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慧只微微一笑,“额娘也是太担心了,我的银子,我就扔了打水漂,只要我高兴,别人除了心里道一句可惜,也管不着。太福晋,您说的是不是?” 太福晋觉得有些坐立难安了,到底还是讪讪的道,“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确实可惜。” 淑慧就笑而不语了。 太福晋其实也是真的急了,被淑慧冷了这么一冷,虽然尴尬,还是勉强笑着说出来这次的来意。 “之前亲家太太怕你病中无人照顾,方才接你过来,如今你也好了,是不是也要回府了?” 富察氏也撂了挑子,康亲王太福晋才知道这事情多麻烦,有心再找几个好“晚辈”管下家,又怕太后来找她麻烦。 之前有几个和她 好的王福晋也私下劝她把淑慧请回来。 “不然,别人岂不是说你不慈?何况,不管康亲王如何了,她总是康亲王福晋, 后就是承袭嗣子,也还要叫她额娘的。” 康亲王太福晋也知道自己眼下名声已经不好了,和淑慧也算是结怨颇深,心中也后悔。 可是后悔归后悔, 子还得过啊,想来淑慧肯定也想回府当家做主,自己给她搭个台阶,也是化解一下仇怨。 太福晋说了这话,本以为淑慧会 口答应,没想到淑慧却面 迟疑,没说话。 淑慧听了她这话,确实是有点心动了,别管之前如何如何,她如今这个身份在这里,想要改嫁或者一辈子在娘家都难。 然而她也知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回康亲王府也确实不算很稳妥。 但是此时不回去,且不说待到生产后回去太久,就是生产后,总还是要回康亲王府的,到时候带着孩子,只怕更没有时间布置妥当。 她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想了想道,“太福晋说的也是,什么时候搬回去,我还是要和我额娘商量下。” 太福晋见她正 ,虽然没答应下来了,但毕竟不是之前似笑非笑的模样,反而松了口气,道,“你三嫂也盼着你回去呢。” 淑慧点点头,“之前确实有劳三嫂了,这个事,我会考量的,定了时间,会送信给府里。” 太福晋见她似乎是答应下来,心头也是微微一松,本还想念叨几句嫁妆银子也不要都给娘家了,总要给她腹中的孩子留着。 然而淑慧说完了正事,就端茶送客了,她也只好说了几句关心话,告辞走了。 太福晋到了府里,那边就传了信儿说四夫人鄂卓氏求见。 这个鄂卓氏就是淑慧四哥巴尔图的继室小鄂卓氏。 太福晋一听是她,当即皱眉道,“她来做什么,上次不是她出的馊主意,我还不至于得罪淑慧得罪的那么厉害呢,就说我累了,让她回去吧。” 此举可谓完全不给小鄂卓氏面子了,小鄂卓氏这次来本来是来告状的。 上次她撺掇着太福晋去法喀家闹事,巴尔图赶过来把她撵了回去,回去后虽然没有休 ,但是也不比之前那么亲近了。 这一段时间来,竟从没有在她房中宿过。 之前巴尔图可是很少在姬妾处的,不然她也不能嫁过来两年就已经生了个儿子了。 小鄂卓氏觉得自己心中委屈,就算是自己出了主意,要是太福晋不动心,自己也没办法啊。 因此她觉得,太福晋也该帮自己说说巴尔图,自己虽然有错,可是也不能冷淡自己如此啊。 自己的姐姐,那时候跟巴尔图孝期有子,巴尔图不也情深不悔么? 小鄂卓氏想了一肚子的说辞,让太福晋帮她说话,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太福晋 本见都没见自己。 一时气急了,她哭着在门外嚷嚷起来了。 太福晋都能带着人去法喀家胡闹,还能怕小鄂卓氏,当即就命人架着是小鄂卓氏出去了。 富察氏得了消息也不去劝阻,心道小鄂卓氏活该。 等到傍晚的时候,淑慧也得了消息。 