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厉长生点头,道:“方才太子 喜喜去了,一准儿是因着窦将军凯旋之事去见陛下。” 灵雨不懂得朝堂大事,有些一头雾水。但听厉长生话中语气,太子此去怕是不妙。 果然就听厉长生继续道:“太子恐怕此时便碰了一鼻子灰,是 心不得的。” “这……如何会呢?”灵雨道:“掌事大人既然早有遇见,为何不出言提醒太子,若太子真吃了亏,那……” 一准又要不 心了。 灵雨也是心疼太子,小孩子家家的,本应无忧无虑,这整 里不是为这愁就是为那忧,哪有个孩子的模样。 厉长生道:“小孩子吃点亏也不是不好,只要不吃大亏,涨涨记 倒是好事。” 厉长生说罢一笑,笑得颇有深意。 如今荆白玉吃了亏,才会知道有厉长生在一旁帮衬的好。厉长生要的便是荆白玉离不开他,拿捏住了小太子的脉门,才好稳固自己的地位。若不然等太子长大了,有主见了,厉长生这小船怕是要翻。 小太子荆白玉 喜喜便去了,本觉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可谁料到了皇上面前,竟真的碰了一鼻子灰。 皇上一口否决,说他年纪还小,不叫他出城 接凯旋的窦将军,还说已然定了人选,便是他小叔父陵川王荆博文。 荆白玉一听,顿时蔫蔫的,见父皇决意已定,也不好争吵什么,只得悻悻然离开。 皇上见太子不 心,只是叹息一声,也无办法。太后亲自来求,皇上虽早定了太子出任,却也只好改了陵川王荆博文,这事儿便最终定了下来。 荆白玉悻悻然离开,只觉得有气无力, 本打不起 神来。 他不愿回寝殿去,便漫无目的游走一番,不知不觉一抬头,竟是到了涤川园的画阁之前。 荆白玉想到昔 里自个儿与厉长生初次在画阁相遇,时隔良久,仍觉那情景逗趣好笑的紧。 荆白玉忍不住裂开嘴巴笑了一声,复又板着脸,自然自语道:“不行,我要回去好好问问厉长生,到底与陵川王是个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一直都是陵川王的人,我却未有发觉?” 荆白玉想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赶忙掉头疾走,一口气就回了 殿。 “四月!四月!” 小太子一路叫着。 四月忙不迭的上前,道:“太子殿下您回来了。” 荆白玉道:“怎么不见厉长生?又跑去哪里野顽了?” 四月道:“掌事大人就在殿中,似是在与灵雨说话。” “又是小灵雨。”荆白玉一听,道:“一天天两个人腻在一起,说不完的话!你去将厉长生给我叫过来,我有话与他说。” “是。”四月道。 荆白玉负着手,气势非凡,小大人一般进了内殿,心中盘算良久,就想着一会儿如何责难厉长生才好。 只是他刚入了内殿,就见自己榻上躺着什么东西。 这一看,仿佛个小孩。 “呀!” 荆白玉跑过去仔细一瞧,并非一个小人,而是一只小兔子,通体雪白 茸茸的,煞是可 。 “这是甚么?”荆白玉惊喜非常,睁大眼睛,试探 的伸手去摸,那兔子模样有些个奇怪,但比普通的兔子还要可 数倍,大耳朵自然下垂,简直萌煞个人。 “自然是兔子玩偶。” 一个声音自背后传来,道:“太子殿下可喜 ?” 荆白玉才抱起兔子玩偶,就听到厉长生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差点原地蹦起丈许高。 荆白玉怀抱着柔软的兔子玩偶,仿佛被抓了包, 要将玩偶丢下,却也舍不得,反而抱得更紧,道:“什么兔子顽偶?这是你的?” 厉长生点点头。 荆白玉不给他开口机会,霸道的道:“在本太子榻上发现,就是本太子的了!” 厉长生被他逗笑了,说:“太子误会了,这兔子顽偶,本就是长生送予太子的,太子可喜 。” “喜……”喜 ! 荆白玉差一点子便 口而出,硬生生止住,就差那么一点子,甚么颜面也都丢了。 荆白玉咳嗽一声,故作老成的道:“稀奇古怪,也便一般般罢。” “太子喜 便好。”厉长生点点头道。 “甚么话,”荆白玉道:“我是说一般般,不是喜 。” 他抱着兔子顽偶跳了两下子,兔子顽偶亦是随着他跳了两下子,大耳朵忽闪忽闪。这兔子与小太子,乍一看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荆白玉摸着兔子的大耳朵,简直 不释手,道:“哼,厉长生我与你说。你别以为 些个小顽意,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厉长生佯装纳罕,道:“太子要与长生计较什么?” “你与那陵川王到底……” 小太子荆白玉话到一半,突然住了口。 他低头一瞧,只觉 绒柔软的兔子顽偶身上有凉丝丝之物,仔细一瞧,原是一块玉佩。这玉佩通体纯白莹润,与白绒绒的兔子几乎融为一体,一时竟是无有区别。 兔子玩偶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一瞧便是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 “这玉佩……” 荆白玉登时傻了眼,盯着玉佩出不来声,这不就是陵川王私底下贿赂收买厉长生用的玉佩,怎么会戴在兔子身上? 荆白玉愣了半晌,随即心中 喜起来,厉长生将玉佩主动拿到自个儿面前,不就是说,厉长生还是自己这边的人,并不想去陵川王那面? 厉长生眼见小太子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开心起来。