗憾。”

    她也瞧着他,一时竟不知要如何言语,他却已转头瞧向慧美人,举杯饮酒后温声道,“美人意温存,朕如何不知?只今夜万寿节,按礼须得去坤宁陪陪皇后,酒意已发,妃便各自回歇息罢。”

    不止座,皇后也是愣了一瞬,随即稳住心神不去瞧连烁,却终究皇上数月不曾留宿坤宁,难免教人忐忑生分。

    似瞧着座下嫔妃俱行礼告退,她心里百般滋味,浑浑噩噩间,却已同连烁走在回的路上,抬眸瞧见他俊朗轮廓,月下尤为叫她神醉,钟离尔忽而轻声道,“皇上还不曾问过臣妾,今夜想以何句聊表心意。”

    连烁停下步子,转身对上她目光,轻笑道,“哦?是朕疏忽了,皇后说罢。”

    她的长发被夜风吹起,微微遮住似雪的面庞,月下一双眼晶亮如星,缓缓勾起红道,“星月皎洁这般的诗句,虽足以明志,可在臣妾心里,皇上向来是高。近来却听了一句诗,细思极喜,‘折花枝,恨花枝,准拟花开人共卮,开时人去时。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一丝。’”

    他在夜风里缓缓抬手,身形高大,气势迫,像一只温柔的野兽,别过她鬓边的发丝,带着点醉意垂眸看她笑道,“朕很久没听你说过这样小女儿情态的诗句了……”

    她心下慨,顿了顿,方要开口,却见一行人步履匆匆而来,连烁待江淇走近上前一步行礼,便抬手免了礼,听他道,“臣参见皇上、娘娘,左军都督府有报,臣实不敢误,故而扰了圣驾。”

    钟离尔听到是祁岚来的军报,便想告退先行回,却听连烁道,“卿但说无妨。”

    她难抑讶异,抬眸瞧了连烁高大的背影一眼,明黄的盘龙气势磅礴,雄踞在他宽阔的脊背之上。

    江淇与他相对而立,俱是芝兰玉树的风,俯首一揖,继续道,“祁都督言女真寇之事,实为金人借着寇出兵扰我边境,几番战下来,双方都颇不胜其烦。金人寻了由头,递了休战的文书,祁都督想请圣心裁决。”

    钟离尔听闻垂眸片刻,便听连烁皱眉沉道,“可提了条件?”

    江淇颔首回道,“金人想与我大明边境相通贸易,愿出财宝相换。”

    钟离尔听罢抬首瞧了瞧江淇,却见连烁忽地问道,“卿以为如何?”

    江淇思忖道,“臣以为不妥,此时正值我大明国富力强之盛,若给金人休养生息的机会,怕是后患无穷。可思及若当真战,军中除却祁都督外,大抵无将才一事,臣也难知如何两全,还请皇上圣决。”

    皇后抿思索,却见连烁转身笑问道,“此事皇后如何看?”

    钟离尔轻笑一瞬,并未言语,连烁摆手只道,“不追究后干政,朕知皇后对金人略有了解,愿听皇后一言。”

    钟离尔方从善如颔首一揖,“江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军中少将才,金人在关外,用兵多诡,眼下两军战怕是也不利。可金人向来自负,如今既提出了休战,便说明确然无能与我大明一战,自甘示弱。”

    江淇眼中眸光一亮,轻笑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趁此当口,休战与否,终归决策还是握在咱们手中?”

    连烁瞧着钟离尔颔首,双眸蕴笑意,夜风中有着最摄人心魄的妖娆,轻启朱道,“臣妾听闻,金人的战马都是千挑万选,一代代拔了最顶尖的汗血宝马繁殖出来的。不若此次,教金人献上二十万匹最良的战马,其余的条件,可以酌情附加。”

    连烁挑眉看着她欣一笑,对江淇道,“皇后此计巧妙,金人马背上作战厉害,便要了他们的马。献上战马的数目之庞大,不论其他,便是再繁殖养成上好的战马便要些时,咱们便可整军休养生息,着重练兵了。”

    江淇亦是拱手,“皇上英明,娘娘慧心,臣无不拜服。”

    连烁伸手扶起江淇,转身拢了拢皇后的披风,“时辰不早了,卿早些回去休息罢。给祁岚的回信,按皇后所言便是。”

    江淇瞧着钟离尔只立在风口端然朝他一笑,月下似天女临风,便迅速垂首侧身相送帝后,“臣告退。”

