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要是苏培盛不出事,瑞升祥的东家还是首肯月锦绣的。 “福掌柜,这生意与谁做,还是得看谁的条件最称东家的心意,”苏伟笑眯眯地走到福锦身边,“我们吉盛唐一向按规矩办事,月锦绣更不敢托大。这条件,我们诚心诚意地开,您要 意了,咱们一拍即合,您要不 意,咱们互不埋怨。您看如何?” “福掌柜!”杨泰眉目一拧,眼神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刮过二人,“咱们可是敲定了价格的,姓苏的不过带来一个总管太监,您要需要,我们天和商号也有的是。” 福锦眉头一皱,本来还有些犹豫,此时却是 心不快了,“杨掌柜不要太小看我们瑞升祥了,我们老东家是给太皇太后做过衣裳的。” 杨泰一时语 ,只见福锦转身,冲苏培盛一摆手道,“苏公公请。” 这场生意谈得苏伟很是开心,中间气走了杨泰,又给月锦绣定了大单,眼看着大笔银票就要飞进荷包,苏大公公是笑的眼底都开花了。 从闻风阁走出来,苏伟与福锦再三道别,各自上了马车。 “李公公一早牵了快马走了,”库魁给苏伟放下车帘,“临走时还说,您给的那身行头,全当报酬了。” “那可是上百年的羊脂古玉!”苏伟唰地掀开帘子, 出半颗头来,“他从哪个门走了,咱们去追!” “这时候估计都快到了,咱们追不上了,”库魁无奈,又把苏大公公 回马车,正准备赶路,却突听一阵锣响。 “咣,咣,咣——” “十三声,苏公公,一共十三声!”库魁猛地瞪大眼睛。 车门被人一把推开,库魁还没反应过来,车里的人已经一溜烟地奔向了人群。 “是雍亲王的仪仗!”人群中有人高喊。 “亲王驾临,大小文武官吏军民人等退避!” 持锣人一路引着仪仗而来。 闻风阁所在之地离市集很近,这里人口众多,大家熙熙攘攘地挤到街道两旁,争先恐后地踮起脚去看那金灿灿的吾仗立瓜,宽敞 致的银顶黄盖红帏软轿。 “前面那是雍亲王,后面那是雍亲王妃吧。” 苏伟被挤在人群中,听见身旁的人议论纷纷。 “听说皇上要驾临雍亲王的圆明园了,今 雍亲王就是要去圆明园准备 驾的。” “我说嘛,平 里也没见这么大的阵仗,这是要显摆给人家看呢。” 苏伟翻了个白眼,用力挤到人群前,踮起脚尖,往四阿哥的轿子里看。 只可惜,那轿帘挡得严实,什么也看不到。 “亲王驾临,大小文武官吏军民人等退避!” 仪仗走到了众人跟前,不知是护持的队伍太过壮观,还是雍亲王在民间威信 盛,前头看热闹的百姓,开始纷纷下跪。 “王爷千岁——” “王爷万安——” 百姓的喊声不齐,但声势浩大,跪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苏伟站在人群中,怔怔地看着四阿哥的车架,有些想上前,却又觉得自己可笑,惶然不安间,被人一把拽倒,膝盖在地上磕出了“咚”的一声。 四阿哥双眼微阖,端坐在软轿中,不知为何,心上却猛然一震。 “傅鼐!” “王爷,”傅鼐走到四阿哥的软轿旁。 “让持锣人喊起,不要叫百姓胡 跪了,”四阿哥轻吐口气,“爷这心里不大舒坦。” “是,”傅鼐领命,疾步而去。 福晋的软轿中,弘昀阿哥正趴在轿窗前,透着一点点 隙,看着外面成群跪倒的百姓。 福晋慈 地摸了摸弘昀的 发,嗓音轻柔却沉稳地道,“弘昀,你好好看清楚,这就是你的阿玛,这就是咱们大清的王爷。你要好好努力, 后要像你阿玛一样,做个百姓敬仰的好王爷,不,或许——” 福晋没有继续说下去,弘昀抬头看了自家额娘一会儿,又转头看向窗外。 持锣人的叫起没有起多大作用,百姓依然跪倒一片,高呼千岁。 好在,四阿哥的仪仗逐渐加快了速度,百姓没用跪多久,街上就空了下来。 “苏公公!” 库魁穿过逐渐散去的人群,终于发现还跪在地上的苏伟。 “苏公公,您这是怎么了?”库魁见苏伟脸 发白,急得直冒冷汗。 “我的腿,”苏伟扶住膝盖,面上却还是懵懵的,不知为何,摔得是膝盖,疼得却是 口。 傍晚,苏伟回到农庄时,天已经黑了。 库魁白天时把苏伟背到了医馆,好在没伤到筋骨,只是膝盖上青了一大片。 马车刚停到农庄前,张起麟、张保就 了上来。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不是一大早就谈生意吗?小英子今儿表现的怎么样?那个瑞升祥——” 张起麟像个倒豆子的竹筒,没完没了地问话,直到车门打开,库魁架着苏伟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这是怎么了?”张起麟最先大惊失 ,“生意没谈成跟人打起来了?这是谁胆子那么大,他不要命了!” 苏伟一把推开咋咋呼呼的张起麟,也不叫人搀扶,自己一瘸一拐地进了院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保回身问库魁。 