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距离上次造访也不过一个礼拜,再次坐在望尘的座位区面对尹若 和苏季清两人时,却有股久违的 觉。 这次前来的目的不单只是解惑,更大一部分是为了回报梁语瑶一事的进展,毕竟他们也帮了我不少,总得于情于理尽到告知的义务。 「所以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苏季清依旧担任了起头的角 ,我抿了抿 ,想到当时的场景就觉得莫名心闷,「……我惹怒她了,所以她叫我从四楼跳下去。」 此话一出他们难得面 惊讶,两人互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了视线。「再怎么样她都不是会这么做的人啊」挪回目光的时候我听见苏季清如此低喃。 「后来怎么处理?」尹若 双手环在 前挑眉问。 「没处理,我跳下去了,化作冤魂来向你们倾诉冤屈。」 不知怎地,心情分明是沉重的,我却突然很想说些玩笑,尹若 听了不 一笑,「这傻子在说些什么呢」他的表情彷彿如此说着,「我可不负责喔。」 「真没良心。」说实话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但心情就是不好,他能像这样把玩笑接下去我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我当然是拒绝了。」 将近两周的相处,我多少也掌握了梁语瑶的个 ,所以当下就赌了一把,我认为那不会是她的真心话,也这么直截了当地反问了她。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 我轻笑着反问。 ——命令我跳楼,成为实质上的杀人犯? 我站起身,审视般地望着她。 ——承认吧,你只是…… 走到她旁边,我第一次俯视她。 ——你只是渴望有个能真心相待的朋友,不是吗? 老实说这样的作法是 进了些,可当下我确实也被她的「命令」吓到了,回过神来已经硬着头皮靠着一股气势强行 制了情势。 说着那些话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梁语瑶的表情慌 得彷彿下一秒便会哭出来,可她又是那么倔强的一个人,很快又回到了高高在上的偽装,瞪视着与我针锋相对。 ——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了我的相片。 ——区区一个奴隶还自以为能瞭解我? 双手捏住了它的边角,她语出轻蔑。 ——滚吧,我不需要你了。 她勾起了一抹冷笑,把相片撕成碎片。 当不再完整的相片一块块细碎地落在桌上,我分明自由了,心却沉得 不过气。 「我该说声恭喜?」 听完始末的尹若 仍旧不改轻浮的脾 ,那些衝突的过程对他而言 本无关紧要,他只将注意力摆在了「最后我成功摆 了梁语瑶的能力」的这个结果上。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惹怒她的?」这次换我挑眉问。 「哦?」他语调上扬地应了声,似乎终于有了一些兴趣。 「因为云雁。」我说,「我好像在思考的时候不小心说了他的名字,可奇怪的是,我其他什么都没提,她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 然大怒。」 而这也是我这次来找他们的重点之一,实在想不通为何光是听到云雁的名字,梁语瑶就变得如此情绪化,甚至到叫我跳楼的程度,整个情 转折显得过于突兀,那模样…… 「简直就像被下了蛊。」我吁了口气,要替她的行为下这种不祥的结论说实话 难受的。 「是有点诡异。」尹若 总算有些正经了起来,「还有什么异状?」 「我不晓得在不在你们关心的范畴——她被一个学长 上了。」 「学长?」苏季清微微皱眉,「现在怎么样了?」 「不清楚……我后来就没在她身边了。」今天是礼拜一,从上周五傍晚开始算起,已经有快三天的时间没有看见梁语瑶了,「但我有在固定时间上线看她有没有发文,稍微确认她行踪。」 虽然动机是为她好,可此话一出,我莫名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理直气壮的变态。 「固定时间?」 「对,吃完饭,下午一点跟傍晚六点半左右她会发文——」我瞥了一眼手錶,现在是下午一点零五,刚好在时段附近,「就像现在?」 我拿出手机,点开软体打算让他们亲眼看看,不过刻意唱反调似地,她最新贴文的时间还停留在昨晚的六点二十三分。 我不 意外。虽然超出不到十分鐘的时间,可我说的「左右」只是一种概略的说词,梁语瑶通常都会提前,不太会超过那两个时间点发文。 真是奇怪呢。临时有事吗?还是学长又找上她了?基于一种不安而无从 抑的心理,我抱着被骂甚至被拒接的可能,硬着头皮拨了电话给她。 而我没有被骂,也没有被拒接,电话一声未响地直接转进了语音信箱。 更奇怪了。我不 皱眉。这时段她没道理关机的啊,也不太可能到没有讯号的地方,还是手机没电?又或是坏了? 再怎么假设也是于事无补,这突如其来的失联实在令人担心——回去看一下状况好了。 「我晚点再来找你们。」 没等他们回应,我抓起包包往外走,虽然请他们陪同可能会比较好,只是凡事都要依赖他们,跟他们绑在一块,会在不知不觉间失去独立 的,梁语瑶真的出事应该也是因为学长,就算没有他们也能解决的。 往下走的同时我叫了一部车,从这里搭公车回去很慢,可叫车的话,路况没问题十五分鐘内肯定能到。 