    钟离尔随着连烁目不斜视往前去了,半晌,夜幕中绯的身影才抬眸瞧了眼二人离去的方向,顿了顿,便带着人转身往相反方向而去。

    帝后方进了坤宁,一众人呼呼喝喝便止步在了殿门口,阿喜上前行礼只道,“奴婢去准备皇上、娘娘盥洗物什。”

    连烁挥了手,殿内便只剩下他们夫二人,钟离尔许久未要与他同榻而眠,竟略觉不自在,只垂眸道,“人倒是没规矩的,臣妾替皇上宽衣罢。”

    连烁张开双臂,她垂眸上前,任他垂首瞧着纤白手指在他龙袍的丝绦之间游走翻飞,鼻尖萦绕酒香,他今晚未少饮酒。

    将帝皇繁复外衫褪下,皇后就着人伺候了帝皇盥洗整顿,又要了醒酒的汤水来,复才径自拆卸妆容首饰。

    待到都收拾妥帖,她转身前去,却见连烁盘膝闭目坐在榻边,想了想轻声道,“夜深了,皇上就寝罢?”

    连烁睁眼,烛火中眉眼俊逸让人心惊,瞧她只颔首道,“朕睡外侧。”

    她与他都只着素白中单,皇后任三千青丝散落在身后,立在榻前瞧着他提醒道,“皇上,这不合规矩。”

    他却淡淡打断,不甚在意道,“朕习惯了,在里侧反倒睡不踏实。”

    钟离尔从前与他同榻而眠俱是睡在里侧,如今他这一句习惯了,倒教她心底迟疑一瞬——他所指是与她从前的习惯,还是在贵妃那里留下的习惯?

    思及此处便无甚兴致再去深思深究,她只淡淡笑了笑,便从善如

    人将殿内烛火灭了,一室朦胧清辉中,静得只剩下二人的呼声,钟离尔状似无意翻身,背对了连烁,方敢睁眼。

    她想,这本该是他二人新婚之夜便有的旎,却迟了数月到来。

    时间最是无情可怖,不过这些子,再度与他同共枕,一言一行俱得斟而酌之,却已忆不起前度是如何心境了。

    她素来身子不好,畏寒得紧,从前最是贪恋他膛温暖,如今思夜想他就在身侧,她却只顾小心。

    皇后闭了闭眼,无不伤怀,难道后半生的夫,便要如此生疏地过么。

    她听得出他的呼,知他还并未睡,咬了咬,蓦地翻身靠近他怀中,略支起身子将畔吻上他下颔。

    连烁并没有推开她,她也只敢试探至此,他的手臂穿过空隙揽住她身,在冷月华中轻轻转首瞧她。

    她夜间视物的本事一向不好,半清半楚地对上他双眸,在呼之中看不真切他究竟是如何神

    未几,却知到他靠近的温热呼,双覆上柔软清冷,她闭上眼,在心底长长喟叹一声。

    情一事,原是如此,她骗不了自己的身心,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她所期盼,夜夜不过如此罢了。

    黑暗之中二人似是忘记了今夕何夕,她与他纠一处,寻回久违的温存怀抱,那些故作的疏远与冰冷便瞬崩瓦解,然无存。

    钟离尔微凉指尖抚上他的眉眼,绘着她悉的轮廓,她抬眸,吻上他的眉心,再向下,吻过他高的鼻尖,再到他薄情的

    待多一番深入纠,他却一把握紧了她的,力道大得让她有些许吃痛。他略偏过头去,贴着她的面颊哑声道,“夜深了,今又饮了酒,明早朝耽搁不得。”

    她僵在那里,他的手掌知得到,她跌落回榻,跌落在他掌心。他便回手,只在她冰冷手臂上来回握了握,又给她盖了锦被,隔着被子拍了拍她,如同哄孩童一般,轻声道,“睡罢。”

    第34章 初雪喋

    这一夜皇后却并不得安睡,月过中天,许是因着皇帝留宿,多心头大石将将落下,又许是回时在风口立得久了,再许是多来便存了心魔,梦里竟见那已被处死的婉婕妤披头散发,眼神怨毒无比,合拢了双手步步紧,凄厉索命道,“皇后娘娘泼天的权势,一声不响结果了臣妾命,臣妾泉下无伴,特来寻娘娘——!”

