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可总算醒了!”醒来的时候,顾浔已在了北楼房内,司年端着碗药正准备往他嘴里强灌,“师祖说这药得 喝,你再不醒,这药都凉了。” 顾浔掀眼看他一下,撑手坐起来,身上的不适应 缓解了许多,只是头还昏沉得很,他 眉心,声音有些哑,“他呢?” “谁?”司年开始没听明白,后来反应过来,“你说师祖啊,他替你去后山找药了。” 顾浔心中莫名不是滋味,接过司年手中的药喝净,喉咙里苦涩褪净他问,他回神问,“北楼后山可住有生人?” “北楼后山哪里能住人?”司年道,“那里养的全是上古神兽,祥瑞之气浓得很,一般人哪里受得住?” 司年看一眼顾浔,“若非说有啊,就前院有你这一个。” “他不是让周焕野也住进来了吗?”就他一个……顾浔心里莫名暖和些,嘀咕一句。 “哈哈,你不会以为师祖真那么好说话吧?”司年忽然笑了两声,“师祖脾气好,但善恶好坏向来分得清楚得很。师祖给了落梵山的人住后山的机会,看的就是他们有没有这福分。这不还没住进来就被后山的怪物给吓跑了?” 如此说来……后山那人的存在本就是个秘密,顾浔又问,“那你可知一个叫燕无的人?” “燕无?不认……”司年刚想摇头,“你说的是燕无将军?!” “你认识他?” “师祖唯一收过的凡人弟子,中洲千年难遇的战神,我哪能认识?”司年接过药碗放好。 顾浔心想,那猥琐老头……竟然是战神?? “不过听说过。那人出身就是杀人打江山的料,师从哪位世外高人,替祁炀帝征战四洲,一百零八役,从来没打过一场败仗。”见顾浔疑惑得很,司年 低声音八卦两句,“就是……身上戾气重得很,非但没能飞升成仙,死后连轮回都入不得。” “他死了?”顾浔蹙眉。 “死了啊。”司年道,“半年前魔尊破十重,阵脚就落在中洲,入魔的引子……就是燕无将军。” “!”顾浔大为吃惊,没想到这东西兜兜转转竟然绕到一起了……莫非半年前那场血灾,也与清陵有关?顾浔问,“他若没死呢?” “怎么可能没死,中洲那么多将士百姓,亲眼看到他魂飞魄散的,尸骨都没能留下!” 那后山的……究竟是谁?或者,他为什么要假死? “你问他做什么?你崇拜他?” “……” 崇拜个 ,顾浔想起那个秃头蜘蛛 就后背渗冷汗。 见顾浔合眼靠 边休息了,司年收好碗,准备出去。 “等等。”待脑海里思绪逐渐清晰,顾浔没由来想起在后山看到的刻着“吾 ”的墓碑和那封婚书,想起听到的话,他迫不及待想知道那个故事,索 直白问了司年,“你师祖……可有心上人?” “哎呦!北楼兄!你是去后山砸了脑袋吧?”司年若不是手里端着药碗,真想捂了这人的嘴。“师祖那样的人,哪会有半点俗情?!” 那便好……不会有,总比有好。 而且,那人只说仙山那位,没说仙山哪位。若是清陵原来住过人,也不是不可能。 顾浔不知道自己在忧虑什么,也不知道听了司年的话后又平白在庆幸些什么。 他的确心疼西辞孤家寡人,可一想到“吾 ”两个字有关于另一个人,就觉得刺眼得不行,轻轻巧巧卡在他心里,硌得人又麻又 。 “北楼兄?你到底怎么了?”司年抬手在出神的顾浔眼前晃晃,“你在后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物? 了心神?” 顾浔 眉心,他哪里是被后山怪物 了心神,他可能……被一个人 了心神。 * “神仙就是藏得厉害,那么难找。”顾浔快翻了大半座后山,还是连西辞的影子都没见着,他斜靠在树上休息一下,抬眼望去,清陵这近天的高度真不是开玩笑的。 西辞采什么药去了那么久?顾浔喝完药缓得差不多就出来找人。 他也不知怎么了,从古墓出来后,先前攒的那点儿自信患得患失起来。 开诚布公问肯定不行,要是让人误会了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天天跟着,总能观察出点儿什么猫腻。 太 才落山没多久,天边还有点儿薄光,星子微亮,顾浔才往前迈出一步,忽然眼前迸发出一道巨大的亮光! 顾浔下意识用手遮了遮眼,没看清山顶发生了什么。 待光亮暗了一点儿,他眯眼看——这术法阵仗,是有人在结结界! 难道是西辞?! 