顺利坐上车我又拨了一次电话给梁语瑶,但还是没能接通。放下手机我叹了口气,这种愈是接近便愈是不安的心焦令人如坐针毡,要不还是报警吧?只是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又是否就在旧大楼,说不定这一切都只是某种「刚好」而已——对了。 我再次点开萤幕,拨了通电话到打工的办公室,行政大楼在旧大楼附近,可以拜託办公室的人先去探探状况。 而规律的铃声漫长而乏味地响着,最后转进了校方的制式答录——无人接听。 又打了两次仍未有回应,我掛断电话,看着手机画面再次叹气,现在是全世界都不接电话就是了? 我烦躁地把头抵在门边,焦虑起来似乎更容易晕车了,暂时望着着萤幕发愣了一会,当上头显示的时间从「13:21」跳到「13:22」时,我恍然惊觉了为何办公室没人接了—— 真是该死的午休时间! 这一耗也差不多到了,似乎见我面 凝重,司机一路在最高速限边缘游走地把我送到了门口。匆匆付钱跟道谢,下了车时间也来到了一点二十四,扣除掉从望尘离开别墅区和等车的时间,至少替我省了不下五分鐘。 「离我远一点你这个疯子!」 而才刚踏进旧大楼一楼,梁语瑶崩溃的尖叫就遥远却清晰地传了过来。 不会吧……真的出事了?我下意识往楼梯奔去,一面上楼一面找到了驻警队的号码,应该不论如何都要先通报的!我那时到底在心存侥倖什么! 向驻警队报了地点,我加快脚步,来到四楼梁语瑶总待着的隔间门是关着的,我悄悄靠近,从旁边的窗户窥探状况。 梁语瑶确实在里面,只是情况非常糟糕,她穿着平时绝对不可能穿的宝蓝 旗袍,被学长一手捂住嘴,一手按住肩膀地 在地上。 她试图挣 ,试图掰开学长的制伏,白皙的长腿挣扎着踢蹬,而学长并未受到丝毫影响,他更加用力地按住了梁语瑶的脸,不顾后者的惊恐与掛在颊上的泪,另一手慢慢地自肩膀往下,抚过 际,直到旗袍开衩中![](//www.020magazine.com/ig/luo.png) 的美腿—— 好噁心,真的好噁心!这样的画面令我 不住捂嘴乾呕,那隻在梁语瑶身上游走的手彷彿摸在我的身上,明明只是看着,却 到前所未有地窒息—— 应该等驻警队来,千万不能冒然行事——脑中分明是如此想的,可当我回过神来时,已经衝到里面拿着座椅把那个噁心的男人从梁语瑶身上挥倒在地。 几步远的距离,却觉得特别特别地 ,我丢开椅子,拉起梁语瑶的手 不住地颤抖和发麻,她站了起来,却又腿软地摔倒在地,眼见学长挣扎地准备爬起,我使劲拽起她,「快点!」 她总算有些振作地慌忙向门口跑,我在背后推着她往前,正要踏出门,我的头发突然被用力地向后扯,学长已经站起来跟上了,歇斯底里地碎念着我听不清的话语,他扯着我的头发往门框甩—— 撞上去的瞬间只觉剧烈地疼,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头晕目眩,模糊中似乎看见梁语瑶瘫坐在门外几步远,泪![](//www.020magazine.com/ig/liu.png) 面地看着我。 为什么不快逃,你连逃跑都做不到吗?我好想这么吼,却一时痛得说不上话。 学长没有选择过去抓她,反而把我拉起来按在墙上,「为什么要妨碍我!」他 动的鼻息打在我的脸上,「女神是我的!『他』说她是我的!」 「他」,他好像强调了这个字眼……但现在的状况实在容不得我思考,他的每句吼叫都令我耳鸣,我闭上眼深 了口气,冷静,必须冷静,维持这个局面等驻警队来是最好做法,可是没等我开口回应,陷入疯狂的学长已经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死命与扣在脖子上的大掌拉扯,呼 ……愈来愈困难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后果,用尽全力,我一脚踹在他的小腿骨上! 他吃痛地松开手,我抓紧时机往外跑,却瞥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把折叠刀,甩出刀身他不顾疼痛,面目狰狞地扑了过来——疯了,他真的疯了,我一面跑一面转过身,脚就像装了铅块地沉,我知道自己是跑不过他的,在慌 而 不住向后踉蹌的时候我架起手臂护住了脸—— 而就在此时,一股强而稳健的力量自后方稳住了我,预想中的痛觉并未传来,时间彷彿停止了,我僵住了片刻,才缓缓放下手。 只见一隻手在我额前几公分的地方即时接住了落下的刀刃,鲜血缓缓自那掌间 淌而出,握住刀身的力道却不减反增。见了血,学长似乎也拾回了理智,他慌 地松开手向后踉蹌了几步,我心有馀悸地嚥了嚥口水,往自己的身后看去—— 分明徒手握住刀刃,分明 着血,他仍旧面不改 ,低头看着我,敛起笑容的他彷彿回到初见时的光景,沉默,却又俊逸不羈。只是,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在他的怀中看着他的脸,还是第一次为他的现身 到如此安心—— 「你怎么……」 我开口,声音却异常沙哑,喉间有股血味挥之不去。他没有回答,只是转回去看向前方,可环住我的臂膀似乎又收紧了几分。 而他没有把刀子收起或丢掉,我没看清他是如何做的,当视线随着他转回去时,只捕捉到刀身轻盈地旋转伴着一瞬的反光,回过神来,刀柄落入手心,染血的刀刃已经反过来指向了学长—— 「既然拿出了刀子,想必也做好反被刺伤的觉悟了吧?」 尹若 的语调戏謔依旧,那张总是散着轻浮的脸庞却笑得冰冷。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