那拉太太本来正劝着淑慧不要回康亲王府,毕竟当娘的心在那里,恨不得把孩子一直放在眼前保护着。 淑慧叹息道,“我就是在娘家生孩子,您外孙总也不好在娘家长大的。如今看这样子,太福晋和小鄂卓氏掰了,也无碍的。” 那拉太太道,“你哥哥嫂子,难道还是那等讲究那些的,便是在家里养又如何?” “我只是还不死心,总还想让人去找找椿泰。”淑慧又叹道。“要动用康亲王府的资源,我总要坐镇那里不是?” 那拉太太见她提起这个,也迟疑了,正准备说话,前面却又有人禀报道。 “太太,福晋,四阿哥来了。” ☆、信 听到四阿哥来了, 淑慧心中有些诧异,倒不是她对四阿哥心里有什么不 ,而是自己现在也算是小寡妇(疑似), 四阿哥一个大伯哥,怎么也要稍微避讳点。 淑慧虽然没细细打听, 但是就冲着八福晋冲着自己下手,太子又是幕后黑手, 真要闹出什么, 这两边人至少是不会放过自己。 从当年多尔衮的妈大福晋的遭遇来看,倒霉的话甚至可能被 死呢。 因此淑慧打定主意,还是喊着那拉氏或者自己哥哥来陪客。 不过等真见了人,淑慧倒是发现四阿哥还没那么欠考虑。 四阿哥是带了孙玉琼来的。 淑慧倒是差点忘了,上次太后重重责罚了一回四福晋,让孙玉琼管家了。 不过因为孙玉琼毕竟连侧福晋都还没混上, 报名的时候, 就没那么起眼, 被新上任业务不 练的丫环给漏了。 四阿哥神 有些憔悴,眼下两个黑眼圈, 衬得皮肤有些苍白, 人瞧着倒是更瘦了, 束着黄 带穿一件玄 袍子,更显得瘦长。 不过他 神倒是好的,眼底有隐隐的光,反而显着执着。 淑慧与四阿哥身份相当, 互相见礼过,又看向孙玉琼。 孙玉琼倒是老样子,穿一件玉 的绸子旗装,皮肤莹白如玉,手腕上一双翠玉镯莹莹翠绿,一双美目隐约含情,神情却是十分温柔沉静的。 见了淑慧先半屈身行了个福礼,方才笑道,“这几 没见你,看着气 倒是不错的,身子可 利?” 淑慧也笑道,“还不错,腹中孩子也不闹人,你倒是气度一如往昔。” 孙玉琼神 有些温柔,“如此就好,就是不知道是个小格格还是个小阿哥。虽说你胎梦做的是个小格格,兴许也未必准。” 淑慧看的倒是敞亮,提起孩子,眼中也有些喜悦,笑道,“横竖是我的孩子,我总是疼 的。” 四阿哥张了张口,又收回去了,倒不是男女,主要是事关爵位承嗣, 新觉罗家又不兴招女婿。 淑慧瞧见他 言又止,不想再说这个事,横竖寒暄的时间也够长了,便也不再说那些废话。 “四哥,孙姐姐,今儿你们俩联袂过来,到底有什么要紧事?总不能是来蹭饭的吧。” 孙玉琼就看一眼四阿哥,四阿哥犹豫了一下道,“最近朝廷上,帮八阿哥说话的人多了不少,外面传言也少了不少,据线报说,八阿哥银钱上宽裕了不少,颇花了不少拉拢人帮他,这银钱的来路似乎有些蹊跷。” 看着淑慧神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心的道,“该不是他忽悠了你,拿钱支持他吧?” 淑慧其实是个外柔内刚的 格, 不喜 别人管束自己的,但是因四阿哥说的小心翼翼,还是收敛了一下面上的不痛快,问四阿哥道,“四哥是哪里得来的消息,是我支持他呢?” 孙玉琼更 锐些,听出淑慧话中似乎有些不乐意,解释道,“咱们俩有合伙的生意,你突然提了钱,我也是知道的,也并不是干涉你的意思,只是心里面有些不解。” 不解你为何支持八阿哥,而不是支持关系极好,且是最后胜利者的四阿哥。 四阿哥说到这里,终于也有些 抑不住脾气了,“八阿哥总不会忽悠你说此事与他无关吧?弟妹,你记不住椿泰了,谁也不怪你,可是你不能糊涂呀。” 淑慧其实 不高兴四阿哥的话的,心道你才糊涂呢,到底还是顾忌着四阿哥是个 后的胜利者,客气了些。 又想想,四阿哥来访,那拉太太都不来,想来和自己之前也很亲近,自己不记得许多事情,心里对他顾虑,未必关系真的不好,还是稍微宽厚些。 