顾浔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往山顶跑去了。 西辞现在属 值怎么还支撑得住他结结界……要是……顾浔分明知道他是主角,出不了什么事儿,还是莫名其妙慌。 古墓结界连着整个后山,想要修复消耗极大。况且……这结界破坏得很是蹊跷,能进后山的统共那么几个人,是谁动得手脚? 西辞散去阵法,落下地,才站稳脚,就猛然呕出了一口鲜血。 他抬指化去,已然很虚弱,但仍旧无事一样下山。 夜幕彻底落下来,仿佛徒手可摘星辰。 那个修长背影立在山前,手里拿着株紫 草药,花 还散发着点儿萤萤光亮。 还差一味药。 燕无这些年体内的毒 变了不少,原来的药方无法 除。 西辞抬指取下一叶花瓣打算试药,忽然手腕一紧,偏头看,竟是顾浔。他不知怎么,竟有一丝慌张。 “你怎么样?”顾浔才看清人影,上来就抓人,恨不得把西辞从头到尾检查一遍,但终是怂得没敢动手,就隔着袖子拉着了西辞手腕。 “无事。”西辞温和 开手,“身上有伤,当好生养着,来此处作甚?” “我担心你,便来寻你了。”顾浔眉头微蹙着,方才西辞手 得太快,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他竟见到西辞手背上有道划痕。按理说,神受伤都会很快自愈, 本不会留下痕迹,除非……体内灵力已不足以自愈了。 顾浔担心得紧,又不好直接问,“方才……” “方才山顶光亮异常,是神兽异动。”西辞很好堵住了顾浔的话。 “不是你出事便好……”顾浔知道西辞是在故意搪 他,可他没法儿问。若他是卫抒司年,还有个名分……可他就是西辞从魔窟捡来的野孩子。什么都没有,就仗着救过西辞一命那点情分在清陵苟延残 。 “别以为你是神君,药就可以 吃。”顾浔捡起西辞脚边的小药篓,吊儿郎当挂斜挂在肩上,伸手抢过西辞手里的草药,“既是给我的药,必须我先吃。你总不能仗着你年长我几岁,事事都要抢着来。” 顾浔笑笑,尝了片花瓣,又苦又涩,他拧拧眉,把药扔到药篓里。 “……”西辞被他怼得无奈,只关心道,“可有不适?” “有。”顾浔走到西辞面前,那人也不躲,他俩面对面,四目光亮灼灼,“仙君,我自打从那古墓里出来,心里就没一刻舒坦过。” “……有何症状?”西辞哪里知道顾浔葫芦里 卖什么药,还以为他被山中祥瑞之气伤到了。 “平白抓心挠肺,偶尔寝食难安,也会辗转反侧。”顾浔倾身过去,拿掉西辞发尾一 枯草,目光偏回来,看着西辞的眼睛,在那片温柔里发声,“仙君可知这是什么病?” “……”西辞虽不经人事,但书没少读,自然知道这是少年情窦初开的征兆,他温和道,“相思病。” 西辞如此坦然,顾浔倒是没法儿撒泼了。 他何止犯了相思病。还是单相思! 顾浔恹恹跟着西辞回到北楼,心里烦躁得很,什么滋味都有。 ……他怎么那么淡定? ……他怎么不问问我相思谁? ……他怎么波澜不惊一点儿 觉都没有?! 顾浔看着那冷清背影走得越潇洒从容,他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自己看了眼墓碑都 七八糟思虑了那么久,他怎么能不管不顾潇洒成这样?! 又折断了 树枝,顾浔一路上辣手祸害了不少花草。 西辞只当他情路不顺,需要发 ,也没说什么。 两人到了各自门前,薄光洒房前,三两步距离,两人比影子还沉默,气氛说不上哪里不对。 西辞伸出手,“药。” 顾浔将药篓递过去,一路上都只盯着个背影,现在看到人眉眼,心里的躁火像被点了起来。 西辞手才接过药篓,就被顾浔用力一带,人险些跌过来。 待站定,两人近了许多。 顾浔和着那朦胧月光,声音也没那么清明了,“仙君,可曾……相思过谁?” “并未。” 顾浔莫名一喜,“不骗人?” “早些睡。”西辞莞尔,拿过药篓进了屋。 这夜 正好,怎么还睡得着。 顾浔此刻是当真辗转反侧了,举着折扇,那白玉璎珞翻来覆去瞧了好几遍。 脑子里那个 人的影子被敲门声打散,西辞道,“明 起早些,随我去中州。” ※※※※※※※※※※※※※※※※※※※※ 上一章看得早的小可 ,我补过一点点,70.2%后面~ 谢谢阅读~( ̄▽ ̄~)~ 晚安,好梦呀~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