果然孩子便是要哄的,哄一哄也就是了。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先前在太后 殿之中,长生怕隔墙有耳,所以无有解释,恐怕太子近 都在误会这事儿,所以长生也不好不解释。如今真相大白,太子可还怀疑长生?” 荆白玉咳嗽一声,板着脸道:“哪有,我没怀疑你,是你多心了!” 厉长生顺着他的话道:“原是长生多心了。那长生送予太子的礼物,太子可喜 ?” 荆白玉抱着兔子玩偶,用 的小脸在兔子上蹭了蹭,道:“喜 !喜 的不得了!” “那便好。”厉长生道:“也不枉灵雨赶了一 的活计。” “甚么?!”荆白玉乍一听有点懵,蹭兔子的动作都僵了。 厉长生笑着道:“这兔子乃是灵雨一针一线 制,天底下独一无二。” “灵……灵雨做的?”荆白玉脸 瞬时变了数变。 这兔子自然是灵雨做的,厉长生可没那针线活。只不过是厉长生画了图样,让灵雨按照做的,正好赶了一 ,等太子徜徉一 归来,堪堪做好。 荆白玉抱着兔子,一副纠结模样,似是想将兔子推出怀中扔了,又似舍不得丢下,那面容别提多纠结。 厉长生便是故意逗他,见他生气了笑,笑了又纠结,果然千变万化都是一般讨人喜 。 厉长生道:“怎么的?听说是灵雨做的,不想要了?那正好便给小臣,小臣帮太子殿下将兔子扔出去。” “不!”荆白玉最终还是舍不得,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兔子顽偶,又是个的小孩子心 , 见的不得了。 荆白玉抱紧了兔子顽偶,道:“不准扔,本太子的东西没有扔掉的道理,留着!” 第34章 枕边风 荆白玉生了几 的气劲儿, 与厉长生单方面冷战多时,没成想皆是误会。荆白玉这么一听, 只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忍不住瞪了一眼厉长生。 荆白玉道:“那……从祖母那处回来, 你怎么的不和我解释?拖到眼下这般时辰,哼……”着实让本太子好等! 厉长生笑着道:“小臣的确是想解释一番, 只是太子殿下不给机会,瞧见小臣便负气离开, 连一句整齐的话儿都不叫说,这……” 荆白玉一听,有些面皮发烫,仔细一琢磨, 仿佛是这么回事, 但这能怨自己?明明是厉长生他先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儿。 荆白玉不服的辩解起来,道:“那也是你,好端端的接陵川王的赏赐做什么?他给你玉佩, 你当一口回绝,方才能显示出你追随本太子的决心呀!” 厉长生仍是笑着,道:“这陵川王一看心思便不单纯, 后必是太子殿的下劲敌。陵川王若是不想方设法派个眼线细作过来,恐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既然如此, 不如让陵川王以为长生便是细作,也好糊 他一番,这样也免得陵川王再派遣细作前来, 惹出更多事端的好。” 果不其然,小小年纪的荆白玉在厉长生面儿前,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他的。厉长生这人,仿佛比旁人多长了一张嘴一副心肝似的,做事说话皆是头头是道无懈可击。 这一会儿荆白玉无话可说,厉长生又道:“还有一点子。” “什么?”荆白玉问。 厉长生指了指兔子布偶脖子上的玉佩,道:“这玉佩一看便是价值连城,陵川王出手大方无人能及,若是长生不收,岂不暴殄天物?” “你……”荆白玉还以为他要说些个什么,乍一听气得差点子翻个白眼,道:“这破玉佩有甚么值钱的?改 本太子送你个更好的!” 厉长生 出老谋深算的微笑,似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道:“小臣谢太子赏赐。” 这一出手便损失800万的玉佩,全然一副赔本买卖,岂是厉长生的作风? 小太子荆白玉总觉得哪里有些个不对劲儿,自己仿佛掉入了什么陷阱之中…… 只是怀中兔子顽偶着实太过可人疼,荆白玉从未见过,喜 的心肝 跳,也着实顾不得什么陷阱。 这兔子顽偶乃是大荆上下独一份,虽在现代不过普普通通的小孩子顽具,可如今倒显得极为珍贵。 灵雨赶了一整 的针线活,用的布料 料可都是最好的,就连小兔子的一双眼睛,也是用着上好的玛瑙玉石,不论模样还是手 ,皆是丝毫不差,全挑不出个 病来。 厉长生就见荆白玉抱着一只差不多与他一般大的兔子顽偶,在内殿里高兴的跑来跑去,上蹿下跳,仿佛个小猴子一般,煞是开怀模样。 “果然还是个孩子……” 厉长生莞尔低声道。 没一会儿功夫,荆白玉跳的累了蹦的乏了,实在是撑不住,还未洗漱便搂着兔子布偶歪在软榻之上,打起盹儿来。 厉长生一瞧,知是荆白玉这几 疲惫,便没有硬是叫他起身洗漱了再睡,将人轻轻抱起,放到榻上,给他和兔子一起盖好被子,叫他便这般睡下。 心结一结,荆白玉总算是睡了个好觉,一夜无话,也无做梦,睡得那是酣畅淋漓,一睁眼便是清晨时分。 厉长生已然起了,给他准备热水洗漱,随即又送了他去习学骑 。 荆白玉有些个恋恋不舍,临走之时瞧了好几眼他那兔子顽偶,生怕一个不注意,那兔子能活了去,自个儿长腿逃走。 荆白玉吩咐道:“厉长生,我的兔子,你莫要将旁人碰,知道吗?” “知道知道。”厉长生道:“太子殿下再不走,恐怕是要迟到,小心师傅告到陛下那里去。” 020MagazIN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