因此,她脸上虽然有那么瞬间冷然了,还是亲手与四阿哥倒了一杯茶,叹道, “首先,此事是真不与八阿哥相关的。”当然八福晋谋害自己这事是另算的。 “明明,八阿哥嫌疑最大啊。”见淑慧这么说,孙玉琼也吃惊了,“这事若真成了,得利的可是八阿哥啊,那派去传旨的侍卫有正好姓郭络罗氏,八阿哥又特特的请旨在京城,多半也是为了坐镇指挥此事,避开皇上耳目。” “我虽然不喜 他,但是也觉得八阿哥其实也算是个聪 之人。你想做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最后会 出蛛丝马迹,这么着,痕迹也太重了。”淑慧叹息道,“他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总要掩饰吧,不至于被人 得措手不及,沸沸扬扬。” “这倒也是。”四阿哥听了后,也道,“邬思道也说,八阿哥的嫌疑也没那么大,如果之前没那么大的动静,嫌疑反而大些,当然也不排除,他这是用自污的法子洗清嫌疑。” “这是什么好嫌疑么?只要皇上心中存着一点怀疑,他就登不上皇位。”淑慧毫不客气的道,“四哥,你还是多想想,就凭您眼下,想要查清事实真相,给椿泰一个公道,难!” 四阿哥有些讪讪的,他之前真的不工于心计,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弥补上的。 最关键的,淑慧还没说呢。 “而且,这事本来就是太子干的啊,四福晋没与四哥说吗,十三弟与我府上送信的时候,就说了之前已经给他的好四嫂说了呀。” 四阿哥愣了愣,突然 喜道,“信?什么信?不对,你怎么记得了?淑慧,你想起来了?” 淑慧对四阿哥真的有些无力了,“我自醒来,既然什么都不记得,总要把之前的事情查一遍吧,送信这样的事,又不是小事。” 就凭这样的四阿哥, 后真能登上皇位吗? 孙玉琼却是冷静些,她心中知道四阿哥那份自己可能都不清楚的情愫,心中反而理解四阿哥的失态。 淑慧不知道其中缘故,只觉得四阿哥有些智商下线了,终于忍不住冷笑道。 “这要问你的好福晋啊,十三弟在给我传消息示警的时候可说了,头两天就给四福晋送信了,四福晋也 口答应了,现在信呢!你问我?” 一席话说完,四阿哥大惊,孙玉琼脸上也 出了吃惊的神 。 ☆、美梦与噩梦 四阿哥是真不知道四福晋之前也知情。 从出事到现在也有一月有余了, 在四阿哥没闹着要休 的之前,四福晋也从没对四阿哥过此事。 然而四阿哥也知道,淑慧不可能在这个问题说谎, 尤其事涉太子,她若没有□□成的把握, 肯定不会开口。 孙玉琼心里也十分震惊,不管四阿哥和四福晋关系如何, 两人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大阿哥弘晖呢。 她和四阿哥商量了半天,还是觉得八阿哥的嫌疑大过太子,就算是邬思道,虽然觉得八阿哥可能是清白的,对太子怀疑程度也不是很大。 四福晋明明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却一直不说, 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孙玉琼看了一眼震惊的四阿哥, 四阿哥是真心苦 啊, 娶了个老婆,面上看着倒是也还不错, 可是大是大非上怎么就分不清呢。 四阿哥则是被这个消息给震瓜了, 过后也没有心思问淑慧为何支持八阿哥了。 他也不傻, 如今知道了是太子下的手,自然可以理解淑慧为什么支持八阿哥。 虽然无力,他也知道眼下的自己,是没法对付太子的, 倒是八阿哥,是一只饥饿的豺 ,未必不能把太子给撕扯下来。020maGaZiNE.Com |