    她瞧着她面目可怖,颈上头颅松松垮垮,似随时都要掉下来一般,只哑声道,“你不该来寻本,你那好情郎何在?难道你想要的,不该是共他一处么?”

    婉婕妤却状似疯癫笑起来,同死前一般,一双眼盯紧了钟离尔,字句泣血道,“世间男儿都薄幸!莫说是他,皇上臣妾都不要,只愿来世不见罢!”

    坤宁里蓦地点燃了殿烛火,皇上命了人急传太医,不住唤榻上浑身发烫的皇后,皇后仍紧闭双眸,纤长羽睫堪堪渗出泪珠儿,不住痛苦呓语道:“何至如此……又何至如此……你做出这种事来,哪里只本容不得你?”

    连烁蓦地愣在原地,皱眉看向皇后,半晌方执了她的手,在耳畔轻唤道,“尔尔,尔尔!你睁眼瞧瞧,是朕在这里!你莫怕,有朕在,她伤不了你!”

    此言一出,皇后当真渐渐止了呓语,顿了片刻,皇上又唤,皇后方睁眼蒙瞧着他,只听他温声道,“你受了风寒,太医马上就到,瞧完了以后给你开了药,服过再睡。”

    皇后烧得神智不醒,只觉身上寒一阵儿热一阵儿,恍惚答应着任太医人折腾了大半夜。

    晨早时分,连烁吩咐了阿喜等人按时辰给皇后服药、伺候进膳,便顶了一脸乌青的疲惫之上朝去了,待午后钟离尔终于清醒过来,方知昨夜种种。

    阿喜扶着皇后靠在榻上,任清拿了药碗给皇后喂药,瞧着皇后苍白面庞心疼道,“娘娘这场病怕是早就埋下了,前些子侍疾兴许便沾染了寒气,连奔波疲累,再加上昨夜风口里站了半晌,这便就来势汹汹了。”

    清边喂给皇后一勺汤药,边轻声道,“娘娘莫怕,里的事儿皇上都安排妥当了,六事宜暂由兰嫔娘娘与庄嫔娘娘代为打理,免了娘娘去太后处的晨昏定省,也免了妃嫔问安,只教娘娘好生歇着。”

    皇后侧首咳了两声,阿喜忙就着帕子给皇后试了试畔,钟离尔只觉浑身痛楚难当,知这场伤寒病来如山倒,方撑着力气,哑声阖眼道,“如此甚好,本也便可以随着母族,在后里规避锋芒了。”

    阿喜闻言,与清对视一眼,俱是在心底轻叹一声。

    朝堂之上,连烁方着额头,瞧了吏部侍郎刘赟在前上奏,“启奏皇上,圣意改科举一事,臣已拟了章程,呈与圣上过目。”

    全公公方递给皇上折子,参知政事李扈便持笏出列道,“皇上,科举改制,兹事体大,上回廷议便存异议。臣奏请再拟方案,由中书省商榷。”

    连烁闻言手上动作顿了顿,半晌抬眸瞧了眼垂首不语的右相,却见六部、督察院、中书省俱有官员出列附和。

    一时之间,刘赟也慌了手脚,殿中请奏再议之声盈沸,连烁正自头疼,江淇此时出列一揖道,“启奏皇上,臣以为,科举改制一事,早自先帝时便已议过。皇上登基月余,又加以改良,想必稳妥。只是诸位大人未见新制,难免心下疑惑。不若如此,待到新年伊始,按圣意兴建国子监,广招考生贤才,待到三月里,便提前举行科举,贡监、荫监、举监、例监均可参与。这般也好臧否新制,教各位大人放下心来。”

    他这番话说得均衡,一面教新政得以实施,一面留给了旧派大臣送监生入学参考的时间,只怕年前后这月余,大臣们必都忙着此事,再无暇寻皇上新政的错处。

    李扈却是个耿直子,眼瞧朝中有人动摇,便又开口道,“皇上,臣以为,此事章程不合祖制……”

    刘赟却打断道,“李大人此言差矣,皇上新帝登基,万象皆新。天子勤政,难道不是我社稷之福?事事遵循祖制固然无可厚非,只难道李大人认为,圣上决断有失么?”

    李扈噎了一噎,六部之中便又有新派的官员应声,连烁听得殿中众臣吵得头大,心知朱门积威已久,一时片刻自由都寻不得,这个皇上做得无非是受群臣处处桎梏罢了。

    连烁缓声道,“诸位卿之意,朕都知晓了。”顿了顿,话锋一转,“右相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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