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酒壶,徐简给自己 了酒,却没有给林云嫣续。 林云嫣看着面前空空的酒盏,睨着徐简,以眼神询问。 “这酒后劲足,”徐简面不改 地道,“以你的酒量,再来一杯就该发酒疯了。” 林云嫣:…… 临近四更。 睡在 上的人睁开了眼睛,轻咳了两声。 很快,一人点灯,端了一盏温水送上来。 润了润嗓子,那人问道:“道衡回来了吗?” “回来了,一直在厢房候着,等着向您回禀。” “让他过来吧。”说着这话,他从 边架子上取了件外衣披上, 美的金银绣线被油灯映得刺目,而他看起来亦是金贵至极。 很快,道衡和尚便进来问安。 他依旧一身素衣,头上戴着顶帽子。 自打离开广德寺已经半年了,他也适应了这种帽子,不再和从前一样动不动就要摆 调整。 “苏议怎么说的?”金贵人问。 苏议,便是那位古月主使的汉文名字。 道衡和尚答道:“这几年,古月与朝廷往来不少,但西凉人给了他们不少 力,他们此次进京也是想加深下合作。” 金贵人一听就笑了:“结果,圣上不好糊 ,给一点、又不肯给多了?就想让我们给他出主意?” “您说得是。” “早几个月,我倒是会建议他‘和亲’,私底下问圣上与皇太后讨宁安。”金贵人道。 以宁安和亲,圣上十之八九犹豫,皇太后一准不答应。 圣上本就不情愿,皇太后再如此坚持,自然会拒绝古月。 这主意,原也就是用来给圣上拒的。 拒了这一处,其余条件就好谈了。 圣上与皇太后,本就不是亲生母子俩,多少会生嫌隙。 至于这嫌隙最终会成为什么模样…… 谁知道呢。 总归都是一出出好戏。 “能娶到宁安,便宜徐简了,”他点评着,又道,“徐简还 着太子呢?” 道衡道:“太子与那刘迅在那园子里。” “年轻气盛,全天下有趣的事情这么多,他却喜 女人窝,”金贵人摇了摇头,“徐简也是太年轻,引导太子得讲究方法,他那样一板一眼的,只会适得其反。 看看,太子现在不听他的了吧? 刘迅成了那香饽饽。 这对亲兄弟,为了太子听谁的,有得争了。 话说回来,徐简一开始就落了下风,谁叫他从前敢捆太子呢?我都不敢。” 一旁,先前伺候茶水的人抿着 直笑:“他们各凭本事,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刘迅还以为他时来运转,寻到了一个好地方。还有那徐简,他那些办法确实合圣上心意,但他却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很不喜 。” 金贵人斜斜看了那人一眼。 棋子不用,都是浪费。 不着急,戏一场一场看,京城有的热闹了。 三月十八。 京城放了皇榜。 伞盖仪仗送新科状元郎到京中的落脚处,鞭炮声震天,正是老实巷。 第247章 不是贡酒(两更合一求月票) 生辉阁。 陈桂站在自家铺子前面,眼中 含泪水。 他是叫巷口弥漫着的炮仗烟雾给熏的。 那真是浓得云里雾里,笼得什么都看不清楚,还格外刺眼睛。 偏就架不住心中的 喜,连眼泪那都是喜悦的眼泪。 前一刻,仪仗还未抵达巷口,廖子就 星似的飞跑回来,好一通比划。 “郑元合,就是郑元合!都说他有状元之相,果真就是他!” “铺子墙上那首诗,往后真是镶了金边了!” “探花郎也是巷子里的,袁知堂,小的还听人说,他本该是榜眼,可惜长得实在俊,叫圣上点作探花了。” “余璞也中了,二甲第三。” “小的挤在前头都看不过来,立刻回来给您报了。” “炮仗都准备好了,小的这就拿出去,等仪仗一到就点上。” 廖子嘴巴热闹,炮仗当然比他的嘴还热闹。 陈桂的心啊,噗通噗通的,跟着炮仗噼里啪啦直跳。 这场面,真是太振奋了。 之前杏榜一张,他心急火燎去看榜。 那一个个 悉的名字,让他吃上了定心丸。 住在老实巷的考生当然不可能个个提名,但也有个二三成。 能上杏榜去殿试的,只要不是出了大状况,都是金榜有名。 区别在于名次。 有人发挥得好些,末尾一跃中游甚至上游;有人失手,失去了现今的排名,但进士、同进士出身都是稳了的。 以旧例的“一成得中”而言,老实巷这个战绩翻倍、甚至比翻倍都还要多了。 那时候,全京城的目光就聚集在了老实巷。 陈桂往府里报信时,老夫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当然,所有人都在等最后的金榜。 是杏榜头名的郑元合能坐稳自己的头把 椅,还是有人能杀出来把状元帽子夺了。 现在结果出来了。 郑元合笑到了最后。 老实巷也笑到了最后。 状元、探花、二甲第三,另有这么多的进士、同进士…… 大半年前,陈桂就听郡主与他展望过这等振奋场面。 他当然都听进去了,听得热血沸腾。 再后来为了开文房铺子,陈桂参与了那么多诗会学会,结识了许多考生。 他一个商人不懂文章,外行人看个热闹,却也会被一些考生折服,他们意气风发。 陈桂盼着他们都能上榜、取得好名次,亦等着郡主与他展望的前景能实现,但同时,陈桂和荆大 也都做过“坏打算”。 商人嘛,不能只想好的、不想坏的,多做准备总没错。 当然,到了这会儿,那些坏打算都用不上了。 郡主与他描绘的“丰收”场面,都实现了。 陈桂用力 了 眼睛,看着一身华服的状元郎进巷子。 郑元合也被烟熏得更呛,但他心情振奋,脸上笑容没有断过,与来道贺的人一一回礼。 陈桂先与他道贺,又贺了探花郎,转着头想寻余璞却没有寻到,便问了一句。 边上有人道:“他先去与家里人报喜了。” 陈桂一听,连连点头。 余璞在京中是有远亲的,之前也就借住在人家那儿。 如今考得好名次,自然也快些与家人分享。 京中热闹,从早持续到晚。 直至翌 傍晚, 中设琼林谢恩宴,所有人进 去。 圣上对此颇为看重。 朝廷需要广纳人才,这也是他此次开恩科的缘由,而新科进士们成长起来,都是将来的栋梁。 圣上不止自己出席,亦让太子一块。 徐简少不得也去。 “父皇真是,”李邵轻声抱怨着,“他九五之尊往那儿一坐,这些新人有哪个能放得开?怕是吓得筷子都拿不稳。” 徐简闻言,看了李邵一眼。 李邵发现了,转头过来问徐简:“怎么?我说得不对?” “殿下所言极是。”徐简回了一句。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