库魁叹了口气,琢磨了下言语, 低嗓音道,“生意谈得倒是 顺利,只是要回来时,恰巧碰到了王爷的仪仗。苏公公跑去看,被人群推倒了,结果好像也没能看到王爷。本来这次从府里出来,苏公公心里就难受,今 又有这一遭,只怕——” “咳,”张起麟轻声一咳,打断了库魁的担忧。 库魁抬起头,这才发现,张起麟和张保似乎都没有太过担心的样子, “你们——” “你转头看看,”张保指了指小院。库魁转过头,却见本该黑着的正屋,已经亮起了一盏灯烛。 苏伟忍着膝盖的痛,一边嫌弃自己的矫情,一边又 不住地难过,推开屋门时都没注意屋内的变化。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啊?” 靠窗的木榻上斜倚了一个人,手里一卷书册,闲闲的嗓音。 进屋的人突然愣住,炕桌上的一点烛火,瞬间晃花了他的眼。 第363章 小别之后 康熙四十八年 七月二十八,农庄 时近傍晚,天 渐黑,屋内已看不大清东西。炕桌上燃着孩儿臂 细的红烛,看着亮眼,却照不出多远。 苏伟进门半天,还是有些呆愣愣的,站在 影处,盯着那张烛火映出的半边脸看了半天,硬是没敢上前。 四阿哥放下书册抬起头,颇为奇怪,“怎么不过来?爷可是一直等着你,连晚膳都没吃。” “啊……” 苏伟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两只手在身上蹭了蹭,也不知为何,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那,我叫人去给你备饭,你你你想吃什么?这里是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吃的,我又不知道你要过来——” 眼见着刚进了屋的人,竟又要转身出去,四阿哥眉头一蹙,“站着别动!” “啊?” 门前的人一手扶着门把,再度僵住,眼睁睁地瞧着榻上的人起了身,穿了鞋,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主——” 人已到跟前,苏伟总算看清了那张脸,心一落地,话却未能叫出口,眼前突然天地倒转。 四阿哥扬了扬眉,嘴角 出一丝颇好看的笑,苏伟一手搂着四阿哥的肩,脸红的快要没处放了,眼珠东瞄西瞄地就是不敢往四阿哥脸上看。 “今天倒是听话,”四阿哥 意地赞了一声,将人一路横抱进了卧房。 红木朱漆雕花大 ,比东小院那张还要宽出一个半身子来,平时苏伟自己睡,晚上甭管怎么滚,都滚不到地上去。 柔软的被褥往背上一触,四阿哥的身子 了上来,心已化成了水的苏大公公却猛然清醒了两分。 “等等等等等一下!” 四阿哥的肩膀被一只手使力撑住,苏伟无视四阿哥不 的神情, 着一张涨红的脸,猛 了两口气道,“你你今天不是该去圆明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我早晨明明看见你的仪仗啦!” “你看见爷的仪仗了?”四阿哥扬了扬眉梢,把抵在肩上的手,慢慢按在了 铺上,“那你看见我了吗?” 苏伟脸上一僵,双睫微微垂下,“没,没有,你那轿子挡得太严实了……” “爷就说嘛,”四阿哥低下身,微凉的嘴 在苏伟耳边轻轻划过,“爷今天这一路,得了百姓山呼千岁,跪礼相送——” 苏伟身子微微一颤,被 在脸侧的手轻轻蜷了蜷。 “可是,爷的心里,就是生不出半点儿喜悦……” 四阿哥的呼 渐重,嘴上也用了力。 苏伟跟着挣了挣,衣领却偏到一旁,灼热的呼 顺着敞开的衣襟飘过 口,带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爷心里不安,也觉得孤单……” 四阿哥的 从一边滑到另一边,对于此刻在他身下的人,他有着任谁也想不出的万分耐心。 倒是一直被 拨的苏大公公,面红耳赤地蹬掉了靴子,抬手环住了身上的人。 四阿哥轻笑了一声,在苏伟 上一咬,手也顺着袍摆滑进了里衣中,“原是因着有些人不在,那般的场景,爷竟然也意兴阑珊了。” 苏伟被人捏了短处,嘴里抑制不住地 息。四阿哥将他抱得更紧,仿佛要嵌进了身子里。 两 相扣, 齿相依,屋内除了一盏灯烛偶尔爆出的火花声,就只剩了甜腻的水渍声。 平时以坚实著称的红木大 在一声呻 后,开始微微晃动。 帐 了绳扣掩去一室 光,只是还偶有一两声低 和轻微的哭腔断断续续地传出。 红鸾帐内,挨着 褥的人半咬着 ,一手死死抠在身上之人的背脊上,挂在身上的锦袍早已被 的辨不出形状。 洁白的亵 顺着无力的双腿慢慢滑下,到了脚踝处,被崩起的脚尖勾住,晃了三晃才掉落在地上。 四阿哥动着下身,眼里是苏伟发红的脸,这人总是先用力地忍,死死咬着嘴 ,就是不出声。但到了后来,嘴 咬不动了,眼神也 离了,嗓子里就会抑制不住的低泣,那声音能把人 拨的忘记一切。 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